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芙的眸就那样牢牢的粘在了南宫除的身上，她极少看到他笑，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明明是那样冷硬的一个男人，却因为脸上的笑添了几分柔意。
她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每一个地方，都让她心动。
最后一晚的缠绵不自觉在脑海里回放，玉凝芙的脸上不由漾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弦月脸上一片阴霾。
明明是他先遇上的女人，为何心却跟了别人！
他要摧毁这一切！
“用刑！”弦月说的咬牙切齿，接着，身边便有人拿着浸过辣椒水的皮鞭朝着南宫除身上抽去，一下一下，那原本有些溃烂的伤口看起来有些狰狞。
南宫除咬牙承受着这一切，却是连哼也没哼一声。
脑海里，闪过一副相同的场景。
曾经，他也用皮鞭抽过水倾城。
没想到，皮鞭抽在身上竟是这般痛，那小小的身体究竟是如何承受这样钻心的痛楚的？
“够了！求求你，别再打了！”看着南宫除血肉模糊的身子，玉凝芙忍不住哭出声来，小声乞求。
“你替本王求情？本王不屑！”因为疼痛，南宫除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笔直的站在那里，那原本束在脑后的白带不知何时散掉了，如墨般的发丝散落下来，汗水流过的地方，发丝便紧紧的貼在胸前，正闪着淡淡的光芒，那刀削斧刻般的脸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唇紧抿，深邃的眸深不见底，让人无法看清他眼里的情绪。
这一生，他最的就是痛恨欺骗与背叛，而玉凝芙两者皆有，他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看吧，人家可是不屑你替他求情呢！”弦月唇角掠过了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冷冷的。
“皇上，求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放过他吧！”玉凝芙像是没听到两人的话，继续哭着向他求情。
然，她越是求情，弦月就越是愤怒，他没有理睬玉凝芙，沉着脸走到南宫除面前，低喝：“全部滚出去！”若是紫御国百姓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不知还会不会称颂他是一个好皇帝？
所有人都离开了，很快，大牢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弦月看了看玉凝芙，又看了看南宫除，缓缓地开了口，“玉凝芙，朕想让你做个选择。”
南宫除懒得理会，打算闭目养神。
玉凝芙不明所以，抬眸望着他，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疼到骨子里。
弦月的心猛地一阵抽痛，却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开了口，“在朕和南宫除之间，你任意选一个，朕便会考虑放过南宫除！”这样的诱饵抛出去，他就不相信玉凝芙不会动心。
虽然她伤了他无数次，但他希望这最后一次她不会再伤他的心。
他要的结果，真的很简单。
“弦月，你又想玩儿什么花样！”南宫除正欲闭眼，听他这样说，不由抬头看着他，声音低沉。
相对来说，南宫除对弦月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很清楚虽然弦月表面看起来总是一副无害的模样，可骨子里却是心狠手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能看出弦月对玉凝芙的占有欲很强，若是玉凝芙的选择不称他意，他极有可能当场翻脸。
大丈夫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分，为一个对自己不忠的女人而死，实在不值。
“我没玩花样！就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你的女人心里爱的究竟是谁！”
“她爱谁，与我何干？”
“你的女人，难道你不希望她爱的人是你？”
“呵，好象她现在应该算是你的女人才对！”
“哈哈哈！也对，现在她的确是我的女人！不过，你想不想知道你女人的底细？”弦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知是太过开心还是因为伤心。
“没这个必要！”早在她出卖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彻底的将她划到了不受欢迎的人里面，既然这样，她是什么样的人，根本就与他无关。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弦月收起笑，问得一本正经。
玉凝芙的心颤了颤，用力的咬紧牙关。
虽然南宫除在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妓女的身份，可是，对于她是杀手的身份，他却一直不知，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永远都不知道。
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自己在南宫除心中的印象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女子，而不是躺在他的身边却时刻想着该如何将她除去的杀手。
不悦的皱了皱眉，薄凉的唇一张一合，略带磁性的声音却透出一股刺骨的冷，“呵，你们还真把我当傻瓜吗？她，不过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除去我而刻意派来我身边的细作吗？只是，本王有一点不明白是，她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为什么本王都还好好地活着呢？难道，是你派来的女人太傻，爱上本王了？所以，不忍心杀了本王！”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更不想伪装成一副善良的模样。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被她给出卖了？”弦月摇头，满脸惋惜。
他就是要让他明白，他才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
一席话使得玉凝芙的脸由白变青，再转为紫。
出卖！
不错，的确是她出卖了南宫除，所以，南宫除才会被关了起来，并且，府里的那些女人也全都被关进了大牢。
虽然她对那些女人并未有什么感情，但这一切，终究是她惹出来的，因此，她心怀愧疚。
南宫除觉得这样的对话要继续下去，的确是件很乏味的事，加之身上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疼得厉害，于是，他转身走向铺着干草的地方，缓缓的坐了下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对于你们之间的那些龌龊事，本王实在是没兴趣知道，很晚了，你们还是走吧，本王要休息了。”
“难过了吗？心痛了吧？”弦月也不怪他的无礼，脸上是得意的神色。
“弦月，你以为我会难过，会心痛吗？呵，你错了，我非但不会难过，不会心痛，反而觉得很开心，因为，通过这件事，我终于认清了两个人的真面目。”南宫除依旧淡定。
从玉凝芙身上，他发现了水倾城许多的闪光点，因祸得福，是这样吗？
被他这样一堵，弦月心头顿时就炸毛了，不由迈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怒极而笑，笑容衬着那张温润的脸庞，却是美到极致。
玉凝芙站在那里，除了嘴可以说话之外，身子根本就动不了，当他看到弦月脸上的笑容时，心里咯噔一下，立时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
她很清楚，弦月越是笑得炫目，惩罚对手就越是狠毒，看来，南宫除已经彻底的激怒了他，接下来，南宫除怕是有难了。
心里这样想，她便急急的叫喊出声：“皇上！”
弦月停下脚步，回头望她。
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彩。
“皇上，你刚才不是让臣妾做选择吗？”玉凝芙暗地里捏紧双手，柔媚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臣妾已经做出选择了，想不想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在弦月心底究竟有多少份量，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弦月这是故作大方，他真正要的结果只有一个。
“哦？这么快就想好了？”眉心，若有似无的皱了皱，黑眸打量着她，语气变柔。
“嗯。”她努力的让自己笑得灿烂，这样，才不致让他看出破绽，顿了顿，她才略带娇羞的说道：“我爱的人一直都是皇上，当然选择和皇上在一起！”违心的话又如何，只要这样的话能减轻南宫除的痛楚，她愿意。
“南宫除，你听到了吗？你的女人亲口说爱的人是朕！”他看着南宫除，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
明知道她并非心甘情愿，可他还是愿意再相信她一次。
听了弦月的话，南宫除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说到底，这些年来，她也不过是他暖床的工具，或是泄欲的对象，至于她爱谁，或是要跟谁，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要记得自己爱的人是水倾城就行了。
看着南宫除无动于衷的样子，玉凝芙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可是，在这样的时候，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的心，还是痛了。
也许，像她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动情。
“皇上，夜深了，咱们还是先回宫休息吧！”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她的心就会越痛，唯有离开，才能彻底根治心痛。
只是，真的离开了心就不会痛了么？
怕是很难呢！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朕上床？忆王爷原来是不是根本就不能满足你！”笑，依旧是怪异的笑。
一句调侃的话，嘲笑的味道颇浓。
南宫除轻轻地阖上眼，不再理他。
他不想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纠缠下去，他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弦月眼里闪过一抹阴戾，倏地伸出手来抓住南宫除的手臂，运功，将他体内的真气往自己身体里吸，南宫除惊得睁大眼睛，赶紧运功想要护住体内的真气，奈何身子太弱，根本就使不上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弦月将自己体内的真气吸干，很快，弦月头顶就开始冒出袅袅的烟雾，如梦，似幻。
南宫除颓然的闭上眼，心底一片荒凉。
“不要！”玉凝芙赶紧出声阻止，那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于地，摔得支离破碎。
南宫除已经伤得够重了，如果，如果连武功也被废，可想而知，他往后的处境该有多危险。
是她害了他！
她是罪人，如果这一生都不能还清欠他的，来生，她会继续还他，直至还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