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屈身移动,上半身后仰以使重心后坠,把腰部,腹部与背部肌肉拉开到最大,让整个身体都成为了一张紧绷的弓。陈欢擦了擦鼻血,还没来得及架起手臂防守就被烈风锁定了。苏桐出击姿势像一张弓,但是所祭出的左拳的威力却堪比大炮,仅一击就将陈欢所带的合金面具打碎,并让这位身高一七八,体重八十公斤的糙汉腾空而起,从八角笼的一边到了另一边。
苏桐暴戾的上前补刀,气势汹汹,三个裁判上场才合力将他拦下。观赛的龙海询问系统:“这是你们干的好事吧。”超体系统用小女孩的合成声音娇滴滴的回答:“这都是他自我锻炼的成果呢亲。”吴露露在一旁吃着薯片:“强吧,苏哥哥本来的身材结构是很奇怪的,多亏了我调控的营养餐和适当的节食才恢复了正常。”龙海最近比了很多场,感觉在闲暇时也会全身酸痛,呼吸困难甚至会有瞬时间的窒息,所以顺便邀请吴露露也给自己调配营养餐。
“看你是哥哥的死党我就给你打个折吧,一千块钱。”龙海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我们俱乐部的专属营养师吗?怎么还要收费啦。”吴露露白了他一眼:“是啊,所以我会安排你们训练时的膳食。但我不是身体治疗师,不负责对你们进行食疗。如果你要食疗当然要给钱了。”龙海没办法只好转钱给她。吴露露收到钱眼睛放光:“龙哥果然爽快,三十次食谱都给你搞定。”说着还高兴地捏着龙海的肩膀,让他因为酸痛而加快了用嘴呼吸的频率。
正在俩人谈话间陈欢又再一次站起来了,还用单手挑衅他。实际上他的情况十分危险,右眼被刚才那一拳伤的十分严重,视野一闪一闪的,还会不时黑屏两三秒,目前已知断掉的肋骨有两根左右,因为它们断裂时的喀嚓声十分悦耳。按理来说裁判应该对他进行身体检查然后判定他因为身体受伤严重而无法继续,让他下场。可是他们都被陈欢的顽强所折服,竟然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这也酿成了接下来的悲剧。
苏桐浑身颤抖,看着面前这个“血人”止不住的犯恶心,刚才勇猛攻击的气势一下子消失了。龙海发现C原来是陈欢并没有很吃惊,因为他们见面时对方身上的伤疤和拳头上的老茧已经让聪明人或多或少猜到了陈欢的真实身份。“全民体育,不是全民疯狂迷恋体育啊。”龙海叹息一声独自离场,留下为陈欢的坚强而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吴露露。
吴露露有个习惯,那就是会在情绪激动时不自觉的流下眼泪,龙海当初输掉比赛的时候她掉眼泪了,苏桐打赢莫比乌斯和吴刚的时候掉眼泪了,现在她又为这位意志坚定的工人再次落泪。此刻专程来看苏桐秀武技的观众们的叫嚣声渐渐停下来了,其中的部分人还为陈欢加起油来了。他们自豪自己见证了一位战士的尊严,可苏桐并不这么觉得。
“你下场吧,你的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陈欢说:“要是你做过我的工作你就......”苏桐发出狼潜行时的吼声:“这和你做什么工作没有关系,现在你不用做一个神话,不用展现出高傲的姿态。”苏桐把头发根的汗水甩掉:“这只是起点,不是终点。”陈欢没有理他,向他发起了攻击。苏桐没有进攻,而是依靠自己灵活的脖颈躲闪他的攻击。
“听说过阿里吗?”当初莫比乌斯教他躲闪时首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继续问苏桐:“那你觉得他除了进攻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称得上天衣无缝?”苏桐嘟囔道:“除了进攻那肯定就是防守啊。”莫比乌斯摇头:“不对,他的躲闪的能力比防守的技巧更胜一筹。”
“你要记住,躲闪不一定是防守的标志。”
“残疾拳手”十几拳都没有造成有效打击恼羞成怒,该用鞭腿和正蹬对敌。这属实是病急乱投医了,当下的他受了重伤下盘根本不稳,攻对方下路简直是找死。苏桐趁他甩鞭腿时重心不稳的一刹那跳起来躲过攻击,回到地面后扎实马步打了一个冲拳过去,直接KO陈欢。这场比赛没有一刻不是剑拔弩张的。苏桐抛弃了莫比乌斯式的稳妥打法,一开始就像吴刚一样大开大合,用刁钻有力的攻击捅破了陈欢的“盾”。陈欢自以为和苏桐交过手了解对方的真实力量,没想到还是过于天真了。
观众们不顾阻拦冲入八角笼簇拥着刚勉强站起来的陈欢离开了战场。胜利者只能默默的解开装备,吐出护齿悄悄离开。娜塔莎是唯一一位在离场通道等他的人。“很好,苏桐。”苏桐的不快顿时一扫耳光,用灿烂的笑容回应她:“那当然,不能为俱乐部丢脸嘛。”他转头看向热闹的那群人,锁定了其中塔克的身影。年轻气盛的格斗家马上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实现,问娜塔莎:“塔克有没有被淘汰掉。”娜塔莎飞速查阅赛程安排:“下一场就是你把他打烂的机会了。”
苏桐见娜塔莎神色憔悴,俏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向她表达了自己的关心:“娜塔莎,你最近很烦恼,需要帮忙的时候和我说。”他顿了一下,“我们是一家人嘛。”
娜塔莎冷若冰霜的表情对苏桐熔化:“对,我们‘猎熊者’都是一家人。”
娜塔莎回公司复命:“那批军火成功交货了,对方很满意,说以后会全力支持我们。另外父亲,我已经拟定出越野赛的计划书了。请您过目。”娜塔莎的父亲接过平板查看方案:“你为什么觉得你来办这个项目就会比尤家二少爷做的好?”娜塔莎的声音平静得让倾听者如置身雨深潭之中:“因为他的才能早已用完,现在只是一个运动员,自然不可能强的过专职项目管理和策划的我。”
她对现在的龙海的情感已经死去了,那个挑战自我,风度翩翩,有勇有谋的龙海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红玫瑰”。尤勇听她说完对龙海的态度后心花怒放,马上被泼了冷水:“死心吧,我和你是不可能的。”尤勇笑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我订婚?”“迫于无奈,就像现在这样。”
娜塔莎当初听说订婚对象换了之后是极力拒绝这桩“政治联姻”的,可是父亲甚至要下跪来求她:“女儿你要为上下几千人考虑呀。只要有了中国市场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深陷破产风波了呀。”她那时候拒绝父亲的理由是没必要用婚姻关系来寻求合作。现在想想那是不太现实的,就算不是联姻他们也需要同样重要的事情来达成合作关系。两家公司那时候都处于危机时刻,冬日集团是因为产品滞销寻求合作来,尤嘉集团则是为了海外贸易的通畅而寻求合作,目的是相同的——让公司从破产边缘起死回生。
娜塔莎因为龙海的态度而对他失望,连日的商业任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本来想观看比赛来放松一下的结果越看越郁闷。尤勇主动提出要求要带她去兜风。红色的敞篷跑车疾驰在无人的快速路上。“为什么把短长发剪了?”“因为碍事。”“你们俱乐部的苏桐还行啊,特地要求下一场对战还是他上。”不擅长与女人聊天的尤勇最后还是扯起了工作的话题。“我不会让他上的,如果继续这么高强度的打下去他会废掉的,就像你弟弟一样。”尤勇呵呵:“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吧。”
尤勇的车技说实话真不错,如果不在气头上其水平甚至可媲美专业赛车手。这段盘山快速有十几圈,而且视野不佳还没有护栏所以开车者很容易掉下去。尤勇的厉害之处在于他能用时速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走这段路,只要刹车和方向盘稍微偏一点他就会从跑道上冲下山去,栽到密林里去。如此险峻的弯道男人带着娜塔莎逛了上百次,无一次出事,这不叫开车好叫什么?
娜塔莎到了山顶照例想要叫直升机把露营的工具带过来,被男人拦住了。“我们今天看落日就好了。”“工作忙?”尤勇把双手插进头发里:“最近X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的。”娜塔莎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是真够可怜的,活着一点乐趣都没有,身为老总比最基层的员工还累。”尤勇苦笑:“我算是老板中的另类吧。不过这是危急存亡之际,辛苦点也值了。”娜塔莎面向森林边缘的夕阳:“所以我们不一样,这对我来说是枷锁,对你来说却是日常。”夕阳沉下的速度其实是很快的,没有丝毫浪漫感,金黄偏土色的衰败的光辉为森林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辉,却将蓝色的天空从上到下一步步逐渐抹黑。
龙海打不通哥哥的电话只好找老爹商量越野赛的事宜。“为什么你要把举办权卖给他们?”“本来这个举办权就是大家共用的,人家愿意给我们钱是我们赚了。全部都打到你账户上去了。”尤明的身体依旧硬朗,站如松,坐如钟,手里还摇着一把古色古香的白纸扇。“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个新卖点,将来会给我们赚大钱的。”尤明说:“做生意不能光盯着钱看,这一点你比以前幼稚多了。况且两家是合作关系,娜塔莎我也考察过,很适合完成你的愿望。”龙海被尤明此刻脸上的慈祥给打动了,口气也松了不少:“把辛苦做出来的成绩送给别人总归是不甘心的。”
“我未来的儿媳妇真是那位苏雅小姐吗?”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尤明用商量的语气引爆了他的愤怒:“能不能换一个?”龙海的怒火再次腾起:“终生伴侣是说换就换的吗?”尤明直言不讳,说话的语气和他们所处高度的室外空气一样冰冷:“她不适合你,我不会同意的。”难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到底看不上她哪一点?”“门不当户不对,将来一起经历的困境总比幸福时刻多。”
“冷血的怪物。”“愚蠢的孩子呀。”
运动是一个有效数解压力的放松方法。龙海最常用来纾解压力的运动是拳击。很奇怪吧,一个以跑步为职业的运动员最喜欢的竟然是打拳击。如果他在闲暇时候还经常冲一百米或两百米,那他没在放松,而是在加班。龙海看苏桐训练潜移默化多少学会了一些格斗技术,最喜欢的是中国的洪拳,所以发泄时用的是中国木人桩。他打得很凶,把木人桩揍得木屑唰唰地掉。“每次都要我来为你擦屁股。”龙海点头道谢:“那么我的下一场比赛的内容是什么?”“我说帮你擦屁股没说让你继续打比赛啊。我只是让组委会免掉了你参赛太过频繁的惩罚而已,涉嫌垄断啊。”
龙海抓狂道:“为什么运动员参赛过多会被判定为垄断呀,不应该只有企业才能说垄断吗?”吴刚抓抓脑袋:“我也不是很清楚,书面理由是这样会让某些运动员形成太强的观众粘性,让其他运动员失去热度。”龙海向吴刚那里瞟了一眼:“诶,我的排名怎么还卡在第一百名。”
“观众们崇拜胜利者,但是更喜欢有性格的运动员。每一场都取得前三的成绩又如何,你是不是忘了别人对你所作所为的态度会随着媒体的操作而变化了。自从你被拿走股份和尤嘉集团丢掉关系之后被别人怎么看你知道吗?一个落魄富家公子为钱而出赛捞金。”
“打工人打工不为钱为什么?”“可你已经成为一名公众人物了。兄弟,快一年了,你还是没有习惯原来富家公子的生活方式。”
【作者题外话】:大家看的时候可以跳过一些自以为枯燥和无意义的章节,希望大家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