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音浑身紧绷,心跳如鼓。
她知道,他喜欢看她惊慌失措,喜欢看她奋力反抗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反抗,只会激起他更强的征服欲。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她紧攥的拳头忽然松开,那副戒备的姿态也瞬间瓦解。
她抬起头,那双总是清冷倔强的眸子里,此刻竟盈满了水光,染上了几分痴迷和羞怯。
“将军……”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之行微微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燕云音非但没有推开他,反而主动向前贴近了些,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他坚实的胸膛。
“奴婢……奴婢自见到将军的第一眼起,就已……心生爱慕。”
她仰着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里面的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只是奴婢身份卑微,自知不配,只能将这份情意深藏心底。日日煎熬,夜夜难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演得情真意切。
“如今能得将军垂青,留在您身边,奴婢……奴婢便是死了,也甘愿。只求将军,莫要嫌弃奴婢……”
说着,她踮起脚尖,主动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一副娇妹模样。
沈之行脸上的玩味僵住了。
他预想过她的挣扎,她的怒骂,甚至她的算计,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番……令人作呕的场面。
他要的是一匹难以驯服的烈马,而不是一摊主动献媚的烂泥。
那股原本升腾起的兴致,瞬间被兜头的冷水浇灭,只剩下说不出的厌烦和恶心。
在她的唇即将碰上他时,沈之行猛地侧过头,一把将她推开。
力道之大,让燕云音踉跄几步,撞在了桌角上。
“滚,恶心。”
他吐出一个字,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燕云音撞在桌角,腰侧一阵闷痛,但她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
她慢慢站直身体,看着沈之行那张写满嫌恶的脸,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子。
“奴婢……告退。
”她转身,忍着痛,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东厢房,背影里没有半分狼狈,反而透着一股计划得逞的从容。
门关上的刹那,她紧绷的脊背才垮了下来。
恶心就好。
这个男人越是厌恶她,她就越安全。
只是,如今顶着他“妾室”的名头,被困在这平湖居,想再去谢家,怕是难了。
当晚,沈家二房的院子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顾清萤将一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沈知意!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操持家务,孝敬长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跑去祖母面前,讨要大哥房里的人!”
沈知意喝得醉醺醺的,被她指着鼻子骂,酒劲上头,胆气也壮了。
“我怎么对你了?你嫁过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我沈家二房是要绝后了吗?”
他指着顾清萤,满口酒气地嚷嚷:“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什么侯府千金就了不起!不会生养的女人,跟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我纳个妾怎么了?我就是要纳妾!纳十个八个,给我生儿子!”
顾清萤浑身发抖,不敢相信这些刻薄的话是从她昔日温文尔雅的夫君口中说出。
她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哭声,那哭声很快就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燕云音在平湖居被软禁了。
沈之行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她踏出院门半步。
她试了几天,发现守卫看得极严,连送饭的丫鬟都会被盘问。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谢家那边不能再等了。
这夜,月黑风高。
燕云音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避开巡逻的护卫,悄无声息地摸到院墙下。
这堵墙对她而言不算高。
她抓着墙头的砖石,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眼看就要翻过去,一道黑影却鬼魅般出现在墙头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沈之行。
燕云音心头一沉,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向后仰倒。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她落入一个坚实而冰冷的怀抱。
沈之行单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稳稳接住,另一只手却毫不客气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长本事了,嗯?”他声音里没有温度,“我的墙,是这么好爬的?”
燕云音被他带回了书房。
“看来,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