孙玉茹突然抬头,红唇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凶,带着眼泪的咸涩和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的牙齿磕到我的嘴唇,有点疼,但更让我震惊的是她舌尖传来的颤抖。
这不像演技,倒像是真的后怕。
一吻结束,她稍稍退开,手指却还抓着我的衣襟不放,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
“建军...姚建军呢?”
我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换上葛金耀式的冷笑。
“冲走了。
再往下是落雁瀑,水流急得很,他活不成了。”
说着,我故意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泪痕,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多停留了一秒。
“这下你的心腹大患解决了,高兴吗?”
孙玉茹长舒一口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才的脆弱仿佛是我的错觉。
“当然高兴。”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早该这么处理了。”
说着,她挽住我的胳膊,整个人贴上来。
“走吧,回去再说。”
她的转变快得让我心惊。
前一秒还哭得梨花带雨,下一秒就能冷血地谈论姚建军的“处理”。
这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回程路上,孙玉茹一直紧紧挨着我,手指时不时在我掌心画圈,像个热恋中的女孩子。
但我注意到她每隔几分钟就会偷瞄我的侧脸,眼神探究。
她在试探我。
“金耀,”走到半路,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接下来怎么办?老头子最近...不太信任我了。”
她垂下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说我对姚家兄弟动了真情,要踢我出局。”
我心里一动。
这是个获取情报的好机会。
我故意捏了捏她的下巴,用葛金耀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
“怎么,怕了?老头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
“别忘了,我才是你真正的男人,小凯的亲生父亲。
老头子的东西,迟早都是我的。
也就是你的。”
孙玉茹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咬着嘴唇说。
“可是...老头子最近在培养新人了,那个叫小婉的丫头,才十七岁,媚骨天成...”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忐忑。
这个细节让我心头一震。
孙玉茹在害怕?害怕被取代?我忽然想起她档案里写的。
从小被葛大师当工具培养,除了魅术一无所有。
如果连这个价值都失去...
“吃醋了?”我故意逗她,手指绕着她一缕头发打转。
“放心,那种黄毛丫头,怎么比得上我的玉茹?”说着,我低头在她颈间深吸一口气。
“你身上的味道,我闻十年都闻不够。”
孙玉茹耳尖瞬间红了,轻轻推了我一下。
“讨厌...有人看着呢。”
但她嘴角的笑意却真实了几分,挽着我的手也更紧了。
回到葛金耀的别墅已是深夜。
这地方装修得金碧辉煌,却透着股暴发户的俗气。
满墙的名酒展示柜,真皮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名牌外套,茶几上还有半瓶喝剩的威士忌。
“饿了吧?我让厨房热了饭菜。”
孙玉茹自然地接过我的外套挂好,又蹲下来帮我换拖鞋,贤惠得像个普通妻子。
这画面太诡异了。
姚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主人,现在正跪在地上伺候“葛金耀”穿鞋。
吃饭时,孙玉茹不停地给我夹菜,自己却没动几筷子。
“你瘦了。”
她突然伸手摸我的脸,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
“在下面一定很辛苦吧?”
我差点被汤呛到。
这关心听起来太真心实意了。
葛金耀这种人渣,也配?但我只能配合演出,抓住她的手在掌心亲了一下。
“为了你,值得。”
孙玉茹的眼睛在灯光下像两泓秋水,波光粼粼。
她轻轻抽回手,低头喝了口汤,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去洗个澡。
你...要一起吗?”
这邀请来得太突然,我喉咙发紧。
现在我是“葛金耀”,按理说不会拒绝这种邀请。
但想到要和孙玉茹赤诚相对...我急中生智,捏了捏她的脸蛋。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你先去,我晚点来陪你。”
孙玉茹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
“好啊,别让我等太久。”
她起身时,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我的后颈,带起一阵战栗。
等她上了楼,我立刻溜进葛金耀的书房。
这房间比客厅雅致多了,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书,大部分是风水玄学类的。
我直奔电脑,用刚才在葛金耀记忆里搜刮的密码登录。
硬盘里有个加密文件夹,名字就叫“玉茹”。
我点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什么机密文件,而是葛金耀的私人日记,记录了他和孙玉茹的点点滴滴。
我快速浏览着,越看越心惊。
原来孙玉茹虽然天生媚骨,但是她小时候对男性极其排斥。
葛金耀在日记里抱怨。
“玉茹今天又把我推开了,连手都不让碰。
老头子说这是好事,说明她天生适合修炼‘冰心媚骨术’,要先极冷后极热...”
后面的内容更惊人。
葛大师虽然教孙玉茹魅术,却不许葛金耀碰她,说要保持“炉鼎纯净”。
但葛金耀哪忍得住?日记里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偷偷配钥匙,如何在门闩上做手脚,甚至...如何用迷香。
“今晚终于得手了。
玉茹睡得真沉,怎么摆弄都不醒。
她的皮肤比丝绸还滑...”这段文字让我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畜生!这特么就是强!
我强忍不适继续往下看。
更可怕的是,孙玉茹醒来发现后去找葛大师告状,葛大师却用邪术让她“安静下来”。
日记里写。
“老头子真有办法,不知对玉茹做了什么,她醒来后就不闹了,就是眼神有点空。
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我想什么时候要她都行...”
我的手开始发抖。
难怪孙玉茹对姚建军说“我这一生都被葛家父子毁了”。
这不是比喻,是事实!
突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我猛地回头,看见孙玉茹站在门口,身上只裹了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
浴室的蒸汽把她皮肤熏得粉红,锁骨上挂着水珠,整个人像朵沾露的玫瑰。
“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她缓步走近,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暖香。
我手忙脚乱地想关掉文档,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身体瞬间僵住。
时间仿佛凝固了。
孙玉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刚才的妩媚荡然无存。
她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胸前的浴巾。
“玉茹,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葛金耀”,我此刻应该慌张还是愤怒?作为黄二皮,我又该同情还是警惕?
孙玉茹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都...记下来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连细节都...这么清楚?”
我沉默着,不敢轻举妄动。
孙玉茹伸手触摸屏幕,指尖在“她醒来后就不闹了”那句上停留,然后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声音飘忽得像在梦游。
“那天我醒来后,身上全是淤青...我以为是你干的,跑去告诉葛大师...”她的睫毛颤了颤。
“然后...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再醒来时,身上干干净净,连淤青都没了。
我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葛大师对她做的,可能比葛金耀更恶劣...
孙玉茹突然转向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为什么现在给我看这个?是想提醒我,我永远是你的所有物吗?”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葛金耀?”
我后背一凉。
她起疑了!情急之下,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最葛金耀的方式回应。
“胡说什么呢?”我故意粗鲁地捏她的下巴。
“我是在回味...你那时候虽然青涩,但别有风味。”
孙玉茹在我怀里僵硬得像块木头。
我暗自叫苦,这下演过头了。
正当我思考怎么圆场时,她突然放松下来,甚至主动环住我的脖子。
“金耀...”她贴在我耳边轻唤,呼吸温热。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这句话说得柔情似水,像句情话。
我心头警铃大作,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为这近距离的接触而紧绷。
孙玉茹的浴巾不知何时松开了些,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
她的皮肤在书房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发梢的水珠滴落,顺着锁骨滑下去。
“玉茹...”我声音沙哑,既是在演戏,也是真实的反应。
“别这样...”
“怎样?”她明知故问,手指解开我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她的唇贴上我的唇。
我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内心天人交战。
作为黄二皮,我该推开她。
但作为“葛金耀”,我该顺势而为...就在我犹豫的瞬间,孙玉茹突然跨坐到我腿上,浴巾滑落。
“砰!”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像是有人用蛮力踹开了大门。
我正和孙玉茹在楼上卧室里,她刚洗完澡,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那声响让她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猛地弹起来,浴巾差点滑落。
她慌忙用手按住胸口,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入若隐若现的沟壑。
“怎么回事?”
我也装作警觉地起身,眼睛却忍不住在她裸露的香肩上多停留了一秒。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美得让人心颤。
孙玉茹紧抿着嘴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浴巾边缘,指节都泛白了。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奇怪的...期待?
“出事了!”一个打手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连门都没敲。
我认出他是经常跟在孙玉茹身边的阿强,身材魁梧,脸上有道疤。
“姚...姚建军的尸体被找到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
我明明安排张广毅把“姚建军”的身体藏好了,怎么会...我和孙玉茹同时僵住,空气仿佛凝固了。
“在哪找到的?”
我厉声问道,同时敏锐地注意到阿强的眼神飞快地扫过孙玉茹,两人交换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眼神。
那眼神里包含着太多信息。
默契、确认,还有一丝我说不清的东西。
“在下游的浅滩...但是...”阿强吞吞吐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