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苏再次无言了,看着花韵袖,她的眼睛闪着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一般耀眼,让人移不开眼睛,凌苏就像是被吸住了心一般,再也逃不开。
他默默的叹气,说道:“我知道了,若是真有你我相争的一天,你放心,我定不会与你相争的。”
花韵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凌苏,神情有些晦涩,她语气沉重的说道:“凌苏,其实没必要,其实当初你完全可以离开的,你的仇我可以代劳,离开这个牢笼,为什么一定要将自己困在这里呢?”
凌苏听了,却是苦笑说道:“若是可以,我自然也不想回到这里,只是你不明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身为男儿,却要依靠一个女人,我怎么能忍,再说我离开这里,我能去哪里,我没有亲人朋友,去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花韵袖听了,又是沉默了,她看着凌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谁说你没有亲人的?”
凌苏没有听出花韵袖的话外之意,摇摇头说道:“婆婆死了,谁还会真心真意的对我,关心我,疼我呢?”
见凌苏还没听出自己的意思,花韵袖无奈的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凌苏,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一个亲人,只是你没有发现罢了。”
凌苏不解的看着花韵袖,问道:“你什么意思?”
花韵袖默了一会,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其实你还有一个哥哥。”
就要入秋了,天气少了几分炎热,一场秋雨一场寒,哗哗的雨水在屋子外冲刷,声音很大,盖过了屋子里的落子声。
花韵袖将一颗白子落了下去,然后是抬头看着窗纸,屋外的水声越来越大,瓢泼的雨水打在屋瓦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这么大的雨,出行真是不便呢,”花韵袖轻叹一声。
欧鹿泽捻子,思考了一会后,将黑子落了下去,然后是笑道:“何必要你操心呢,自有人代劳。”
花韵袖莞尔一笑,捏起一颗白子,看着棋盘,说道:“算上凌苏,共有三顾力量,加上我们,就是四足鼎立,局势稍有不利。”
欧鹿泽端起一盘的茶盏,微笑着说道:“可以暂时不用将师父算在里头,我们并没有撕破脸,所以还不算敌人。”
可是花韵袖却是摇摇头,说道:“防患于未来,他有意往漠北伸手,足可见他的野心,阿泽,他是最大的敌人,不可以丢以轻心。”
闻言,欧鹿泽的眉目微沉,看着花韵袖说道:“师父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终于还是露出狐狸尾巴。”
花韵袖摇摇头,说道:“他也真是能忍,等了这么多年,眼见着宝座就在眼前了,怎会不露出点破绽。”
欧鹿泽讽刺的一笑,说道:“那又如何,那个位子可不是他想坐就坐的。”
但花韵袖却依旧是摇头,说道:“千万不可小觑他,一个能忍这么多年的人,可见其心计有多可怕。”
“我知道,”欧鹿泽轻叹,微微摇头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得逞,他心思阴冷,心狠手辣,一旦坐上那个位子,只怕苍生遭殃,生灵涂炭 。”
花韵袖恩了一声,一伸手,便是将一颗棋子落了下去,看着欧鹿泽,说道:“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雨下的太大,街道都被淹没了,马车走在其中,车轮子都快淹进去一半了。
梳桐坐在马车,听着外头哗哗的水声,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角微微挽起了一丝笑容。
马车走了好久,终于停了下来,车夫的声音从外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姑娘,到了。”
梳桐恩了一声,从马车上挪了出来,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的院子,水很大,将台阶都给淹没了,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梳桐犯难了,正坐着的时候,有个人打开院子的门,撑开伞向着梳桐走来。
那人走到梳桐面前停下,梳桐这才看清他是谁,她有些惊讶,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瞪着眼睛,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站早就意料到梳桐会有此反应,看着她说道:“是王妃让我来的,她担心你一个人,所以让我过来接应你。”
梳桐的脸色很沉,她有些生气,郡主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行踪泄露,一定是林站自己找过来的。
林站伸手想去牵梳桐的手,被梳桐一下子挥开了,梳桐冷冷的说道:“不需要。”
说着,梳桐便要自己下马车了,她挺着大肚子,身子笨重,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差点就摔倒了,还好林站扶得快,这才站稳了。
林站也不管梳桐愿不愿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梳桐很是生气,挣扎了几下,差点就摔下去了,被林站喝道:“你疯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被林站一喝,梳桐愣了一下,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也有些后怕,方才如果摔下去,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梳桐不敢再乱动了,皱着眉头,有着林站抱着。
林站将梳桐抱进了院子里,送到屋子里去,放在床边,他蹲下身子,握着梳桐的脚就要为梳桐脱掉被雨水打湿的鞋,却被梳桐一脚踹中胸口,摔了出去。
林站没有想到梳桐会有这一招,所以没来得及防备,他仰面摔在地上,看着梳桐,很是生气的说道:“你干什么?”
梳桐冷眼,说道:“我不想和你呆在同一个地方,你走吧。”
可是林站就好像听不懂她的话一般,站起来,又是蹲在梳桐面前,要为她拖鞋,梳桐挣扎了两下,却没有挣扎的过林站,林站紧紧的抓着梳桐的脚踝,一边拖鞋一边说道:“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着凉了怎么办?”
梳桐看着碎碎念的林站,眼神微暗,她叹了一口气,尽是苦涩的说道:“我已经尽力避开你了,你又何必再来撩拨我?”
林站僵在那里,他低着头,许久之后才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不能丢下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