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袖看着眼前的杯盏,沉默了很久,还是端起杯盏啄了一口,看着圣祭大人,说道:“好茶,圣祭大人真是煮的一手好茶,在下佩服。”
圣祭大人轻笑,说道:“你喜欢就好。”
花韵袖将杯子放下,看着圣祭大人说道:“不知圣祭大人今日叫我来,所谓何事?”
圣祭大人看着花韵袖,笑笑的说道:“正如我信中所说的那般,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闻言,花韵袖便是轻笑,说道:“似乎很有兴趣,圣祭大人请讲。”
圣祭大人也为了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后,说道:“说起来,这并不是个故事,而是是个笑话罢了,因为故事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我。”
花韵袖一下子就抬起了眼,看着圣祭大人,看了好一会后,说道:“在下洗耳恭听。”
圣祭大人沉默了一会,用手理了理自己鬓间的碎发,说道:“这个故事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那时我和你一般年纪大,正处于花一般的年纪呢。”
圣祭大人拖长了尾音,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天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那时,我还没成为圣祭,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黄毛丫头,每日就是跟着老圣祭学习,偶尔跑出去,到处玩耍。”
“在没被选为圣祭候选人之前,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阿爸阿妈很宠我,对了,我还有一个哥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花韵袖沉默了一会,想起简月曾经叫圣祭大人姑婆,也就是说圣祭大人是族长的姑姑,花韵袖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上一任族长。”
圣祭大人轻轻抿唇,看着花韵袖说道:“聪明,没错,上一任族长就是我的哥哥,如今的族长是我的侄子。”
说完,圣祭大人就是叹一口气,说道:“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是五十年过去了。”
时间匆匆,转眼就是五十年了,五十年的时间里,物是人非,圣祭大人的容颜不改,心却已经苍老。
当年,她还不是圣祭,只是一个爱疯爱笑的小丫头,她有个名字,叫炎月,阿爸说她是天上的皎月,总有一天会是西南人抬头仰望的信仰。
那时候的她还不了解信仰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看着阿爸,问道:“成为他们的信仰,有什么好处吗?”
阿爸没有回答她,只是眼神有些沉重,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后,将她搂在怀里,小声的念叨:“如果可以,阿爸宁愿你不是那皎月,只是一颗普通的星星。”
她还是不明白阿爸的话,懵懵懂懂到了十岁的时候,炎月忽然就被选为了圣祭候选人,被迫离开家,跟着老圣祭身边。
第一次离开家的炎月,很不习惯,总是哭闹,老圣祭不会来安慰自己,所以炎月只能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偷偷的哭泣。
不知不觉得就到了十四岁,炎月已经习惯了离家的日子,她每天跟着老圣祭学习,有时候趁着老圣祭不注意,就跑了出去,下山去玩。
正值弥絮花开的正旺,风一吹,煞是好看。
炎月趁着无人,偷偷爬上了弥絮树上,拿出自己贴身藏着的羌笛,呜呜的吹响。
她从来没学过吹笛,所以吹得是杂乱无章,可是炎月自己却是乐在其中,吹了几下后,便是咯咯的笑了。
“吹得这么难听,也好意思笑,”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炎月受到惊吓,没坐稳就掉到了树下去,好在她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几个利落的鹞子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等到站稳后,炎月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男子,皱着眉头,不悦的问道:“是你在说话吗?”
男子站在远处,风吹起弭絮花,花瓣纷纷扬扬,模糊了他的眉眼,炎月看不清他的眉眼,却听见他的笑声,笑了一会后,男子向着炎月走过来,越走越近,炎月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长得很是俊秀,微微含笑,看的人有些面红耳赤,他走到炎月的面前,伸出手来,对炎月说道:“给我。”
炎月愣了一会,问道:“什么?”
“将笛子给我,”男子如同下令道。
炎月有些不开心,还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呢,可是看男子那么笃定的口气,炎月还是将笛子给他了。
男子接过笛子,观察了一番,然后是笑着,凑到唇边,呜呜的吹响。
听见那笛声,炎月惊讶的张开了嘴,看着男子很是惊愕,他的笛声和自己相比,差的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男子的笛声悠扬,仿若幽灵空谷,令人听之心神荡漾。
炎月看着男子,呆呆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男子吹完整支曲子,笑了笑,将笛子递给了炎月,炎月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去接笛子,男子伸手在炎月的面前挥了挥,炎月这才回过神来。
炎月尴尬的回过神雷,看着男子说道:“你吹得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可不可以教教我?”
男子思考了一会,看着炎月有些为难的皱眉道:“你这么笨,能学得会吗?”
炎月听了,一阵气结,说道:“你才笨呢,我很聪明,只要你教我,我就一定能学会。”
男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炎月又是笑道:“那又如何,你想学,我为什么就一定要教?”
炎月你了一声,抬头看着男子,他的眼神都是轻蔑,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不就是会吹个笛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炎月冷哼一声,抓着笛子转身就要走。
男子在身后哎了一声,叫住炎月,道:“你这小丫头,真不禁逗,说说就生气,本来还想教你来着,还是算了。”
一听这话,炎月立即是回头,看着男子说道:“你说真的?”
男子抬眼,看着炎月说道:“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炎月厚着脸皮,凑上去看着男子说道:“你吹得很好听,教教我吧。”
男子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笑着说道:“教会你,我有什么好处?”
炎月额了一下,盯着男子,略带纠结,犹豫了很久,说道:“那,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说呢?”男子挤挤眉眼,看着炎月,说道。
炎月很是纠结,她看着男子,犹豫了很久,才像是割肉一般,很是不舍得说道:“我请你吃好吃的。”
男子却是摇摇头,说道:“一点吃的就想打发我,我也太廉价了。”
炎月的心揪了一下,看着男子,犹豫了很久,终于像是被割肉了一般,看着男子说道:“好啦好啦,大不了我将我那些珍藏的好吃的都给你吃,这样总行了吧,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看着炎月一脸我已经很慷慨的表情,男子便是大笑起来,指着炎月,说道:“你这丫头,除了吃还能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