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叹了一口气,眼神带着几分失望的道:“若不是你以死相逼,我又怎会救她,为君者,当冷心冷情,你竟然忘了我的嘱咐。”
“君心当仁,才能治国平天下,师父,我非滥情,我一生只钟情染染,我不能没有她,”欧鹿泽眼神坚定,回视着老人说道。
他心已定,老人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是叹气摇头,说道:“我老了,管不了你,你的翅膀终究还是硬了。”
他转过身,背手道:“你先出去,我可以尽力救她,只能是尽力,此招身为凶狠,若是她死了,不要怪我。”
欧鹿泽知道老人说了尽力就一定是尽力,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谢师父。”
欧鹿泽退了出去,只留下昏迷中的花韵袖和老人。
老人回身看着闭着眼睛的花韵袖,无奈的叹气道:“不知你的出现对阿泽是好还是坏?但愿你能助他一臂之力。”
欧鹿泽在门外焦急的等候了两个时辰,临近天明时,房门才被打开,老人一脸疲惫的从屋子里出来,欧鹿泽赶紧上前去,抓着老人便问道:“师父,染染怎么样?”
老人捏捏眉心,说道:“我暂时将她体内的真气归拢,压制下来,只是她一日不将真气收纳,危险便多了一分,等她醒来,你好好劝劝她,让她尽快散功,莫要等到走火入魔时,那便是真的回天无术了。”
欧鹿泽的心往下坠,这么说,花韵袖还是有危险,不过已经暂时保住了命,对于欧鹿泽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欢喜。
他点点头说道:“我尽量。”
让花韵袖同意散功,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欧鹿泽就不会放弃。
屋子里,花韵袖还是在昏迷,只是脸色好了许久,呼吸也平缓了。
欧鹿泽走上去,将花韵袖抱起,头抵着头,小声说道:“染染,你还活着就好。”
花韵袖昏迷一天一夜,第三天才悠悠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守在自己床前的欧鹿泽,他趴在床上,胡子拉碴,好像没休息好。
花韵袖笑笑,用手摸摸欧鹿泽的头发,惊醒了欧鹿泽,欧鹿泽睁开眼睛,见她醒了,很是开心,握着她的手,激动的说道:“染染,你醒了?”
“让你担心了,”花韵袖哑声说道。
欧鹿泽点头,很是委屈的说道:“知道我担心,以后就不要这样了,染染,答应我,散功好不好?”
花韵袖迟疑了一会,看着欧鹿泽有些犹豫,问道:“一定要散功才能活下来吗?”
欧鹿泽心有不忍,却还是点点头,说道:“是,染染,我也不愿意,可是若是拿你的命相比,哪怕是你恨我,若是危及你的性命,我一定会强行为你散功的。”
欧鹿泽的眼神很认真,代表他不是开玩笑的,可是花韵袖却是笑了,她看着欧鹿泽说道:“傻瓜,我为什么要恨你?我不想死,我还留在你身边,阿泽,帮我散功吧。”
闻言,欧鹿泽先是呆愣,然后是一阵惊喜,他紧握着花韵袖的手,开心的道:“染染,你说什么?”
花韵袖好笑的看着欧鹿泽说道:“怎么?你不想帮我散功,想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听完花韵袖的话,欧鹿泽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看着花韵袖说道:“染染,你真的愿意?”
遵守承诺固然重要,但是比起陪在欧鹿泽身边相比,她愿意背信弃义,做任何事情。
她对不起虞信,浪费了他一生的心血,她唯一能做的是加倍对虞珩好,当做是补偿虞信。
花韵袖看着欧鹿泽,笑着说道:“阿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欧鹿泽眼中尽是温润,他握住花韵袖的手,感动的说道:“染染,谢谢你。”
花韵袖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鹿泽,眼中尽是笑意。
在床上躺了一天,花韵袖终于可以下床走路,她在欧鹿泽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晒太阳。
如今是冬末,天气还是那么凉,欧鹿泽当心花韵袖着凉,为她裹上了厚厚的衣服,外加上一件披风,裹得如此厚重,连路都走不了了,知道欧鹿泽是为了自己好,花韵袖虽然哭笑不得,可也没有拒绝,穿的厚厚实实,欧鹿泽见她走不动路,便是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大步的出门。
天气不错,日头还算是暖融,欧鹿泽小心翼翼的将花韵袖放在躺椅上,然后蹲在她身边,捧着脸看着她。
花韵袖好笑的看着他,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欧鹿泽想都没想的回道。
不想花韵袖又是轻笑道:“有什么好看的?”
欧鹿泽很是皮厚的说道:“哪都好看。”
知道他油嘴滑舌,花韵袖不说什么,只是抿着唇笑,转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一个是在看风景,一个是在看看风景的人,却是那般的默契与和谐。
欧鹿泽的师父从走廊路过,看见院子里的这副情景,眉头轻皱,静静的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欧鹿泽抬眼的时候,看见了老人,招呼道:“师父,你来了?”
花韵袖也是扭头看,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的老人,也是打招呼道:“前辈。”
见两人已经发现自己了,老人也不在站着了,他径直走了过来,站在花韵袖面前,伸手为她把脉,把过后,欧鹿泽连忙问道:“师父,韵袖怎么样了?”
“猴急什么?”老人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说道:“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不过依旧危险,早日散功才是上策。”
欧鹿泽激动的说道:“师父,染染已经答应散功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日散功吧?”
老人又是一记白眼,没好气的看着欧鹿泽说道:“如果你想她死,便今日散功,我没意见。”
欧鹿泽的脸色一变,连忙问道:“怎么了?师父,难道染染不能散功吗?”
老人看了看花韵袖的脸色说道:“她的身子这般虚弱,寻常人若是散功都要去掉半条命,更何况是她,在身子还没养好之前,轻易散功,不要命才怪。”
欧鹿泽听了,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花韵袖,脸色极其担忧道:“若是那样,我只怕时间拖得太久,对染染的身体损害的更严重。”
“那有什么办法,早些日子便叫她散功,她不听,拖得今日这般地步,都是她自找的,”老人嗤鼻道,冷冷的看着花韵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