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山贼被眼前的怪事吓蒙了,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纷纷探头向龅牙山贼看去,只见龅牙七窍流血,早已毙命。
“大哥死了?”
其中一个山贼打扮得与龅牙山贼有几分相似,再次看向道简时候表情已变,直接向后退去,没走出几步扭头就跑。
其他几个山贼见状,赶忙撤退,龅牙山贼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凶悍的,本事也是最高的,心狠手辣,这才成了他们寨子中这几人的小头目,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现在龅牙一丝,其他人更是没了斗志,一哄而散,骑上马沿路返回,没多久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坏了坏了,他们是去搬救兵了。小兄弟,老头我看走眼了,你是有本事的,是个大侠,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们的人很多的!”
老头眼珠子一转,跑到草屋中翻找了半天,在木床下一阵翻弄,拿出两吊钱,走到道简身旁,将一吊钱塞入道简怀中。同时将道简放在草屋中的两把宝剑也递给道简。
“你替老儿我出口恶气,好!这吊钱拿着,小兄弟别嫌少,老头我也得留点活命,此地不可久留,老头我这就一把火点了,咱们一起逃,我带你离开此地!”
道简疑惑地看着手中的一吊钱,细细打量着大爷,心中想笑。
“大爷这是早就想逃了?”
“可不是吗,不过一直以来始终不敢走,怕被追杀,今儿龅牙狗贼死了,现在是怎么都得走了。”
茶摊老头说完,跑到土灶旁,冲着断气的龅牙山贼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后,从土灶里夹出一块烧着的柴火,随手丢在茶摊角落。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老头拽着道简的胳膊,就要离开。
“大爷,你先走吧,这钱我不能要,你告诉我,他们的寨子在哪?”
“你,你要干啥?傻孩子,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的首领厉害着呢,瓦铁寨的黑泥鳅,泾山洲很有名气的。走,跟我走!别犯傻,你路还长,别折在这里!”
老头有点儿着急,他认为道简打死一个瘦弱的龅牙有点儿飘了,这种后生他见过几次,开始也抱有希望,可是后来上山剿匪的,每一个能活着回来,这让他更加不能让道简任性。
道简挣开老头的手,摇摇头,同时把一吊钱丢给老头,笑着说道:“大爷,你去前方的镇子上等我,若是我明日午时回不来,你就拿这吊钱雇几个胆子大的人给我收尸,若是我回来了,大爷再把这吊钱送我可好?”
老头听完道简的话,嘴唇轻轻颤动,红着眼圈重重点头。
“好,若是活着回来,这两吊钱,老头我都给你,给你!”
“哈哈,好。咱俩一言为定,大爷,你赶紧走吧,一会儿人来了,我怕顾不住你。”
“好,好!”
老头说完,将两吊钱塞入包袱内,小跑离开了。
熊熊燃烧的茶水摊子,带着龅牙的尸体,变成灰烬。
而道简,沿着山贼逃跑的马蹄印,向山林走去。
一天后,眼圈发黑的茶摊老头从一家客栈中醒来,听见了窗户外市场里反常的热闹,他因担心一面之缘的道简,整晚都没睡好。
现在刚刚睡着,却又被吵醒,于是骂骂咧咧地起身,去看看热闹。
挂有镇名大旗上,并列挂着五颗人头,还有滴滴黑血滴落。
“这些是什么人啊?”
“谁这么大胆子,把他们的头挂在这里。”
“看来是争抢地盘,这些人输了。”
“这不是,瓦铁寨的首领吗?号称泾山老泥鳅,官府多次围剿都没抓住的。”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诶呦,就是他,他嘴上那道伤疤我见过,我记得!”
茶摊老头本来混混沌沌,还不怎么清醒,听见瓦铁寨三个字,瞬间一愣,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哆嗦着打了个冷颤。他抬头看着旗杆上吊着的五颗头颅,视线变得模糊,两行浊泪流下。
“好小子,好小子,这两吊钱,可记得来拿啊。”
从那日以后,道简耗时半年,单良所提的那一支队伍始终没有找到,经他推算,这一支队伍多半是被附近的山贼联合消灭。
瓦铁寨一战,他一人用了整整一夜,才屠杀干净,差点让那个泥鳅首领逃了,可想而知,这茫茫大山中的寨子首领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物。
瓦铁寨的覆灭,让这里流传了一个神话,一名身背双剑的侠客,横扫群山匪寨,所过之处,首领的头颅皆被挂在镇子大旗之下。
而这个侠客,正是道简,他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山寨,经过打听,凡是作恶一方的,全部屠灭干净,事后民间传言分析,这些被灭的山寨中有一个共同点,在出事之前,附近的村镇上就会出现一位背负双剑的年轻人。
困扰官府百姓多年的匪患,被他一人横扫,致使南疆千里山林内,匪患仿佛一夜间消失了七成,很多山寨闻声解散,纷纷舍弃据点,不是逃入深山,就是重归镇子,夹紧尾巴做人。
道简横扫泾山洲整个西部,这才单人匹马返回水镜寨。
春节刚过,喜气洋洋的水镜寨办了一场热闹的婚事。
水镜寨一枝花,茹娘嫁人了,娶了她的正是寨子的首领,劳虹。
此刻,劳虹强挤出笑容,向一众前来贺喜的寨子弟兄拱手致谢,一旁头戴盖头的茹娘,红艳艳的嘴唇含笑,满面娇羞。
可是了解她的人都清楚,茹娘的娇羞恰恰是得意之时才有的表现,一场霸王硬上弓的传言在弟兄们之间传得沸沸扬扬,只不过这个弓是劳虹。
水镜寨迎来了短暂的安稳,现在主内是毕浮,主外是丁州,对方圆百里内的寨子剿灭殆尽,一时间,向这里赶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一个繁荣的镇子在水镜寨的庇护下,悄然建起。
“这才走了多久,怎么变化这么大了。”
道简走在名为水镜镇的街道中,两旁全是新建的房子,一片欣欣向荣之势让道简有些意外,不远处,道简看到了正在指挥自家弟兄安置流民的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