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老黑在她耳边低语。
“看看他在做什么…”
门无声地滑开。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床上。
林国民仰面躺着,呼吸平稳,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但林若彤的幻觉中,却看见苏小婉躺在他身边,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不…”她踉跄后退,撞进老黑坚实的胸膛。
“嘘…别怕…”老黑的大手稳住她。
“你只需要走过去…坐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
这个指令如此清晰,如此简单。
林若彤恍惚中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直到站在父亲床边。
老人睡得很沉,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仿佛正做着美梦。
“他梦见谁?苏小婉吗?”老黑的耳语如同毒蛇的嘶嘶声。
“掐死他…一切就结束了…”
林若彤缓缓伸出手,颤抖的指尖触碰到父亲松弛的颈部皮肤。
那么脆弱,那么易碎…只要用力…
突然,林国民睁开了眼睛。
在月光下,那双浑浊的眼睛异常明亮,直直望进女儿的灵魂深处。
“若…若…”他含糊地叫着,嘴角歪斜。
这个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浇醒了林若彤。
她猛地缩回手,惊恐地后退,撞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怎么了?”老黑从背后扶住她,声音中带着失望。
“就差一点…”
林若彤挣脱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房间,锁上门,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刚才差点…差点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个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绞痛,俯身干呕起来,但除了酸水什么也吐不出来。
老黑没有追来。
整夜,林若彤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噩梦一个接一个。
有时是父亲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背叛家庭;有时是苏小婉和陈俊明站在她床边冷笑;有时是老黑在她耳边重复那些可怕的暗示…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时,林若彤不确定昨晚是否真的去了父亲房间,还是那只是药物导致的幻觉。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父亲门前,犹豫许久才轻轻推开。
林国民好好地躺在床上,正在吃苏小婉喂的早餐。
看到女儿,他咧开嘴笑了,口水从歪斜的嘴角流下。
“若…若…”
“姐,你看起来糟透了。”
苏小婉关切地说,但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林若彤摇摇头,关上门。
也许昨晚真的只是一场噩梦…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的指甲缝里有血迹?为什么她的手腕上有淤青?为什么她的记忆中残留着父亲颈部皮肤的触感?
她回到卧室,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瓶酒和一张字条。
“今晚继续。
。
黑”
林若彤拿起酒瓶,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把它砸碎。
但最终,她只是轻轻放下,转身走向浴室。
镜中的女人已经面目全非。
眼睛深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短短几天,她就像老了十岁。
热水从花洒中喷涌而出,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洗不掉那种深入骨髓的污秽感。
林若彤用力搓洗着皮肤,直到发红发痛。
老黑的触碰,父亲的凝视,苏小婉的假笑…这些记忆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当她擦干身体走出浴室时,发现陈俊明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老黑留下的字条。
“看来你有新朋友了。”
他平静地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深不可测。
“我很好奇…这位‘黑’先生是谁?”
林若彤裹紧浴袍,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一个…旧识。”
陈俊明点点头,出人意料地没有追问。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今晚我要加班,不用等我。”
走到门口,他回头补充道。
“对了,爸最近恢复得不错…多亏了小婉的‘悉心照料’。”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林若彤的心脏。
她突然明白了陈俊明的态度。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老黑的事,甚至…可能是他默许的?
这个可能性让她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梳妆台才能站稳。
镜子再次映出她的脸,现在上面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这个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而她,是困在中央的飞蛾。
夜幕再次降临。
林若彤坐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的影子越拉越长。
老黑今晚会来吗?他会带来什么新的“游戏”?更重要的是…她还会抵抗吗?
当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林若彤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
至少面对老黑时,她知道规则是什么。
用身体换自由,用顺从换短暂的慰藉。
这比面对陈俊明和苏小婉那种虚伪的关怀简单多了。
老黑今晚穿了件深红色衬衫,领口两颗纽扣解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手里拿着一瓶形状奇特的黑瓶酒,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
“昨晚你差点就成功了。”
他倒出一杯墨绿色的液体递给林若彤。
“今晚…我们会走得更远。”
林若彤接过酒杯,手指微微发抖。
“我…我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老黑靠近,身上散发着昂贵的古龙水和烟草混合的气息。
“不确定你想离开?不确定你恨你父亲?还是…”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不确定我会不会履行诺言?”
酒液入喉,苦涩中带着奇异的甜味。
林若彤感到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
老黑的手搭在她肩上,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着紧绷的肌肉。
“放松…”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今晚我们不急着去你父亲房间…先让我好好看看你…”
这个承诺不知为何让林若彤松了口气。
第二杯酒下肚后,世界变得柔软而模糊。
老黑的手指像是有魔力,所到之处点燃一簇簇小火苗。
与前几天不同,今晚他的触碰格外温柔,几乎可以称得上爱抚。
“你真美…”老黑解开她的睡袍带子,目光灼热地扫过她的身体。
“比苏小婉强多了…”
苏小婉的形象突然闯入林若彤的脑海。
长发披散,嘴唇红肿…这个画面激起一阵强烈的愤怒和…
“嘘…别想他们…”老黑吻住她的唇,强势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今晚只有你和我…”
但林若彤很快发现,老黑的温柔只是一种策略。
当他确信她已经完全放松警惕后,那些熟悉的暗示又回来了。
“你父亲不配活着…”
“他夺走了你的一切…”
“只要轻轻一用力…”
这些话语如同毒液,随着每一次触摸、每一次亲吻注入林若彤的血液。
酒精和欲望模糊了道德边界,老黑精心编织的仇恨之网越收越紧。
当林若彤再次达到高潮时,老黑在她耳边轻声说。
“就是现在…他在等你…”
林若彤像梦游者一样起身,赤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向父亲房间走去。
这一次,没有犹豫,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奇怪的平静。
门无声地开了,月光下,林国民安详地睡着,胸口规律地起伏。
“坐在他身上…”老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恶魔的低语。
“双手放在他脖子上…”
林若彤照做了。
父亲的皮肤温暖而脆弱,她能感觉到颈动脉在指尖下跳动。
那么脆弱,那么易碎…
“用力…”老黑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引导着她。
“为了你母亲…为了林峰…为了你自己…”
林国民突然睁开了眼睛。
在月光下,那双眼睛异常明亮,充满理解…和宽恕。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消失在白发中。
这滴泪如同闪电劈开林若彤被药物和催眠笼罩的意识。
她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撞翻了床头柜上的药瓶。
药片撒了一地,在月光下像无数只小眼睛眨动着。
“不…我不能…”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老黑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
“真可惜…就差一点…”
林若彤转身就跑,穿过走廊,冲进浴室,锁上门。
她打开冷水龙头,将脸埋进刺骨的水流中。
镜中的女人双眼充血,嘴角扭曲,像个真正的疯子。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卧室时,老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空酒瓶和皱巴巴的床单证明他来过。
林若彤瘫倒在床上,陷入无梦的沉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线。
林若彤伸了个懒腰,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她决定去看看父亲,也许…也许昨天真的是她多心了。
林国民的房门半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林若彤轻轻推开门,看到父亲躺在床上,姿势有些奇怪。
他的头歪向一侧,脸色发青,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
“爸?”林若彤走近,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她颤抖着伸手探向父亲的鼻息。
没有呼吸。
“爸!”她尖叫起来,摇晃着父亲的身体,但那具躯体已经冰冷僵硬。
“怎么了?”陈俊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冲到床前,检查了一下林国民的状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他死了…”林若彤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怎么会…”
苏小婉也闻声赶来,看到床上的景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爸!”她扑到床前,握住林国民的手。
“怎么会这样…昨晚还好好的…”
陈俊明突然转身,死死盯着林若彤。
“你昨晚来过这个房间吗?”
“我…没有…”林若彤茫然地摇头。
“我昨晚睡得很好…”
“是吗?”陈俊明的眼神变得冰冷。
“那为什么监控拍到你半夜进了这个房间?”
“监控?”林若彤瞪大眼睛。
“什么监控?”
陈俊明掏出手机,快速操作了几下,然后递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一个黑白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凌晨三点多,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
分明就是林若彤。
鬼鬼祟祟地进入林国民的房间,俯身在床前,双手伸向老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