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花韵袖正端着鸟食,悠闲的喂着鸟儿,一个黑衣人忽然落在了她的脚边,垂头不语。
花韵袖没有看他,依旧是喂着鸟儿,只是笑着说道:“事成了?”
黑衣人垂头,回道:“回主子,属下已经将他去势,留了他一条性命。”
花韵袖恩了一声,说道:“来者就是客,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留下点东西也好,省的他以为中原人好欺负。”
说完,花韵袖又是投了一个鸟食,鸟儿含住,却没有吞下,反而是朝着花韵袖喷了过去。
花韵袖反应快,躲过了飞来的鸟食,抬眼的时候,眼底一片冰冷,看着那鸟儿,语气森冷的说道:“不知好的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
她将鸟笼取了下来,看着里面有些噪乱的鸟儿,将鸟食交给脚边的黑衣人,说道:“全都喂了,吃不下也要吃,就是死了也要吃完这些。”
黑衣人见过鸟食,看了看里面的分量,这可是鸟儿胃口的十几倍,全部吃完,必死无疑,可是主子都下令了,黑衣人怎敢多说什么,是了一声,随手也接过了鸟笼。
花韵袖用手绢擦擦手,优雅的离开,身后是鸟儿阵阵惊慌的叫声,她却没有半分的心软。
晚上的时候,虞珩又发起高烧了,花韵袖很是郁闷,怎么三天两头就病了,也不是什么体质不好的问题,虞珩自幼在山林长大,跟着虞信习武,身体很好,不可能会这么容易生病,莫非是水土不服?
花韵袖皱起了眉头,她走到床边,看着烧的脸色通红的虞珩,口气极为不悦的道:“连个人都照顾不好,要你们何用?”
那些伺候虞珩的丫头婆子立即跪了一地,连连求饶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花韵袖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头婆子,说道:“饶命?若是珩儿有什么事情,我就要你们陪葬。”
丫头婆子吓得抖如筛糠,连连求饶。
一个婆子叫道:“王妃真的不是奴婢们的错,实在是少爷太顽皮了,动不动就消失,我们根本看不住他,今儿个他就在门前,奴婢们稍一晃神,他就不见了,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湿的,也不知道打哪弄来的。”
花韵袖冷眉,问道:“你是说,珩儿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湿的?”
婆子点头道:“王妃,我们不敢撒谎,少爷的身手很厉害,我们根本就看不住他啊。”
花韵袖没有搭理她,她的神色揣测,沉吟一番,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似得。
因为虞珩病了,花韵袖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两天,他才慢慢康复起来,有了花韵袖的陪伴,虞珩显得很开心,喝药都很配合。
见虞珩身体好了,花韵袖来的次数就少了,只是让下人照顾,自己整日躲在院子里不出门。
身体虽然好了,可是虞珩看起来郁郁寡欢,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门庭上,静静的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丫鬟婆子都很紧张他,担心他又闹失踪,所以寸步不离的跟着虞珩,即便是如此,虞珩还是失踪了,他的轻功很厉害,丫头婆子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了。
虞珩出了广陵王府,向着城外而去,他上了山,到了山顶,最后在一处潭水边上停下。
眼下还是初春,乍暖还寒,天气还是很冷,泉水都冒起了白烟,透出森森的冷意。
虞珩看着那潭水,跪下来用手拨了拨后,脸上带上一丝笑,起身,正要往里面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花韵袖的声音:“珩儿,这就是你将自己闹出病的原因是吗?”
虞珩惊慌的回头,看见花韵袖一脸怒容的站在那里,欧鹿泽站在她身边,两人一路跟踪虞珩而来,终于发现了虞珩生病的秘密。
花韵袖早知道虞珩生病没那么简单,好好地怎么会弄的一身湿回来,于是便多了个心眼,这两天她是故意冷落虞珩,果不其然,虞珩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和关心,又要做傻事了。
花韵袖没有生气,只是埋怨自己对虞珩忽略过多,才会让他这么孤单,渴望引起自己的注意,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才失去至亲的人不久,眼下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花韵袖了,可是花韵袖却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为找人照顾虞珩就可以了,却不想其实虞珩最想得到关心的人是自己。
虞珩站在那里,低着头,手足无措,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被大人抓到的孩子,他不敢看花韵袖,就连花韵袖站在自己面前,虞珩也只是移开了目光。
花韵袖叹了一声气,看着虞珩,缓和下语气说道:“珩儿,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傻事?”
虞珩不说话,沉默以对。
花韵袖知道自己明知故问了,知道虞珩不会回答自己的,于是她便是歉疚的道:“珩儿,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对你忽略太多了,我应该多关心你的,若是我多多关心你,你就不会故意生病来引起我的关心,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着,花韵袖伸手牵起虞珩的手,眼神诚恳,笑着说道:“珩儿,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多关心你,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了,好不好?”
花韵袖出奇的耐心,语气温柔的对虞珩说道,就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虞珩终于将眼神移回到花韵袖的身上,花韵袖看见他眼中竟然都是泪水。
看到虞珩哭了,花韵袖更加内疚了,她伸手为虞珩擦去了眼泪,小声的安慰道:“珩儿不哭了,是我不好,乖,不哭了。”
虞珩抿着唇,不说话了,可是眼泪却是慢慢的停了,他忽然伸手,一把将花韵袖抱了起来。
花韵袖惊讶过后,却没有推开虞珩,而是用手轻轻的拍着虞珩的背,笑笑不说话。
休养了一个月,花韵袖的身体好了许多,欧鹿泽的师父李七为她诊脉过后,道:“身子调养的差不多了,即日安排散功,不要再拖了,五脏经不起再多的损耗了。”
花韵袖没有意见,点点头,说道:“但凭前辈安排。”
李七看看她,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内力,虞老先生修炼了一辈子,没想到就要毁于一旦了。”
花韵袖却很淡然,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韵袖注定不能吸纳这真气,这是命,韵袖认命。”
李七轻笑,说道:“你这小女娃子,都挺想得开,若是换了寻常人,指不定有多后悔,甚至是丧了命,也不肯放弃。”
“所以说韵袖并非寻常人,前辈你以为呢?”花韵袖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