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重新透过云层，照亮了她半边脸庞。
那表情既不是爱意，也不是悔恨，而是一种姚建军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算计？
但睡意太过强烈，姚建军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沉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看到孙玉茹穿着那件酒红色睡袍，站在远处对他微笑，然后转身走进一片迷雾中，消失不见...
黑暗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姚建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将他从混沌中唤醒。
“哒、哒、哒”，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由远及近。
在梦中，姚建军笑了。
又是这个声音，孙玉茹的高跟鞋声。
在之前的“梦”里，他就是先听到这个声音，然后她才出现的。
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温存。
但这次有些不同。
脚步声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入他的梦境，而是停在了卧室门外。
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三下，礼貌而克制。
姚建军在梦里皱起眉头。
这不对，在他的“梦”里，孙玉茹从不敲门，她总是直接出现在他床边，带着羞涩的微笑和渴望的眼神。
“咚咚咚”，敲门声又响了，这次稍微重了一些。
姚建军猛地睁开眼睛。
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
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静默。
只有雨声和自己的心跳。
“一定是做梦...”他轻声说，准备翻个身继续睡。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真实得不容忽视。
姚建军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这不是梦！真的有人在敲门！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清晰地传来。
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谁？”他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嘶哑。
没有回答，但门外的人显然听到了，因为下一秒，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然后又停住了，像是在犹豫。
姚建军跳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冲到门前。
他只穿着一条四角裤，结实的上身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多年的健身习惯让他的身材保持得极好，腹肌分明，肩膀宽阔，与大哥日渐发福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孙玉茹站在门外，手还举在半空，保持着准备敲门的姿势。
她显然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杏眼圆睁，红唇微张，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她换了衣服，不再是医院里的那套米色针织衫，而是一件淡蓝色的真丝睡裙。
外面披着轻薄的睡袍，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玉茹？”姚建军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真的是你？”
孙玉茹的目光从他脸上滑到赤裸的胸膛，又迅速移开，脸颊泛起红晕。
她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睡袍腰带。
“我...我...”
姚建军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多年的渴望在这一刻爆发，他一把抓住孙玉茹的手腕，将她拉进卧室，同时用脚后跟踢上门。
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响亮，但此刻的姚建军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建军！等等！”孙玉茹小声惊呼，但姚建军已经将她抵在门上，整个身体压上去，感受着她的柔软和温暖。
“你来了...”姚建军在她耳边低语，呼吸灼热。
“我就知道你会来...”
孙玉茹试图推开他，但力道微弱得可笑。
她的手掌贴在姚建军赤裸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慌乱，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甲轻轻刮过他的皮肤。
“我不是...我不是为了...”孙玉茹的声音细若蚊呐，气息不稳。
“我是来...”
姚建军没有听她解释。
他低头，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唇。
这个吻来得突然而热烈，带着十年的压抑和渴望。
孙玉茹僵住了，双手抵在他胸前，却没有用力推开。
姚建军能尝到她唇上淡淡的薄荷味，那是她惯用的牙膏味道。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那片细腻的肌肤，感受着她的颤抖。
孙玉茹不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像是抗议，又像是无奈。
这个声音让姚建军更加大胆。
他一只手滑到孙玉茹脑后，解开她松散的发髻。
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
他的手指穿行在发丝间，轻轻拉扯，让她的头微微后仰，露出纤细的颈项。
“建军...不...”孙玉茹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偏过头避开他的吻。
“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姚建军的声音低沉沙哑，嘴唇顺着她的颈线向下，在锁骨处流连。
“你明明也想要...”
“我没有！”孙玉茹的声音突然提高，随即又压低。
“我是来要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
姚建军轻笑一声，热气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还有什么可谈的，我们的灵魂都已经在一起了。”
孙玉茹的手抵在姚建军，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那节奏又快又重，像是擂鼓般震动着她的手掌。
她微微仰头，看到姚建军的眼睛在昏暗的卧室里亮得惊人，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里面盛满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渴望。
“建军，你先听我说完。”
孙玉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
“那个梦...我们先不要想那个梦。
很多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姚建军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腰际，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真丝睡袍下纤细的曲线。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间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什么不简单？”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我只知道，我想要你，想了十年。”
孙玉茹偏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说的是姚家。”
她轻声说，手指微微用力，试图推开他。
“这些年在商界顺风顺水，财源广进，自然会让很多人眼红，也会让一些人...惦记。”
姚建军终于稍稍退开一点，但双手仍然牢牢箍着她的腰，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姚家？”他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姚家好得很，你和大哥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半年前老爷子去世了。”
孙玉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她抬起眼直视姚建军。
“底下有老爷子镇着，很多小人不敢打主意。
毕竟姚老爷子那是响当当的人物，脚踩黑白两道，举足轻重。
不管是哪条道上的人，都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她说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姚建军的睡衣前襟。
姚建军这才注意到，她的指尖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这个发现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可现在不一样了。”
孙玉茹继续说，声音越来越低。
“你们兄弟两个加一起，也没有老爷子那种威慑力。
这种时候，肯定会有小人蠢蠢欲动。”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如果兄弟俩不和睦，不联手一致对外，姚家这么大的产业，恐怕就难以保住了。”
姚建军沉默了片刻。
孙玉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燃烧的欲望上，发出“嗤”的声响。
他松开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
“你最近都没睡好。”
他轻声说，语气柔和了许多。
“是因为担心这个？”
孙玉茹点点头，顺势靠在他胸前。
这个动作让姚建军心头一暖，他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孙玉茹的发丝扫过他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让他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还有...”孙玉茹的声音闷闷的，从姚建军胸前传来。
“你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人...千万不要相信他。”
姚建军身体一僵。
“什么人？”
“我没看清他的长相。”
孙玉茹抬起头，眉头紧锁。
“只看到半个背影，然后就拐到走廊另一面去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姚建军的衣领。
“但我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
每次见到他，我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姚建军的心跳漏了一拍。
葛大师？孙玉茹看到他和葛大师交谈了？不可能啊，他明明确认过周围没人的。
除非...
“建军，你相信女人的直觉吗？”孙玉茹突然问道，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我总觉得，建国的病...可能不是意外。”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姚建军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葛大师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个穿着唐装，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那个主动提出能帮他得到孙玉茹的神秘人物...
“建军？你在听吗？”孙玉茹轻轻推了推他，打断了他的思绪。
姚建军猛地回神，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
月光下，孙玉茹的脸庞美得不真实，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微微红肿，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这副模样让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窜了上来，比之前更猛烈，更难以控制。
“我在听。”
他哑声说，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唇瓣。
“都听你的。”
但他的身体却背叛了言语。
孙玉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她试图后退，却被姚建军搂得更紧。
“建军！”她低声抗议，声音里带着警告。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进去了吗？”
姚建军含糊地“嗯”了一声，嘴唇已经贴上她的颈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