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茹轻轻“嗯”了一声,却没有阻止。
姚建军知道她正在欲望与道德的悬崖边摇摇欲坠。
他必须再加把劲,让她彻底坠落。
“记得昨晚吗?”他的唇贴上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
“你在我怀里颤抖的样子...”手指沿着脊椎缓缓上移。
“还有你小声叫我名字的声音...”
孙玉茹浑身一颤,手指揪紧了他的睡袍。
姚建军趁机吻上她的唇,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的侵略性截然不同。
他太了解女人。
有时候温柔比强势更有杀伤力。
果然,孙玉茹的抵抗渐渐软化。
当姚建军的手触到她睡衣下摆时,她只是象征性地扭动了一下。
姚建军几乎要叹息出声。
这触感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妙。
“玉茹...”他含混地唤着她的名字。
“你真暖和...”
孙玉茹没有回应,但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
姚建军的温柔继续扩张上,孙玉茹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不行...”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真的不行...”
姚建军停下。
两人就以这个暧昧的姿势僵持着,谁都不愿先退让。
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掩盖了激烈的心跳和紊乱的呼吸。
“为什么?”姚建军最终打破沉默。
“你明明也想要...”
孙玉茹摇头,黑发在枕上散开如泼墨。
“这不只是...想不想要的问题...”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姚建军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撑起身子,借着夜灯的光凝视孙玉茹的脸。
“你在害怕。”
不是疑问句。
孙玉茹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泄露了心事。
姚建军乘胜追击。
“怕什么?怕爱上我?还是怕...”他故意顿了顿。
“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我?”
孙玉茹猛地睁大眼睛,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这个反应让姚建军胸口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他俯身轻吻她的眉心,然后是鼻尖,最后停在距嘴唇毫厘之处。
“承认吧...”他的气息喷在孙玉茹唇上。
“你对我有感觉。”
孙玉茹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某种决绝取代。
她突然用力推开姚建军,力道之大让他差点跌下床。
“够了!”她的声音在雷声中显得异常尖锐。
“如果你再敢偷偷进我房间,我们就真的完了!”
姚建军愣在原地。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
前一秒还温顺如羔羊的女人,此刻眼中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怒火。
“玉茹...”他试图再次靠近。
“出去!”孙玉茹抓起枕头砸向他。
“现在就出去!”
姚建军狼狈地躲过,终于意识到今晚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他站起身整理睡袍,试图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好,我走。
但你记住...”他俯身在孙玉茹耳边低语。
“你逃不掉的。”
说完这句近乎威胁的话,他转身离开,故意把门关得震天响。
走廊里,姚建军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
雨声掩盖了他粗重的呼吸,却掩盖不了内心的挫败感。
葛大师的预言失效了。
三天期限已到,孙玉茹依然没有完全屈服。
这个认知让姚建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三点十五分。
黑夜还长,但征服的机会已经溜走。
回到自己房间,姚建军倒了满满一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体内躁动的火。
他盯着窗外如注的暴雨,突然想起孙玉茹眼中那抹决绝的光。
那不是一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女人的眼神。
那是清醒的、痛苦的、却又异常坚定的拒绝。
这个认知让姚建军胸口发闷。
他可能真的错估了形势。
又一杯酒下肚,姚建军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雨声渐渐变小,黎明的微光开始渗入窗帘缝隙。
他想起孙玉茹颤抖的肩线,想起她湿润的眼睛,想起她最后那句斩钉截铁的“出去”。
葛大师的预言不灵了。
这个事实像根刺扎在姚建军心头。
他自诩情场老手,却在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更讽刺的是,他发现自己不仅仅是想征服她。
他是真的着迷了。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姚建军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孙玉茹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
三天期限已过,游戏却远未结束。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那里还残留着从孙玉茹发间带来的栀子花香。
姚建军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窗外已是日上三竿。
他眯着眼睛摸过手机一看。
好家伙,都快中午十一点了。
床头柜上还摆着昨晚喝剩的半瓶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操...”他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宿醉带来的钝痛像把小锤子敲打着脑仁。
蚕丝被滑落到腰间,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还留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是昨晚孙玉茹情急之下抓的。
姚建军盯着那些痕迹发了会儿呆,突然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墙壁。
什么狗屁三日见效!葛大师那个老神棍把他当猴耍呢!他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毯上,冰凉的触感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可这点凉意哪压得住心头那把邪火?
浴室里,姚建军把水温调到最冷,站在花洒下任由冰水冲刷身体。
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他闭着眼睛,满脑子还是孙玉茹昨晚那双含泪的眼睛。
明明都动情了,怎么最后关头又变卦?
“贱人!”他一拳砸在瓷砖上,指关节顿时泛红。
镜子里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层青黑的胡茬,活像个输红眼的赌徒。
擦干身子,姚建军随便套了件黑T恤就往楼下冲。
厨房里飘来煎蛋的香味,小保姆正在准备午餐。
见他下来,小保姆赶紧擦了擦手。
“二叔,早餐还热着...”
“不吃了。”
姚建军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脚步突然一顿。
“孙玉茹呢?”
“太太一早就去医院了。”
小保姆小心翼翼地说。
“让我转告您...今天不用去医院了。”
姚建军冷笑一声,摔门而出。
院子里停着他的黑色路虎,阳光照在车漆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他眯着眼睛钻进驾驶座,皮革座椅被晒得发烫,坐上去像块烙铁。
点火,挂挡,油门一脚到底。
车子咆哮着冲出别墅区,惊飞路边一群麻雀。
姚建军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翻到那个存为“葛大师”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个慢悠悠的男声,背景音嘈杂,像是在某个饭馆。
“是我,姚建军。”
他咬着后槽牙说。
“现在见面。”
电话那头传来筷子碰碗的声响,葛大师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食物。
“急什么?我这儿正吃着呢...”
“少他妈废话!”姚建军猛按喇叭超了前面一辆慢车。
“老地方,半小时后见。”
挂断电话,姚建军降下车窗,让燥热的风灌进车厢。
路边梧桐树的影子在挡风玻璃上快速掠过,斑驳的光影晃得他眼睛发酸。
这个点路上车不多,他一路狂飙,二十分钟就杀到了城东的“醉仙楼”。
这是家老字号酒楼,装修得古色古香。
姚建军熟门熟路地上二楼,推开最里面那间“听雨轩”的雕花木门。
葛大师已经坐在里面了,正捧着紫砂壶对嘴吹。
这老神棍今天穿了件藏青色对襟褂子,脖子上挂着串油光水滑的檀木珠子。
见姚建军进来,他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地夹了块水晶肴肉送进嘴里。
“来了?坐。”
葛大师指了指满桌的菜肴。
“特意给你点的,都是招牌菜。”
姚建军砰地关上门,拉过把黄花梨圈椅重重坐下。
红木圆桌上摆着松鼠桂鱼、清炒虾仁、蟹粉狮子头...少说也得千八百块钱。
要是搁平时,他肯定得夸句“会吃”,可现在看着这桌菜只觉得反胃。
“解释。”
姚建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葛大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又给自己斟了杯陈年花雕。
酒液金黄透亮,在白瓷杯里晃出细小的漩涡。
他咂摸了一口,这才抬眼打量姚建军。
“急什么?先吃饭。”
“我他妈问你话呢!”姚建军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碗碟叮当响。
“说好的三天见效,现在人呢?”
葛大师也不恼,夹了块鱼肉细细剔着刺。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
这事儿吧,它有个变数...”
“少跟我扯犊子!”姚建军一把夺过他的酒杯。
“你他妈就是个江湖骗子!”
酒洒在桌布上,洇开一片暗红。
葛大师这才放下筷子,从兜里摸出块帕子擦了擦手。
他动作很慢,像是故意吊人胃口,擦完手又去整理那串佛珠,一颗一颗地捻过去。
姚建军看得火冒三丈,正要发作,葛大师突然开口。
“姚建国的八字,比我想象的硬。”
“什么?”
“你哥的命格。”
葛大师眯起眼睛,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道。
“我做法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移情符’配上‘和合咒’,再加上你们俩的生辰八字,三天足够让那女人死心塌地...”
姚建军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抓住了重点。
“你是说我哥搞的鬼?”
葛大师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非也非也。
是他命里该有的东西,旁人夺不走。”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钱财、地位、女人...都是他命里带的。
你想截胡,得下更大的本钱。”
姚建军冷笑。
“所以现在是坐地起价?”
“话不能这么说。”
葛大师咂咂嘴。
“做法事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老弟啊,这事儿真不能怨我。”
葛大师嘬着牙花子,一脸为难地搓着手。
“当初管你要十万块钱,那是没算准你哥命格这么硬。
现在可好,做法事用的那些个稀罕玩意儿。”
他掰着手指头开始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