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韵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自信,可是老夫人的神色始终轻松不起来,当初她也是这般笃定的,可是现在呢,太后还是铁定了心,拟定花韵袖为和亲人选,不日便要颁下旨意,到时一切都是板上钉钉了。
看着老夫人愁眉紧锁,花韵袖也是不好受,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只是象征性的宽慰两句,便告辞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远远的便看见坐在门口的虞珩了,虞珩见到花韵袖回来,很是激动,一下子跳起来,跑到花韵袖的身后,习惯性的牵起了她的袖子。
白嬷嬷随后出来,看见花韵袖一脸宠溺的望着虞珩,说道:“郡主一晚上没回来,可把虞珩给担心死了,一直不肯睡觉,硬是睁着眼等了一晚上,从早上开始就坐在这儿等郡主回来。”
花韵袖听了,很是心疼,她用手摸摸虞珩的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以后乖乖的,该去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去吃饭的时候吃饭,知道了吗?”
虞珩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分明就是不满。
花韵袖知道他委屈了,她笑笑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的,以后不会了。”
闻言,虞珩这才抬头看着花韵袖,露齿傻笑。
花韵袖主动牵起虞珩的手,进了屋子,坐在榻上,花韵袖好脾气的哄着虞珩,没过一会,虞珩便睡着了。
白嬷嬷送来了毯子,花韵袖小心的为他盖上,看着他安然的睡颜,轻轻一笑,然后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再过几日,勒目就要回北漠了,他有些不舍,心里始终是挂念着花韵袖,这段时间来,花韵袖的一颦一笑,始终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即便知道与花韵袖没有可能,可还是忍不住抱有希望。
心情万分的勒目进了一家酒馆,他点了好几坛酒,闷闷的坐在那里借酒浇愁。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酒馆,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引起了勒目的注意,即便她身着男装,勒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花韵袖。
花韵袖怎么会在这里,只见她眉头深锁,满面愁容,看起来似乎很不开心。
勒目正犹豫着要不要和花韵袖打招呼的时候,花韵袖已经看见他了,她对着勒目勉强一笑,说道:“好巧。”
勒目有些心虚,但还是打招呼道:“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花韵袖走过去,指着他对面的桌子问道:“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她能留下来,勒目求之不得,立即摇头:“不介意,请坐。”
花韵袖一撩衣摆,坐在了勒目的对面,看见勒目点的酒,也不客气,直接便开了一坛,自己喝开了。
勒目看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不禁的问道:“你怎么了?”
花韵袖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没什么。”
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什么,勒目不相信,还是追问道:“韵袖,你分明就是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也不一定。”
可是花韵袖却还是坚决的摇头,说道:“你帮不了我的,勒目,谢谢你。”
勒目不甘心,他夺走花韵袖酒坛字,瞪着眼睛道:“韵袖,有事便说,我勒目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花韵袖抬眼看着勒目,他的眼神诚恳,不像是在说笑,犹豫了一会后,花韵袖还是叹气道:“不是我不说,只是觉得说了也没用。”
勒目不解,问道:“为什么?”
花韵袖嗨了一声,说道:“你知道吗?太后将我拟为和亲的人选了,我就要嫁去北漠了。”
“你说什么?”勒目一听,立即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花韵袖,追问道:“这怎么可能?”
花韵袖苦笑道:“怎么不可能,不日皇上便要下旨昭告天下了,到时你就知道我不是在说谎了。”
说完,花韵袖的眼中都是泪水,很是委屈,她抓起酒坛子就是粗鲁的灌酒。
勒目仍旧是一脸的惊讶与怀疑,他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丛宗说他不会选你的。”
闻言,花韵袖抬头,讥笑道:“怎么不可能,太后已经私下知会我了,开了春,我就去往北漠了。”
勒目不停的摇着头,神情委屈,好像被人戏耍了一般,他道:“难道丛宗在骗我,他说看在我的份上,他不会选择你为和亲人选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考虑你?”花韵袖不留一丝情面的开口道。
被她的话刺伤,勒目很是难过,他望着花韵袖说道:“你说得对,我根本什么都不算,你看不起我,就连丛宗都不将我放在眼里,阳奉阴违,在你们看来,我就是个废物。”
说完,勒目皱眉,甩手便要离开,被花韵袖拉住了。
花韵袖看着生气的勒目,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勒目你先坐起来,我们有话慢慢说。”
勒目低头看着花韵袖,她也是一脸的无辜,心头一软,勒目还是坐下来了。
花韵袖叹了一口气,说道:“勒目,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勒目哪会真的生花韵袖的气,他摇摇头,说道:“没关系,韵袖,我不怪你。”
听了他的话,花韵袖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又是皱眉,无奈说道:“勒目,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选个中原女子当北漠王妃呢?”
勒目只是叹气,道:“我也不知道,仿佛祖父辈都是这样,所以也就约定俗成了,一直保留这个习惯至今。”
花韵袖哦了一声,忽然就掉起了眼泪,她趴在桌子上,像个小孩子似得呜呜的哭了起来。
见她哭了,勒目手足无措的上前去安慰:“韵袖你怎么哭了,你别哭,有话慢慢说。”
花韵袖不理会他,就是哭,哭了好一会了,才重新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勒目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强人所难,我不想去北漠,为什么要逼我?”
勒目也是愁眉不展,他加重了语气,说道:“你不想去北漠,我也不想你去北漠,你去了北漠,就是哥哥的女人了,韵袖,我们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