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赶紧问道:“道长,你可能算出妖气的来源?”
虚影道长没说话,而是沉了沉脸色,继续掐指一算,身后跟来的小童立即送了铜钱,虚影道长接过,往地上一撒,丁零当啷的铜钱四处散开。
虚影道长看着地上的铜钱,又是装模作样的掐指算起,一边摇头晃脑念着咒语,一边四处乱晃,晃了许久,忽然停止,指着花韵袖叫道:“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花韵袖被指着,不仅不慌张,而是笑脸相迎,说道:“道长,你确定是我?”
虚影道长虽然奇怪她会是如此镇定,那双眼睛阴鸷可怕,让他有些胆寒,可是毕竟他收了大夫人的钱,还是要硬着头皮往下说:“妖孽,你既然已死,为何要逗留人间,强占六小姐的肉身?”
大夫人也跳出来说道:“你们看,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六姑娘,而是妖孽附身的,老夫人,你还要护着她吗?”
老夫人看着花韵袖,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说实话她还是对花韵袖有感情,怀疑这是大夫人所构陷的,可是现实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啊,难道花韵袖真的是被妖孽附身了?
见老夫人和花长青都没有话说,大夫人更加得意了,她对虚影道长说:“道长,这是个妖孽,你快收了她。”
虚影道长一脸正义的道:“降妖除魔是我道家的本分,妖孽只要你自己现身,我便可饶你不死,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虚影道长随身带来了桃木剑,直指着花韵袖。
大夫人脸上已经止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笑容了,不管花韵袖认不认都是死路一条,郡主身份又如何,冠上妖孽的头衔,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有人都以为花韵袖必死无疑,可是花韵袖却是淡定的站在那里,甚至笑的十分开心,她慢条斯理的用手理了理发髻,看着虚影道长悠悠的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孽,敢问道长我是何妖孽,又是何时附身的,为何逗留人间不走,道长你道行高深,轻轻一算,就能算出妖孽在何方,不会连这个都算不出来吧?”
虚影道长那里想到花韵袖还会将他一军,不过也无所谓,不就是胡说,他怎么不会,虚影道长又是装模作样的掐指算算,说道:“你本是千金小姐,含冤而去,怨气滔天,因而迟迟不肯离去,六小姐体虚,撒手人寰之际,被你钻了空子,附身在六小姐的身上。”
“这么说她体内的是个怨鬼?”大夫人惊叫,惊惧的看着花韵袖。
虚影道长点头道了是,对花韵袖又是喝道:“妖孽,你若还不现身,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虚影道长举起了木剑,剑上擦有迷药,只要擦破一点痕迹,花韵袖就会中毒,失去反抗的能力。
见虚影道长就要朝她招呼而来,花韵袖只是笑道:“道长急什么,我认不就是了?”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花韵袖,尤其是老夫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花韵袖会这么爽快的就认罪了。
大夫人心中窃喜,连忙叫道:“既然认罪了,也就是这是假的花韵袖,来人将这妖孽绑了,送进宫中让皇上处理。”
大夫人已经设计好了,在入宫的途中,设计让花韵袖猝死,到皇帝面前,只要推辞妖孽因被戳穿身份,所以离开了躯体,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只是大夫人的算盘打得太响了,却漏算了花韵袖怎会束手就擒?
见有人要动自己,花韵袖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大夫人怕出现什么变故,赶紧道:“你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快堵了她的嘴。”
见大夫人急了,花韵袖又笑道:“母亲,你怎么急着堵了我的嘴,莫非是怕我说出什么事情来吗?欲盖弥彰可不好。”
这分明是激将法,大夫人却中计了,她绷着脸说:“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要说什么就说,看你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母亲别急,我只是让你看几个人而已,”花韵袖拍拍手,从门外立即进来几个老妇人。
“她们是谁?”大夫人指着那些老婆子问道。
花韵袖回头看着那些老婆子说道:“母亲,你自然不认识她们,不过韵袖可是很熟悉呢,这些都是韵袖在外院生活时遇到的一些好人。”
大夫人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让她们来到底想做什么?”
花韵袖不理大夫人,而是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些婆婆都是韵袖在外院生活的时候所认识的,母亲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孽,可是她根本就没抚养过我,根本不了解我从前是什么脾性,不如让这些与韵袖生活的婆婆来说说,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看见这些人进来,老夫人蓦然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花韵袖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看见大夫人想阻拦那些婆子说话,老夫人先开口道:“也好,免得闹出什么误会,伤了你就不好了。”
大夫人想说的话都被堵回去了,她憋闷的看着花韵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在花韵袖的示意下,那些婆婆互相看了看对方,站在最靠近花韵袖的那个婆婆说话了:“老夫人,六小姐在外院生活时,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虽然乳娘疼爱,将能吃的都留给她了,却还是饿的狠,我们这些街坊领居看不过去,时不时会去接济一下,因而才认识了六小姐。”
“是啊是啊,”又有一个妇人说话了,她看着花韵袖,十分愤慨的说道:“我还以为六小姐是没人要的孩子,什么狠心的父母竟然扔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多年不管不问。”
“就是就是,”其他的婆婆也跟着附和道,脸上尽是愤怒。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眼睛一下子盯在了大夫人的身上,如果她没有记错,她曾经叮嘱过大夫人每年要给外院的孩子送银子,很显然,大夫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表面做的贤惠,实际上就是阳奉阴违。
大夫人知道自己理亏,她赶紧低下头,不敢接话了。
花韵袖却显得很淡然,真的花韵袖活着的时候那些日子固然是苦,可好在有这些好心人的接济,也活了下来,在外院,没有人心险恶,也没有尔虞我诈,她应该过得很开心。
“这些年来真是要多谢婆婆们的照顾,若不是你们,韵袖怕是活不到今天了,”花韵袖感激的朝那几位婆婆道,屈膝盈盈一拜。
那几位婆婆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