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语气哽咽着,看向我,满是委屈。
我攥着手,指甲嵌入肉里,让我保持清醒。
「周泽,你喝多了。」
周泽看着我,含在眼中的泪轻轻流了下来。
「我现在很清醒。你知道我想问这个问题已经等了多久了吗?」
他这副样子,好像五年前我跟他提分手时他求我别走时的样子。
当时他为了凑他妹妹的医药费,四处奔波,累出高烧。
头上还贴着退烧贴。
而我是怎么对他的。
我把他的画作全部摔在地上。
告诉他,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周泽,你应该以牙还牙的,你应该报复嘲讽我的。
但你不应该还像条小狗一样问我愿不愿意带你回家。
见我没有说话,周泽靠近了我。
冰冷的空气中都是呼吸的温热。
「徐珊,你回答我,好吗?」
7
此刻我知道我要摇头,可我的心不顺从。
我凭什么再伤害他第二次。
但是我又凭什么说好的。
我站在原地缄默不语。
只有胸前的剧烈起伏让我意识到我的心还在跳动。
「徐珊?」
突然一个男声叫我。
我和周泽同时望过去。
是陈言。
他走过来,凑在我耳边道。
「你好像有麻烦了。现在回家吗?」
周泽看了我一眼。
又充满敌意地看向陈言。
最后又落回我身上。
似乎还在等我的回答。
「现在回家吧。」
我面向陈言。
周泽突然冷笑了一声。
他撅起嘴笑着看向我,轻轻摇了摇头。
那种满是失望与悲伤的眼神,我应该永远不会忘掉。
周泽转身离开,撞了一下陈言,什么也没说。
看着他有些连步子都走不稳的身影。
我终究还是走了。
回家的路上。
我打开车窗,任由眼泪流下,风吹到脸上,凛冽刺骨。
陈言看了我一眼,关上了车窗,打开车内暖气。
「他好像误会了。」
他开口道。
「误会了更好。」
思绪被拉回,我擦了擦眼泪,开口道。
我和陈言住对门。
回到小区,我们各自回了家。
趁着酒精的作用还在,我赶紧躺上床,免得又一夜失眠。
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
「你问问你父母,我们现在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从梦中醒来,很平静,不是被吓醒的。
摸了摸,发现枕头浸满了泪水。
看向纱帘外的月光。
可是周泽,我的父母根本不会给你回答了。
8
分手的几天前,我的父亲因为喝酒逆行驾驶发生严重车祸。
导致对方一瘫一死。
我的父母全瘫,成了植物人。
对方也是一对夫妻,正是陈言的父母。
那天,有两个家庭都破碎了。
我看向病床的父亲。
我哭着问他,这就是他送给我的二十岁礼物吗。
他不说话,只是躺着。
判决书下来,父亲负全责。
要赔几百万。
那时我的天真的塌了。
我卖了房子,但房子贬值得厉害。
又卖了车子。
二手的都值不了什么钱。
能卖的都卖了,可还是欠一大笔债。
出了事后,那些亲戚都像消失了一般,躲我躲得远远的,生怕我找他们借钱。
那时,周泽的妹妹也需要做手术,同样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他很累,我知道。
如果他知道我的事,必定会再多打几份工,帮我还债。
但那不是我想看见的。
所以我雇了假父母逼迫他和我分手。
找师母当周泽的推荐人。
他还有光明的未来。
我可以接受那里面没有我,但不能接受因为有我而一辈子昏暗无光。
不知不觉睡着了,晨光照进来比闹钟先唤醒我。
头疼,快炸了。
我捂着头开始洗漱,准备上班。
我本来是学的服装设计,但现在上班的是一家数字媒体设计的小工作室。
服装设计的我,在本职上根本找不到工作。
现在的工作我不喜欢,但我必须去做。
桌上已经摆好了不知什么时候陈言放来的早餐。
想必他早就出门上班了。
陈言现在是名律师,当时他父母出车祸的时候,他是一个法学生。
当初他请了他们学校最厉害的老师来打官司。
没想到,后来我们竟然能相处得这么融洽。
他曾经多次告诉我可以慢慢还的,不用把自己压这么紧。
可是我不压着自己我难受啊。
那段时间,我每一晚的梦中都是车祸。
下班回到家,我继续做着手工艺品。
要一直做到十点钟,我会开始帮别人做封面。
突然,电话响了。
「喂,是代驾吧。我这边有客人喝醉了需要代驾。」
9
我之前晚上也干过一段时间代驾。
但是有一次差点出事。
我一个女生,也实在危险,就放弃没做了。
没想到还保留着我的电话。
我正准备拒绝。
对方再次开口道。
「这个老板给的一万,要不是我自己也喝酒了,我就想自己开的,你来不来?」
我有些犹豫。
看向身边的手工艺品。
一万块,我得做多少手工艺品拿出去卖。
「算了,你要是不来…」
「来。」
对方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答应了。
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赶到那个酒吧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半。
酒吧工作人员瞧了我一眼,示意旁边的老板。
「代驾来了。」
那老板醉得不轻,衬衣扣子全开着,露着通红的大肚子。
他踉踉跄跄向我走过来。
将钥匙递给我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就不放了。
他又一下子扑在我的身上。
在我身上嗅了嗅。
我感到太恶心了。
我奋力挣扎着,实在抵不过这肥胖的身子。
突然那胖子被人握着脖颈被扯开了。
「谁啊?眼睛长在脑子后面去了?」
那胖子向后转过身去。
是周泽。
他整个人比那胖子高得多。
周泽就那样低着头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满是威胁的意味。
「原来是周画家啊,怎么了?」
「我想我会收回我的版权,不在你们那展出了。」
周泽冷冷开口道。
这胖子似乎总算清醒了些。
「这,我们刚刚不是谈好了吗?」
「我不跟你这种没人品的猥琐男合作。」
胖子连忙扣上自己的衣服。
「不是这样,我刚刚喝醉了没站稳而已,这只是我请的代驾,您别误会了。」
周泽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我,有些不敢相信。
「正好,我也喝了酒,我需要一个代驾。」
「这,…」
胖子看向我,有些失望。
「我再给您请一个代驾。」
「不用了,就她。」
周泽把钥匙递在我手上,站在我身旁。
「他给你多少代驾费用,我给十倍。」
10
我坐上驾驶位。
周泽没有去后座,而坐在了副驾驶。
我全身上下还有些微微发抖。
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又或许是恨为什么偏偏在我这么狼狈的瞬间。
周泽没有说话。
将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窗上。
「介意我抽烟吗?」
「不介意。」
我开口道。
警告自己目视前方,聚精会神。
周泽点燃了一支烟,那味道和上次在他身上闻到的一样。
冷风吹过,车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周泽静静抽完那支烟。
他关上窗。
「为什么做代驾?」
我的余光感受到他正在看着我。
那么灼热。
「钱。」
我只说了一个字。
周泽轻笑了一声,歪了歪头靠在座位上。
「你找的新男朋友还需要你出来做代驾?」
「混得不行?」
我没有说话,心跳得很快。
沉默半晌,周泽又开口道。
「你需要多少钱?」
「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有些话当时没说,现在更不可能说。
我双手捏紧方向盘。
再次警告自己,要是哭的话就看不清路了。
「跟我没关系。那行,多少钱,你能不能跟我做?」
心口突然一刺痛。
我立马踩了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我转头看向周泽,「你什么意思?」
周泽也看向我,低沉着脸。
「你不知道?你真以为一个代驾费用怎么可能有一万。」
我立马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你是觉得我故意出去卖?」
11
我松开安全带。
走下车去。
一下车,我就开始跑起来。
眼泪早就抑制不住地流。
这是我想要的啊,这是我想周泽对我的态度。
他应该恨我。
没错。
可为什么我的心却像被剜了一块血淋淋地痛。
这里很偏僻,是前往郊区别墅的一条路。
当初想着骑共享单车回来的。
可是这里只有树,什么都没有。
「徐珊。」
周泽跑过来,「你就打算这么跑回去?」
我没说话,我开始打开手机打车。
周泽拿走我的手机。
「这里打不到车。」
「如果你男朋友不来接你就先送我回去。」
陈言说过他今天有个应酬,想必也是醉得不行的。
我也不想麻烦他。
说罢,周泽把手机还给我,坐上了车。
我抹了抹泪。
转身走回车上。
「对不起。」
周泽开口道,他揉了揉太阳穴。
我调整好心情,没有说话,发动引擎。
一路沉默无语,只听见汽车声和呼啸的风声。
到了周泽的家。
「你这自行车或者电动车吗?」
我低下头,开口道。
「今晚住下,太晚了,很危险。」
周泽下车,拔出钥匙。
我下车,看着这栋二层别墅。
奢华但又低调。
「你怎么才回来。」
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
是那天的店员,她穿着睡衣,脚下的拖鞋拖拖拉拉的。
周泽转头看向我。
「我妹妹。」
12
他妹妹。
我看向那个可爱的女孩。
就是那个我曾经称为拖油瓶的妹妹。
幸好她现在这么健康快乐。
我有些惭愧,甚至不敢看她。
「诶,那天买蛋糕的姐姐,又见面啦。」
「只是,哥,你们?」
周泽妹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泽。
「今天太晚了,她住这。」
周泽说完先上去了。
周泽妹妹看着我,「姐姐,你可以叫我小梦。」
「走吧,我带你上去睡觉。」
看着小梦这副自然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怀疑。
周泽平时是不是…
「姐姐,我哥平日不带女生回来的,你别多想。别说是带回家,他身边除了我就没什么女的。」
我脸一阵燥热。
难道我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吗。
小梦把我带进一个房间。
我立刻躺下了。
太累了。
大概很快睡着了。
半夜,电话铃声太大。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
凌晨四点,显示是陈言打来的。
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陈言沙哑着声音。
「徐珊,我妈她也去世了。」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跳动。
我头晕眼花。
最后,我对着电话抑制不住哭起来。
「对不起啊,陈言。」
「对不起,陈言。」
我一直重复着,哭声也越来越大。
我听不清楚陈言在电话中说了些什么。
泪水模糊着我的整个视线。
再次能够睁开眼的时候。
周泽坐在我身旁,他轻轻搂着我,低头问我怎么了。
13
「对不起,陈言。」
我看向手机屏幕,发现陈言早就挂了。
他给我发了条信息。
「徐珊,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并不是你的错。这个消息,我有点难受,没人可说,只能打电话给你。」
我看向周泽,「能借用一下你的车吗?」
我边说着边哭。
「穿好衣服,下楼。」
周泽走出门。
我赶紧穿好衣服,跟着他。
站在我房门外的小梦忧心忡忡看向我。
我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
「我哥哥说,人生太苦要多吃点甜的。」
思绪一下子拉回到大学。
周泽跟我不一样,他是从小就苦的。
父亲家暴赌博,样样都沾。
母亲受不了,丢下他和小梦就跑了。
从小,他就懂事,他就撑起了自己和妹妹的家。
当时我只是给他买了个小蛋糕,他就在我面前哭了。
我说,「周泽,人生太苦的话要多吃点甜的啊。」
我拍了拍小梦的肩膀,走下楼去。
周泽坐在驾驶位。
车开的很快。
我们到了医院。
冬天的天空还是黑乎乎的。
陈言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长椅上。
他双手合十,疲惫地掩着面。
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
他转头看向我,双眼充红。
他笑了笑,「终于结束了对吧。她痛苦,我们也跟着痛苦。」
陈言妈妈活在医院的时候其实也特别痛苦,吃喝拉撒全都需要人照顾。
「不用说对不起。徐珊。」
「你的对不起已经说得够多了。」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唯独对不起你自己。」
「我去准备一下后事。」
陈言说完离开了。
似乎浑身失去了力气,我瘫坐在椅子上。
周泽坐在我身边。
一言不发。
一直坐到了太阳照进来。
医院的护士小姐开始工作。
「徐小姐,你又来了。」
「你爸妈的情况还是很稳定。」
照顾我爸妈的护士小姐跟我打着招呼。
14
「你好像对我隐瞒了很多事。」
周泽开口道。
我看向他时,才发现他满脸泪痕。
「你哭什么?」
哭了整晚的我,已经累了。
现在只是平静。
周泽又抹了抹眼泪,向后撩着自己的碎发。
「我想去见见你父母。」
我把他带到我父母的病房。
两人身边都是医疗设备,他们静静的,一动不动。
护士小姐说情况很稳定。
只是看着冰冷冷的医疗设备上的数字而言。
「我好久没来陪他们说话了。」
我有些惭愧。
「躺了五年了?」
我点了点头。
周泽像情绪崩溃了似的。
他跑到窗边的墙边面对着墙。
无声地哭着敲着墙壁。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把他拉过来。
他一把抱住我。
抱得很紧。
真奇怪,在躺着我父母的病房里。
我等待着周泽平复情绪。
15
一个下午。
我的脚步特别轻。
我走到银行。
汇了一笔款。
打完款的瞬间,我在银行就开始哭起来。
后来,我到路边一家烧烤店坐下。
点了烧烤和啤酒。
我一边哭一边拨打电话。
「陈言。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
「我还清了。我终于还清了。」
陈言叹息了一声。
「你太辛苦了。那些本不是应该由你来背负的。」
我笑起来。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今后我要去过我自己的人生了。」
「你早就该去了。」
陈言说道。
我挂断电话。
吃一口烧烤喝一口酒。
不好吃,都烤焦了,啤酒的味道也难喝。
但这是我在世上最心情愉悦的一餐。
我一边哭一边笑。
周围人都以为我疯了不敢靠近我。
趴在桌子上时,我已经意识模糊了。
我摸到口袋有一个凸起。
我将东西拿出来。
是小梦给我的糖果啊。
我打开,将糖果放入口中,甜丝丝的。
「徐珊。」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半只眼,是周泽啊。
现在我只想笑。
「怎么了。」
「姐姐没事吧。」
小梦的声音在旁边。
我拉了拉小梦的手。
「谢谢小梦,糖果很甜。」
16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坐在江边的长凳上。
靠着周泽,身上多了一件大衣,多了一条围巾。
我抬头望去,周泽的眼泪滴到我的额头。
我伸出手把摸去周泽脸上的泪。
坐起身来。
「又哭。」
他手上拿着我的账本,我核对好的账本。
「都过去了。」
我望向他,安慰他。
「你这些年也过得苦吧。幸好小梦健康长大了,你也是。」
汇完款的那一刻,就好像所有的心结都解开了。
曾经说不口的话,没想到竟就这样轻易说出口了。
「大家都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你过得有多苦。」
我看向他,心头缠缠绵绵。
我快二十八岁了。
周泽也是。
我们已经分开快六年了。
「当时我不可能带着几百万的负债,背着一条人命,和三个瘫痪在床的人来找你。」
我轻松着开口道。
「那些负担从来不属于你。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啊。」
「不是不相信你,是太相信你。怕你太累了,怕你因为我一辈子都在打工,就像我过去这六年一样。」
「那今后呢,我可以在你身边吗?」
周泽呼了一口气,似乎埋下了所有情绪。
我看了看他,鼻子都冻红了。
我将他的围巾还给他,围在他脖子上。
笑道。
「再说吧。」
17
接近过年的前几天,街上一片热闹。
我从公司辞了职,想等年后重新找一份工作。
正准备上街买点东西。
打开门。
陈言也恰好打开门。
他拖着行李箱。
见我,他笑了笑。
「正准备来找你呢。」
我看向他的行李箱,似乎已经有所预感,但我还是开口道。
「准备干什么?」
「准备出国了。我还想出国继续学习。」
要不是那场意外,陈言也本是要出国留学的。
家庭的变故也让他被迫成长起来。
我叹了口气,「不过完年再走。」
「以往都是你跟我过的,今年我一个人过?」
我和陈言在一起过了五个年,都是在医院。
陈言微微侧头,笑笑。
「今年你恐怕不是一个人过了吧。」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是周泽和小梦,正向我走过来。
周泽不像第一次见陈言时充满恶意。
而是友好似乎还带着一股钦佩。
「一起过年。」
周泽对陈言说道。
「人多热闹。」
小梦也笑着开口道。
陈言不好拒绝,他点点头。
「那等过完年我再走吧。」
18
这个年是在陈言家里过的。
周泽的家太大,显得太冷清。
我的家太乱,不适合。
看来看去,就在陈言家里过了。
我们一起做饭,煮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吃。
热气升腾之时,我们四人举杯。
在这个窗外飘雪,屋内却暖和无比的冬天。
我们四个没有家没有爸妈的孩子紧紧依偎在一起,温暖彼此。
年很快,对于我们不用走亲戚的来说,其实就一天。
年后,陈言也就走了。
他去国外留学了。
我也找到了新工作,是关于服装设计的。
虽然是从最底层做起的,但是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我很乐意。
惯例,每个月去看一次朱老师和师母。
后来,是我和周泽一起去看的。
年也是一起过的。
见到我们两人的时候。
朱老师和师母喜的喜,悲的悲。
看着跑到厨房做饭的朱老师,我明白他们拿我和周泽打赌呢。
我冲着厨房喊道。
「朱老师,你还待见周泽吗?」
师母冲我笑笑,「我的学生当然可以。」
朱老师哼一声,继续做着饭。
周泽跑到厨房去,帮朱老师打下手。
「我终于能说了,憋死我了。」
饭桌上,师母一副憋了太久的样子。
「周泽,我帮你介绍你的画作完全是因为小徐当初来求你朱老师的,不然我也没有这个荣幸发现你了。」
我冷冷看向师母,「师母,我没跟他讲这个。」
师母不说话了,开始一直往嘴巴里送食物。
「嘿嘿嘿,你看看你。」
朱老师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我无奈笑了笑,太可爱了。
全然融洽的气氛中。
只有周泽他看向我,他撅着嘴,眼睛又开始泛泪光。
「感动了吧?」
我挑挑眉。
那天回家路上,周泽要一直抱着我走。
他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
把我抱得紧紧的。
我挣扎着,「呼吸不过来了,抱这么紧干嘛。」
「怕你又离开我自己吃苦去了。」
周泽低沉着声音。
我摸了摸周泽的头。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啊。」
19
接近傍晚的时候,周泽带我去了他的画室。
我还是第一次来他的画室。
这里只有一层楼只有一个房间。
我走进去。
大为震惊。
「周泽,你变态啊?」
我看向满屋子满墙画着我面容的画作,开口道。
「非卖品,收藏品。」
「嘿嘿,每次想你了就画一张。」
我热泪盈眶。
原来,他也是个笨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