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袖客套而生疏的回道:“玉贵妃也是别来无恙,不过看着气色不错,想来日子过得一定舒心。”
玉贵妃也不否认,她笑笑的道:“这里有郡主的功劳,郡主的恩德,本宫是不会忘的。”
花韵袖没有回应,她只是望向了远处,重重宫闱,遍布皑皑白雪,看的人只觉十分的凄凉,花韵袖心下感慨道:“宫门似海,你好之为之。”
一声善意的劝告,玉贵妃没有听进去,她反而觉得这是花韵袖在嫉妒她,她哼了一声道:“本宫知道,多谢提醒。”
一听她的口气,花韵袖知道,自己的劝告她并没有真正的听进去,既然如此,多说也无用,姑且让她自生自灭也好。
花韵袖不再多言,道了一声告辞便走了。
玉贵妃看着她走,眼神多了几分嫉恨和埋怨,如今她为妃,花韵袖却是郡主,虽说妃位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可是比起花韵袖来说,玉贵妃更想要郡主的身份,身为郡主,婚事就不用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对自由许多。
玉贵妃忽然有些后悔入宫,一想到长夜漫漫,自己要守着皇帝这个老男人,心里便是一阵的空虚与寂寞。
咬牙暗恨的玉贵妃心思复杂,她怀着满腹的心思,转身要走时,看见了她意想不到的人,凌轩。
凌轩也没想到会遇上玉贵妃,眼睛里是慢慢的惊讶,他的怀里抱着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身上都是风雪,发丝上眉毛上都是。
玉贵妃就这样痴痴看着他,心里有这万千的愁绪,说不出来,她不敢上去打招呼,只能目光躲闪,退到了一边。
凌轩也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说话,就匆匆的走了。
凌轩与她擦肩而过,抱着书匆匆离开,玉贵妃一直低头不敢看凌轩,直到他的背影离去,玉贵妃才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相见不如不见,一见犹如陌生人。
玉贵妃的心有点痛,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喘,有些东西一点点的在她的心里流失。
过两日,钰琰约花韵袖出城去看雪,花韵袖性子懒,不想去,可是钰琰是个泼辣的性子,将马车驾到相府门前,自己去请花韵袖出来。
花韵袖没办法,只能是答应去了。
上了马车,花韵袖发现钰琰还叫了另外一个人,卢少东,他正坐在车里,看见掀开帘子要进来的花韵袖,友好的打了一声招呼。
花韵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钰琰,钰琰的脸色有些发红,花韵袖终于知道自己是被拉来当陪衬的,钰琰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还是上了马车,跟着他们出城看雪。
路程遥远,三个人坐在车上,有些无聊,钰琰提议道:“不如我们下棋吧,不然真要闷死了。”
闻言,卢少东反而笑着钰琰,语带戏谑的道:“你不是总说下棋无聊吗,怎么今天想起来要下棋了?”
钰琰的脸色一红,她尴尬的辩解道:“我忽然有兴趣了,不可以吗?你就说下不下吧。”
见她如此娇蛮,卢少东没有计较,却没有点头同意,而是看了看花韵袖,问道:“郡主会吗?”
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的花韵袖,抬头看着卢少东,笑笑的说道:“一点点。”
卢少东哦了一声,然后对钰琰说道:“闲着也是闲着,来上几句又如何,到时你别哭着我不让你就是了。”
钰琰听了,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取出了棋盒,摆开了棋局。
卢少东执白子,钰琰执黑子,两个人只杀了两个回合,钰琰根本不精棋艺,被卢少东杀的片甲不留,她哭丧着脸,对卢少东不悦的叫嚷道:“你怎么都不让让我?”
卢少东似乎早就猜到了钰琰会是这个反应,一点都不意外,他抿唇笑笑说:“就算我让了你,你也不见得会赢。”
自觉被轻视的钰琰生气了,她扔了棋子,道:“不下了。”
“那就不下了,”卢少东也放下了棋子,笑笑的看着钰琰。
可是钰琰却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她看见了一旁坐着的花韵袖,眼珠子转了转后,拉着花韵袖,对卢少东道:“韵袖也会下棋,让她跟你下,说不定她比你厉害也说不定。”
花韵袖望着卢少东,二者相视一眼,卢少东摊手,说道:“郡主请。”
花韵袖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取了白子,对着卢少东挑唇一笑。
卢少东自然是拿起黑子,两人重新开了一局,白子黑子一前一后,相互角逐。
钰琰对棋局了解一二,在她看来,卢少东的棋艺已经很高了,可是对上花韵袖,却也有些吃力的迹象。
花韵袖走棋,攻势凶猛,甚至有些不计后果,那种破釜沉舟的气概让人心惊。
而卢少东的走棋稍显温和,有攻有守,与花韵袖对抗,有些瞻前顾后的意味,所以第一局,出人意料的是,花韵袖赢了。
见卢少东输了,钰琰激动的从位子跳起来,大叫道:“韵袖赢了,少东你输了,你输了。”
看着叽叽喳喳开心不已的钰琰,卢少东并没做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气馁或是沮丧,他笑容不改,看着花韵袖,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与钦佩,却也多了几分疑惑。
一个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小女子身上,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性子,一如钰琰那般,可是花韵袖却是深沉老练,满腹心事。
观棋如观人,花韵袖下棋,只攻不守,攻势凶狠的就像只猛虎,让人实在无法与眼前这个娇弱安静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即便是赢了这盘棋,花韵袖也没有表现出多么高兴的意味,她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理所当然,她将棋子捡回棋盒,又对卢少东说道:“再来一局?”
卢少东欣然应邀:“自然。”
高手之间的对弈,从来不用多言,看着两个人沉默的下棋,钰琰都是想解说一二,可是她发现自己的棋艺在这两人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只好闭着嘴,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两个人下棋。
花韵袖和卢少东都有些忘我,沉浸在棋局中,不免有些忽略了钰琰,钰琰有些失落,看着卢少东专注的模样,再看看花韵袖,她也是同样的表情,不知为何,钰琰觉得有些失落。
钰琰觉得她和卢少东之间似乎真的少了点什么,卢少东不懂她的欢喜,她也无法真正体会卢少东的爱好,哪怕是简单的琴棋书画,钰琰即便是想学,可是真正和卢少东聊起来,总是聊不到一个点上。
钰琰很是郁闷,她原想从红颜知己做起,一点点虏获卢少东的心,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异想天开了。
抬头看,花韵袖与卢少东面对面,两个人的神情相似,同为俊男靓女,似乎十分的登对,这个想法让钰琰很是吃味,她立即跳起来,大叫道:“不要下了,无聊死了,你们是好玩了,我都快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