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厂的厂长虽知事不关己，但见老朋友被训成了这副模样，也有些心虚。
他笑着拉了一下老朋友的衣袖，挤眉弄眼的提醒。
“姜师傅说的对，你老糊涂了，怎么想不通轻重缓急呢？”
姜元没有说话，两位厂长互相看了半天，服装厂的厂长方才起身。
“我这就把所有工人都叫过来。”
姜元点头，带着人紧跟着走了出去。
随着厂长在办公室播放了广播，厂里的工人全都停下了动作，按照指示，一起来了车间。
看着工人们都到齐，厂长面色严肃，打量着众人，冷声质问。
“我们厂最近出现了一部分人私下将产品外流的情况。”
“为了让魔都那边的厂长能够放心，我们厂必须尽快给拿出一个说法来，接下来大家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一听厂长这话，底下嗡的一下开始议论纷纷。
姜元的目光在众人面上一一略过，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一个身穿蓝色格子衫的女孩身上。
拍了拍厂长的肩膀，姜元询问厂长：“这个女孩儿是什么身份？看起来好像和其他工人的家庭条件不一样？”
厂长一听这话，就知是姜元怀疑了这女孩，赶紧拉住姜元笑着解释。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老头子敢偷这东西，这个丫头也绝不可能。”
旁边的纺织厂厂长也有志一同的点头，连声夸赞：“这是咱们厂子里的周小丹，这个小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厂的模范先锋，还是今年的三八红旗手。”
“对！他们家都是工人家庭，厂子里的位置给他们三姐弟一人一份，特别公平，这一点你就放心，这个孩子就是作风简朴，但绝对不会做这种违法的事儿。”
见有人这样打包票，姜元眼里的怀疑便收回了些。
可过了半晌，仍没人主动站出来，服装厂厂长的面色随之越加难看。
他咬着牙关，站在台上，高声问。
“现在站出来承认，我们还能内部处置，放你一马，这事儿一旦要是闹大了，回头魔都那边问起来报警，到时候是要被抓起来的，里子面子可就都丢光了。”
听了厂长的话，众人更互相之间都是质疑。
姜元询问：“咱们车间不是有很多组长吗？每个组长手下只有四五个人，想必底下的员工想干什么？组长是最清楚的。”
“不如将责任细化，请各位组长自检自查，如果发现不了真正的嫌疑犯，这次就从各位组长的工资里面扣除掉这些损失，整个工厂也暂时停产，谁也不许离开。”
不到事到临头，自然没人答应，可现在责任到了自己身上，众位组长也从原来的平静，变得草木皆兵起来，纷纷打量着周围的人，皱着眉头问。
“是不是咱们组的组员？”
每组有七个人，七个人聚在一起，便是无数个小团体，却并没一个人承认。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几位组长的脸上也肉眼可见的焦灼起来，姜元深叹一口气，看向厂长，无奈开口。
“您看见了，我给了大家机会，是他们不珍惜，下面我只能秉公行事了。”
服装厂厂长紧紧咬牙，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满脸愤怒的质问：“到底是谁，就不能站出来吗？再有一会儿，可就要报警去了，你们想没想过，一旦报警，那就把整个厂子都害了！”
可他这话一出，周围照旧无人应和。
姜元看向了姜武，朝他摆手。
“大哥，麻烦你去替我报警，就说有人在工厂把衣服私自拉出去贩卖，数额巨大。”
环顾在场周围的人，姜元神色笃定。
“既然无人承认，那我就只能报警，在警察的见证之下，冒犯各位的隐私了。”
“今日给各位服装厂的员工每人准备了一块的额外补偿，虽不太多，但也足以安慰那些被冤枉的内心，稍后被冤枉的人可以直接来我这里领钱。”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更是一窝蜂的炸了开来。
服装厂的几个组长全都看向了厂长，一脸不可置信。
“这就是你的意思吗？就叫别人这么侮辱我们？”
服装厂厂长面色回避，显然不想再搭理此事。
可其他员工却不干，甚至有一个组长指着姜元质问：“难道就因为这个小丫头片子的两句话？你们就要让我们这些工人受委屈？”
“拿我们当小偷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算不是小偷，也已经是了，更何况谁能确定这衣裳就是我们这儿的，怎么没人去追问那些货运司机呢？”
“太欺负人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干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份委屈呢。”
有人站出来带头，自然有人有样学样，众人都一甩衣服，开始闹起了脾气。
眼见着在场人声鼎沸，却无一人对自己的意见表示赞同，服装厂的厂长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姜元看向那位最先带头的组长，眼中带着打量，笑着问他。
“怎么了？你这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做贼心虚了？”
那组长立刻一拍屁股弹簧似的从地上弹起，指着姜元质问。
“你个r臭未干的小丫头，知道什么？叫你一声负责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看，就是你和那些魔都来的假洋鬼子一起串联，做好的局，就是想占我们的便宜！”
听了他这话，姜元更是冷笑。
服装厂厂长看到姜元面上难看，周围气势也是凛凛万分，赶紧连连摆手，训斥自己的下属。
“你这臭小子，在那胡扯什么？赶紧去水房洗洗你的嘴。”
“这是咱们的姜设计师，你今天能在这儿上工，都是因为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