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老厂长的话，姜元一愣，赶紧翻出桌子子上的日历，仔细看了半天，这才放开日历，坐在凳子上。
原来竟然已经到了工厂倒闭，大部分工人离职的时候了。
这艘载了许多工人发财梦的船，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看着姜元陷入沉思，老厂长也叹一口气。环顾了自己的办公室一眼，他有些感慨的说。
“真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老伙计走在了我最前头，我倒是可以退休了，就是不知道咱们这些工人要怎么办？他们总得有个地方工作吧，要不然家里又怎么生活？”
姜元也想到了这点，上辈子也是，许多工人一时找不到工作，有的人走向了各式各样的厂子，有的人被迫下海经商，赔的血本无归。
当然，还有人从中赚了好大一笔，只是这样的人微乎其微，更多的人没米下锅，日子过的十分艰难。
看着老厂长满脸的不放心，姜元也叹一口气，她无法告知老厂长未来的经济走向，只能默默的转过头去。
老厂长看向姜元，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轻声叹气：“丫头，这个厂子能交给你打理吗，我见过你的本事，比我们强了太多，这个场子要是交给你，估计大家都能赚不少钱。”
姜元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厂长，我也想给您帮忙，可是，我手里的钱哪够承包下一个工厂啊？”
老厂长也点头，知道是自己异想天开，又笑着补充。
“我老头子岁数大糊涂了，又在这儿白日做梦呢，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太爱干这一行，更何况这个活本来就很难接，就看接下来上头怎么说吧？”
“要是统筹规划，不让咱们办厂了，我看这个场子也就完了。”
姜元无奈叹气。
上一世的时候，政策走到最后，的确是停止了服装厂。
大批下岗工人满街寻一条发财之路的时候，姜元也才几岁，那个时候，家里的贫穷也让她举步维艰，甚至一家几口都在吃粗粮，连下锅的米都凑不到，日子如何不艰难。
现在更重要的是把销量维持上去。
姜元不舍得放下送到手的大批销量，跟厂长协商。
“能不能商量一下？您跟上面打个申请，以后您自己管理这个工厂，咱们自负盈亏。”
厂长无奈摇头，神色中有几分痛苦的说。
“我倒是也想这么干，可是这事儿不好做。”
厂长有几分为难的说：“我已经问过了，光是一条生产线，就得四五万块，我哪有这种条件？”
姜元无奈叹气，可现在第二批货一定要跟上，不能再失信于人了。
仔细算计着整个工厂的几条生产线，姜元动了一个狂妄的念头，主动给远在魔都的赵磊打去电话。
赵磊似乎并不忙，很快便接通电话。
姜元笑着低声问问“赵总，今天工作不忙吗？”
赵磊对姜元的态度极好，立刻回答。
“不忙不忙，忙什么呀，现在你们那边也交不上货，我这边更是一点指望都没有，我还正想着，到哪儿去重新建个工厂呢？总是这么拖延下去，可是不行。”
一听赵磊的话，姜元立即有了动力，笑着纳闷问：“赵总有没有想过咱们两个一起把这个工厂拿下来？”
赵磊瞬间愣住，拿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姜元又重复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知道赵磊必然不敢相，信姜元认真给他分析利弊。
“整个工厂的生产，最离不开的就是工人，我仔细研究过，如果我们能保证目前的产量，用不了三个月，即使咱们两个拿下工厂，也一定不会赔本，不仅如此，咱们甚至还能得一大笔好处。”
知道赵磊必然不信自己说的话，姜元立即给他介绍了一遍。
“我们不是拿到工厂之后就要一直继续生产，也可以像之前的方法一样，我们做生产承包方，让其他人在我们这里投资生产，这也是一个策略。”
“你也知道，搞服装生产这种东西，靠的就是大脑，只要大脑够清醒，反应够快，不敢说太长时间，但几个月之内肯定不会有赔钱的机会。”
“现在整个工厂都在搞促销，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工厂，只需要掏出一部分利润，咱们拥有的可是永久的生产线，生产成本自然也低了许多。”
赵磊想了又想，还是笑着放弃了这事儿。
不仅如此，他还笑着跟姜元补充。
“我这个人比较胆小，没什么福气享受这种好运了，不如这事儿，还是姜总一个人来吧！”
“姜总以前也做过不少生意，每次都是险中求胜，我相信您这次也一定能赚到一大笔钱，到时候我直接跟在你身后，只要你把工厂买下来，我继续雇佣你替我做生产，也算是照顾你生意了。”
姜元听了这话，颇感无奈。
可又不能强行拉着赵磊入伙，只得笑着答应了赵磊的要求，随即挂断了电话，又给王玉红打去电话。
王玉红听闻有如此变动，也有些为难，纳闷的问。
“这事儿就真的没有一点转还的余地了？”
姜元苦笑着摇头：“哪有什么转还的余地？就如同厂长所说的，这是政策，谁也改变不了的，要不就是接受这个政策，要不就是彻底放弃这块肥肉，你怎么想？”
王玉红想了半天，敏锐的询问姜元。
“你这么晚才来问我，一定是早有想法了吧？说说你的想法。”
姜元一笑，利索的解释。
“我是认为，这件事情有投资的必要，怎么做都是赚钱？没必要太过于畏首畏尾，难道我们还想重复一次被别人管着的场景吗？”
这句话刺痛了王玉红心里的那根弦，王玉红立刻咬着牙答应。
“好，就按你所说，把整个工厂都挂出去，我就不信，难道我们真的解决不了眼前的困难？”
姜元点头，跟王玉红确定好了方针，回家算了一下自己手里头还剩的存款。
只可惜眼下的存款已然不多，纵然姜元着急，显然也已经是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