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后不久,香如故的门打开了一个缝,少妇从里面探出头,看见花韵袖走了,松了一口气,重新将门关上,返回后面的屋子里,对着里面的人禀告道:“大人,刚才那个客人真的又来了。”
里面的人听到了,只发出一声轻笑,然后说道:“她还会再来的,这几日就不要再开张了。”
少妇是了一声,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又折回来,犹豫了一会,对里面的人说:“大人,族长那边来了几次人,说是让大人早日回去,再过几日,就是贯余节了,希望大人能早日回去准备。”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许久之后才出声:“我知道了。”
见她没有其他话了,等在外面的少妇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走了。
贯余节日,街上很热闹,男女老少穿着喜庆的衣服,采花上街,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花韵袖他们也穿着当地的服装,一同上街,人实在太多,很容易就被冲散了,原来出行的一路人,被充成了两拨人,梳桐跟着花韵袖,梳影带着虞珩。
两拨人找了对方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只能先去成河,希望在那里能碰面。
成河边上的人更多,人群围着河边,将手中的花束洒下,鲜艳的花瓣将河面都填满了。
花韵袖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河边,看见上游地区架有高台,以红绸装饰,看起来庄严神圣,想必那里就是圣祭大人向天地祈福的地方。
花韵袖抬头看了看天,时辰差不多了。
已过午时,花台上就出现一个身影,这让围观的人群很是兴奋,喧嚣不断,叫声连连,手中握花,向着高台抛去。
花韵袖看着高台上的那个女子,她一身华服,红黑相间,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将半张脸盖住,藏在面具下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有些冷漠与淡然。
花韵袖看着那个身影,只觉的有些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
圣祭大人站在那里,对着成河,捏指念了几句祝词,她的眉眼虔诚,嘴角弯起,念了几句话,只见她袖子轻挥,天空中竟无端落起了花瓣,这一举动,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欢呼声,叫嚣声源源不断,更有人推挤,不少人就掉进了成河里。
花韵袖望着高台上的身影,她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意盈盈的看着底下的人。
圣祭大人说完悼词后,分下圣水,这可乐坏了那些等候依旧的人,所有人都跑去领圣水了,只有花韵袖和梳桐还站在原地,看着人都跑走了。
花韵袖始终望着高台,而高台之上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她的眼神先是怔楞,继而是轻笑,似乎是认识的人一般。
见到对方向自己笑,花韵袖敛眉,她忽然飞身越过水面,向着高台而去。
还未靠近高台,就有几个劲装女子跳出来,欲拦住花韵袖,可是圣祭大人拦住了她们,她说道:“算了,让她过来吧。”
花韵袖顺利的落到了高台,站在圣祭大人对面,看着她,圣祭大人眼中含笑,但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眼神却是了然,像是知道花韵袖为何事而来。
“我来找你,想问一件事情,”花韵袖也不卖关子,单刀直入的问道。
两个人面对面,花韵袖看着圣祭大人,她的眼神笃定,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
反观圣祭大人,她依旧是笑笑的样子,也没有觉得花韵袖唐突,她优雅的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对花韵袖道:“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问你,我交给你的东西,你都看了吗?”
花韵袖点了点头,说道:“是,所以我想知道当年那个人,他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圣祭大人便是轻笑,看着花韵袖,微微摇头,道:“我以为你会想到的。”
说完,她便是叹气,转身要走。
花韵袖要跟上去,被那几个劲装女子拦住,花韵袖沉眉,对着圣祭大人大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是故意说出来骗我的怎么办?”
圣祭大人挺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花韵袖,她并没有生气,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嘴角弯起,道:“看来你还是不信命中定局,罢了罢了,你来吧,我有话与你说。”
圣祭大人挥挥手,那些拦着花韵袖的女子便收回手,让开了一条路,让花韵袖跟去了。
花韵袖跟着圣祭大人离开了成河,上了舆架,走了许久,在一个静僻的地方停下了。
花韵袖从舆架上下来,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竹林,面前是一条小溪,溪前坐落着一间精致的小屋。
好一处小桥流水人家,精致雅洁,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
圣祭大人走上竹桥,见花韵袖还站着那里,便是朝着她招招手,说道:“不跟来吗?”
花韵袖收回了神思,跟着圣祭大人上了桥,向着小屋子走去。
圣祭大人优雅的跪坐在一张榻上,有条不紊的研茶,煮水,偶然抬眼,看见花韵袖还站在那里,圣祭大人便是笑了,说道:“请坐。”
花韵袖抿抿唇,还是按下自己的心急,还是坐在了圣祭大人的对面。
圣祭大人煮好了茶,为花韵袖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花韵袖端起茶盏,轻轻一啄,茶水在唇齿间流连,便是满颊生香,花韵袖放下杯盏,看着圣祭大人,丝毫不吝赞美之词,道:“圣祭大人泡的一手好茶,在下佩服。”
圣祭大人又为她续了一杯茶,可是花韵袖却没有端起,而是看着圣祭大人,又是直问道:“我来,是为了找一个答案,希望圣祭大人不要拖延时间,有话直说,不要再拖延时间。”
看着花韵袖着急的样子,圣祭大人便是轻笑,可是她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花韵袖的问题,而是拐了一个弯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花韵袖微微一愣,她很难说出自己是怎么认出圣祭大人就是香如故的老板娘,只能说是感觉,花韵袖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感觉。”
听到答案的圣祭大人,便是轻笑,微微颌首,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花韵袖默然,看着圣祭大人,唇线紧抿,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许久之后,花韵袖才终于开口道:“我曾去香如故几次,可都是关门,你是在故意躲着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圣祭大人微微抬眼,看着花韵袖,微微摇头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如何说。”
花韵袖不解的看着圣祭大人,问道:“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