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鹏还兀自沉浸在深宅大院和农家小院的强烈反差中,只听得温月清的问话传来:“乔将军,喝酒不?”
乔鹏抬头时,温月清已经从库房里面拿出一个小坛子,打开瓶塞,几乎就在瞬间,酒香便四溢开来。
“好酒!闻着就想喝……”
“这酒,名叫忘忧酒,是用上好的糯米酿出来,然后再提纯,度数有点高……”
温月清说着,给乔鹏倒了一碗,清冽的酒,透明而晶莹,没有一点点的杂质,扑鼻的酒香勾的乔鹏差点把持不住。
这个温月清口中的忘忧酒,其实,就是高度白酒,跟那个年代的低度浊酒的浸泡和发酵法,从酿造工艺上,就有所不同。
习惯了大口喝低度浊酒的乔鹏,还算收敛,浅浅的尝了一口,辛辣的酒味顺着嗓子一路火辣辣的到了肚子,一下子驱走了冬日的寒意,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温月清见他喝的高兴,把整个小坛子酒递过去,微笑道:“乔将军,少喝点,这度数高。”
“你不喝?”
“这不适合我。”温月清摇摇头,又起身拿出了一个小坛子,打开之后,阵阵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这是落霞,用春日里各种鲜花加上露水酿造,偏甜。”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个人端起碗轻轻地碰了一下,年味在浓烈的酒香中飘荡……
又该是新的一年了,她温月清真的就年满十八了!!!
除夕酒散席,乔鹏听从吩咐,尽兴的到室外燃起了鞭炮,那“呯嘭、呯嘭”的爆炸声,夹杂在忽远忽近的各家炮竹声中,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温月清拍了拍微微发热的脸颊,干脆的把碗碟都扔到厨房,感觉浑身都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暗自道:算了,明早再说……
乔鹏看了一眼慵懒的丫头,轻道:“我去守夜。”
虽说这忘忧的酒劲很大,但是今晚喝的并不多,再加上乔大将军是个能喝的主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异常。
他暗忖孤男寡女的守在一屋实在不妥,便一个飞身直接跳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去,抱着长剑闭上眼睛,就准备守夜……
温月清呆呆的看了一眼,撇撇嘴,虽然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与她何干呢?
听着四处喧嚣热闹的鞭炮声声,温月清给红甲狼喂了不少好吃的,之后,便什么也不管,倒头睡觉了......
此时,只见守在树上的乔鹏猛地睁开眼睛,迅疾的从树上跳下来,身形游走消失在原地......
......
不大一会,他就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看着跪在面前的人,冷冷的问道:“何事?”
“将军,主子已经调查到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将军回去帮忙!”
地上的那人双手把一封密函递过来,乔鹏点燃火折子,仔仔细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面无表情的脸上再一次浮现了如同冰霜一般的神色,然后,将密函靠近火折子,点燃烧掉。
“我知道了,我会即可动身的。”乔鹏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那人,轻道。
“是!”
乔鹏看着那人的消失,又回首看了看远处的那片小房子,皱皱眉,然后,也消失在小村子里……
......
温月清喝了点露酒,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
直到,外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才坐起来懒洋洋的睁开眼,呆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的有些过了。
她赶紧起来,看见五六个小萝卜头在狗娃、芳儿的带领下,欢欢喜喜的跑来拜年!
温月清开心的笑了,忙着从柜子里拿出各种小零食,把小孩子的每个口袋都装的满满的。
自打有了月清姐姐后的大年初一,这帮小萝卜头第一个要扫荡的就是这里。
只有小萝卜头们知道,月清姐姐的柜子里,有各种各样的小吃零食。
“谢谢月清姐!”
芳儿的声音最大,拍拍满当当的口袋,笑眯眯的,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最开心了。
“去吧,你们先回去放好了东西,看样子等会要下雪了,别乱跑。”
“知道啦!”
几个小萝卜头离开之后,根婶子也笑眯眯的过来了,两手空空的却是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往口袋里装。
“还是月清这里有好东西啊,这些吃食只怕只有临安皇城才有。哟,还有这些呢,这布料好啊,上次婶子在临安城最大的那家布庄看到过的,一匹布都要好几两银子呢,月清啊,你看婶子想给根生娶媳妇,怎么也要几个好东西吧?你眼下也用不上,要不给婶子,反正你不缺是不是?”
说着走过去,直接把放在外面的那匹上好的锦缎抱在怀里,然后笑眯眯的就准备往外走。
温月清眼眸微沉,挡在根婶面前,面带浅笑伸出手把布料给拿过来。
根婶不想给,谁知道手臂一麻,手就放开了,看上的那布料被月清给夺了过去。
“月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根婶,据我说知,春根才十九,还没有物色好对象呢,布料放久了就不亮了,元宝哥过完年就要娶妻了,应该送给他。婶子你说是不是?”
根婶的脸色特别的难看,这块布料鲜艳又漂亮,正好拿回家可以给闺女做几身好衣服,哪知道月清竟然这么不讲情面,明明有那么多好东西,都藏着掖着,也不看看是谁收留她在村子里,简直就是白眼狼。
“月清啊,你看二丫现在也大了,也得给说说对象是不是,可咱们家的情况……哎,要是有几身好衣服装装门面,也能谈个好人家是不是。”
“婶子这话也就不对了,想来若是二丫穿的太好,到时候要陪嫁的话可能也不是少数,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月清也没搭理她,便把布料给抱到卧室里收起来,再出门发现桌子上的吃食已经全部不见了……
只能挑眉,干瞪眼,无奈的叹气。
温月清明白,根婶只怕是村里面为数不多的斤斤计较的人了,只怕这次回去又要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