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青豆酒2021-08-03 17:523,054

  金陵听了这个,转向丁怡道:“小姐也对书画感兴趣?”

  丁怡道:“不曾,只略知一二罢了。”

  金陵道:“小姐可练字?”

  丁怡道:“练过,只是没那耐心,已久弃荒废了。”

  那金陵又道:“小姐平日可读些什么书。”

  丁怡道:“只读过《烈女传》并着些诗词。”

  金陵笑道:“小姐可听小生一言,便是那《烈女传》,不读它也罢,偏教些女人要守那三纲五常来,便是将人思维束缚得紧,一点差错也不出的,男尊女卑太过严重,算不得一本好书,只将你的思想都教坏了去,便是读一些话本儿,也比这个强!”

  丁怡听他一番话,自已对他三分刮目起来,道:“公子也曾读过《烈女传》?”

  金陵笑着摇头道:“不曾读,不曾读,便是略翻了几页,什么‘使君秋洁妇,出门便投湖!’这等书,看了不能修身养性,反倒让人义愤填膺!”

  丁怡听他那总结的一句“使君秋洁妇,出门便投湖!”自已是笑起来,道:“那公子可读过‘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金陵道:“我却只记得那一个‘举足赴清池’,另一个‘自挂东南枝’了!好生个无趣!”

  这话一说起来,便是玉儿、碧鸢、素清也都跟着笑起来。

  碧鸢道:“这个书生好生有趣,既是书生又不是书生!”

  素清道:“你这话却怎么说来?”

  碧鸢道:“你且看他学富五车,对答如流,便知他是个书生,你再看他言语多说书中不是,没一点书生的迂腐样子,怎个不是‘既是书生又不是书生’!”

  当下说完,几人又掩面笑起来。

  金陵已自在旁边听见了她们的话,作揖道:“小生拙见,倒叫姑娘们笑话了。”

  碧鸢道:“你既是饱读诗书的,便且用一句诗来说说,方才见到我们这一大堆姑娘时的感受!”

  玉儿道:“可却要说好了,只能用李太白的诗来说,却不要说那些个‘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栏露华浓!’

  素清道:“也不准说那个‘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丁怡道:“也不准说那个‘借问汉宫谁相似,可怜飞燕倚新装!’”

  金陵笑道:“那恐怕只是这一句了‘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碧鸢道:“你这书生,怎么说话,且是见了我们,便让你发愁不成!”

  金陵道:“姑娘且容小生说来,小生只是见姑娘们都文采非凡,每日在这院中吟诗作对,甚是闲情雅致,小生只是恨自己不是个女儿家,不长在这丁家大院子里,每日与姑娘们吟诗作对,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如此看来,且不是‘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素清掩面笑道:“这个书生忒会说话,去晓得哄我们开心,三姑娘日后也是要小心着些,别被他哄去了才是!”

  众人说话高兴,那老祖宗见着她们处得融洽,自是更加高兴起来,只越发看中这个金陵,向着瑞官夫人道:“你这次帮丫头找的夫婿却甚是好,十分中我的意,可是叫他在此处多留几日,便是与怡儿培养些感情也是好的。”

  瑞官夫人道:“正是呢,我亦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今个晚上是中秋,他那处也是要回去团圆的,只是过了中秋,我却让下人丫鬟们在前院腾出一间厢房来,便是将他请过来住上几日也是无妨,他的父母,原是我娘家那边的远亲,只消我去说说便是。”

  老祖宗愈发高兴,道:“甚好,甚好。”

  当下那金陵在丁怡那一桌上,也她们小辈的媳妇相谈甚欢,只是丁怡,面上也是欢声笑语,心里却落寞起来,她自觉的金陵是个不错人物,可是那李谨若是有她的一半呢,自不必说拿捏些话来将自己逗趣,便是收起那副冷漠的性子,只是多与自己说说话,她便也已就心满意足了。

  饭菜已是摆上,众人多用饭,那厢里丁怡却换杏儿上茶,杏儿只将茶端来,丁怡道:“先与金公子罢。”

  那杏儿端了茶上来,只是要福身说一句“金公子请用茶”抬眼瞧时,可不就瞧见方才与自己拾起披风的那个憨实人么,一时有些晃神,便失手将那茶都泼在了他的身上。

  丁怡道:“你却是怎么回事,连茶杯都是端不稳了。”

  杏儿忙掏出手绢来替那金陵擦,金陵道:“不妨事不妨事,人哪里有个没有错手的时候。”

  丁怡道:“且还不快去给公子换杯茶来。”

  那杏儿自去了,只是想着,方才那俊朗公子便是那金陵公子,可是未来的姑爷不是,今日自己倒是鲁莽了,让他下湖去帮自己拾披风不说,便是方才怎么就失神将茶水都泼在他的身上了呢。

  当下也不去奉茶,只是另外遣了一个婢子去奉了茶,自己一个人便向内院去了,方才那金陵公子换下来的衣物,杏儿心下道却要收拾了,等他走时,还要还回去的,只要再去一趟柴房,后头一个声音道:“姑娘,且走得那样急!”

  杏儿回过头,只瞧见金陵正往这边过来,忙福身道:“金公子?唤奴婢可有什么事?”

  金陵道:“姑娘好客气,何须公子奴婢这样的叫,反倒不自在。”

  杏儿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一点也不讲究主仆尊卑。一时笑道:“公子不在前院喝茶,倒是来这里作甚?”

  金陵道:“且是方才害你被你家小姐责骂,心里过意不去,特来致歉。”

  杏儿掩着嘴笑道:“方才明明是我将茶水泼了你,你却要致什么歉。”

  那金陵也是笑起来,道:“适才见姑娘走了,便是连茶水都不来奉了,只当是姑娘恼了,对了,姑娘,这身衣裳且借我穿回去,我那衣裳且给我,明日我换好了衣裳,再将衣裳还你。”

  杏儿道:“这样却也好,只是你便先将这衣裳穿回去罢,你那换下来的衣裳,我自帮你洗了晾晒,等干了你再来拿不是更好。”

  金陵作揖道:“如此甚好,只是劳烦姑娘了。”说罢自先转身走了。

  当夜是中秋之夜,前院连着摆了宴,一家子人用过饭后,便有丫鬟捧了月饼和水果出来,老祖宗见宴席上众人都在,一时好不开心,只是道:“以往每年都没有今年热闹,今年众人多事在的,这中秋之夜才算的是个团圆,便是大伙尽尽性,好好赏月才是。”

  老祖宗说完,那处早上就已经搭好的棚子里便请出来一个戏班子,当下众人吃饼赏月听戏,好不热闹。

  瑞官道:“今日月亮这样圆,倒是看着让人好生欢喜。”

  老祖宗道:“正是正是呢。”

  素清在边上道:“老祖宗光知这月亮又大又圆,且不知这月至三十,阳魂之金散尽,阴魂之水盈轮,故纯黑而无光,乃曰‘晦’,此时与日相交,在晦朔两日之间,感阳光而有孕,至初三日一阳现,初八日二阳生,魄中魂半,其平如绳,故曰‘上弦’,至今十五日,三阳备足,是以团圆,故曰‘望’,至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此时魂中魄半,其平如绳,故曰‘下弦’,至三十日三阴备足,亦当晦,如此循环也。”

  老祖宗听毕笑道:“正是了正是了,且不知素清还懂得这些,亦是难得。”

  丁誉在一旁听了,笑道:“老祖宗却是不知道,她能干着呢。”

  素清一时便转身,只把两眼不知道瞧在哪处,只是不去瞧丁誉,丁誉便是来与她说话,也是自讨没趣,那桌上摆着酒品,那丁誉便自拿了瓶来喝了。

  且说那三姑娘,便是抬头去看那戏台上正唱着的一出《浮生缘》,这乃是一出女子对男子求而不得的戏,也不知那瑞官夫人安了什么样的心,便是在这处安排这样一出戏来,好似便就是演给自己看的一样。

  那戏台上的小姐,便是怎么个深情,那公子只是不理睬,倒叫个花旦暗自把泪来抹,丁怡看的此处,便也是将面前的酒拿来一直喝。

  思及今日自己被瑞官夫人逼着相亲一事,那金陵才子好是好,只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好又有何用,当下想起李谨来,怎么能不伤心难过。

  自饮了数杯,已是微微有些醉了,再去瞧那月色,只是心下道,偏说是团团圆圆,却终究与他不得团圆,三五杯酒下肚,已是有些醉意,便把眼往人群里一瞧,那立在长廊处的,可不就是李谨么?

  丁怡瞧见李谨,只是手上拿着那壶酒,便径直走了过去,面上只是笑着:“今夜月色这样好。”

  她醉酒的样子李谨自然是瞧出来了,便是瞧不出也闻见了酒味,当下道:“三姑娘,酒多则伤身,三姑娘已是醉了。”

  丁怡笑道:“酒能伤身,是了,酒能伤身……可是你比酒更厉害,你伤的是我的心,我的心。”当下指着李谨,便踉跄着上前,面上落下泪来,“你看今夜的月色真好,你陪我喝一杯,喝一杯……”说着便将酒瓶子递给李谨。

继续阅读:第69章 今时今日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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