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负责的。”
他抬起头，轮流看着两个女孩的眼睛，“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会…”
王语彤突然笑了，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傻子。”
她的指尖温暖干燥，“现在什么年代了？”
小岚也把手叠上来：“我们商量好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张广毅的手被夹在中间，能感受到两个女孩的体温和脉搏。
她们的手一个柔软一个骨感，却同样温暖。
“可是…”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洗衣机。”
那两件小布料已经不见了。
王语彤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唰”地红了。
她缩回手，低头咬了口吐司：“真的…没关系。”
小岚却出奇地镇定，甚至给张广毅又倒了杯咖啡：“比起这个…薛雪他们怎么办？”
话题转得生硬却及时。
张广毅的眉头又皱起来：“王大师说他们有个狠角色…像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王语彤瞪大眼睛，“真有这种人？”
张广毅摇摇头：“可能是比喻。
但王大师的道行我知道，能把他伤成这样…”
三人陷入沉默。
窗外传来早班公交的报站声，提醒他们现实世界仍在继续。
小岚突然站起来，浴巾松了些也没在意：“我去换衣服。”
她顿了顿，看向张广毅，“你的T恤我补好了，放在沙发上。”
张广毅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T恤。”
那是昨晚被树枝刮破的，现在裂缝处被细心地缝上了蓝色的郁金香。
王语彤也起身：“我去帮小岚挑衣服。”
她走过张广毅身边时，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两个女孩进了卧室，门没关严。
张广毅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和偶尔的笑声，亲密如初。
他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拿起那件T恤，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
一朵蓝色郁金香，是小岚的杰作。
昨晚的片段又闪回脑海。”
卧室门开了，两个女孩换好衣服走出来。
小岚穿着王语彤的牛仔裤，王语彤套着小岚的T恤，明显是混着穿的。
这种亲密无间的换装游戏，看得张广毅心头一热。
“看什么看？”小岚故意凶他，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没见过闺蜜装啊？”
王语彤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早间新闻正在报道郊外发现一辆烧毁的面包车。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屏住了呼吸。
“是那辆吗？”王语彤小声问。
张广毅盯着屏幕上模糊的画面：“不确定…但时间地点都吻合。”
小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别查了。”
她的指甲无意中刮到他昨天的抓痕，“太危险了。”
王语彤也靠过来，肩膀贴着他的手臂：“狗狗的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挨着他，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不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已经不止是狗狗的事了。
薛雪他们在往境外拐人，还用那种下三滥的邪术…”
提到“邪术”，三人都沉默了。
空气中仿佛又飘来那股甜腻的香气，勾起身体深处的记忆。
张广毅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尴尬。
是个陌生号码。
他按下接听，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
“想要真相，今晚子时，老地方见。”
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但张广毅立刻明白了。”
是夜来香的地下停车场。
他抬头看向两个女孩，发现她们也正盯着自己，眼中是同样的担忧和决心。
张广毅的手指刮擦着沙发扶手。
“不是我们不想救狗狗。”
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是我们真的没这个能力。”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王大师最后发来的警告短信。
两个女孩的洗发水香气混合在空气里，王语彤的头发比小岚的干得快些，发尾还卷着潮湿的弧度。
“我该回家了。”
张广毅拿起茶几上的头盔，“父母很担心。”
他说谎时盯着玄关处的鞋柜。那里并排放着三双拖鞋，其中一双是他上周买的。
小岚的脚突然往前挪了半步，拖鞋尖碰上了他的运动鞋。
王语彤的手指绞着T恤下摆。
这件是小岚的，领口略大，露出她锁骨处的淡红印记。
张广毅移开视线时，发现小岚正用拇指擦着嘴角。
那是昨晚被他咬破的地方。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张广毅在楼道里站了十秒，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抽泣声。
夜来香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忽明忽暗，张广毅的摩托车引擎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他摘下头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你来了。”
一个女声从阴影处传来。
张广毅猛地转身，看到那个黑衣女人倚在柱子上。
月光从通风口斜射进来，照在她半边脸上，显得格外惨白。
她今天穿了件高领黑毛衣，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但张广毅知道那双手能轻易扭断人的脖子。
“狗狗在哪？”张广毅直接问道，声音在停车场里回荡。
女人轻笑一声，红唇在月光下像抹了血：“急什么？”
她向前走了两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倒计时，“
先说说你吧，张广毅，十八岁，家住城西锦绣花园…”
张广毅的瞳孔微缩。
锦绣花园是他父母家，所有人都不知道具体地址。
“不是警察…”女人继续道，手指绕着发尾打转，“否则你活不到现在。”
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也不是黄二皮的徒弟，只不过是个…仰慕者？”
张广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女人离得太近，他甚至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
又长又密，像两把小扇子，但眼神冷得像冰。
“所以呢？”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只是想救朋友。”
“朋友？”女人嗤笑一声，“为了个不相干的女孩搭上命？”
她的手指突然抚上张广毅的胸口，“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吧？”
张广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触感冰凉如蛇：“少废话，人在哪？”
女人没有挣扎，反而顺势贴近：“急脾气…”她的呼吸喷在张广毅耳畔，“跟我来，带你见狗狗。
不过…”她突然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眼罩，“规矩不能破。”
张广毅盯着那个眼罩，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过戴上。
黑暗降临的瞬间，他感到女人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引导他向前走。
“我的摩托车…”
“放心，丢不了。”
女人的声音近在咫尺，“左转，小心台阶。”
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张广毅闻到女人身上混合着薄荷与某种草药的味道，听到她衣料摩擦的窸窣声，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节奏。
他们上了车，女人开车，似乎走了很久，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
“到了。”
女人解开眼罩。
刺眼的灯光让张广毅眯起眼。
他们站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唯一的家具是张铁架床。
床上蜷缩着一个女孩，听到动静缓缓坐起身。
正是狗狗！
“狗狗！”张广毅冲过去，却在距离两米处猛地刹住脚步。
不对，太顺利了…
床上的女孩抬起头，左耳一排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你来了…”
张广毅的后背窜上一股凉意。
这声音是狗狗的，但语调完全不对。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正好撞上身后的黑衣女人。
“怎么？不认识你朋友了？”女人在他耳边低语，双手搭上他的肩膀。
张广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出租屋里弥漫着那股熟悉的甜腻香气，比上次更浓烈。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狗狗突然变得无比诱人。
凌乱的发丝，微张的嘴唇，单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