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仓面前是操作板,顾浅看了看大致熟悉后,按下了其中一个红色按钮。
按下的瞬间,一只机械臂伸入水中,像拥抱一个婴儿一样,将脊骨虫从培养仓中抱了出来,送到顾浅的面前。
顾浅看着脊骨虫,像是看孩子一样,轻柔地捧在怀里,这个没有眼睛的小家伙,就是许洲一的一部分。
然后,刚拿到脊骨虫就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顾浅刚一回头就看到盛铭探了半个身子进来。
“谁!”顾浅紧紧抱着怀中的脊骨虫,“盛铭?你来做什么?”
盛铭进屋,将门死死抵住:“我还要问你呢!你拿脊骨虫做什么?”
顾浅将脊骨虫藏到身后:“不用你来管。”
“我劝你最好别乱来。”盛铭紧紧盯着顾浅手中的脊骨虫,“不然我叫人了!”
“你敢!”顾浅摸出了手柄,“小心毒刺伺候!”
“别!”盛铭抵着门口,生怕顾浅逃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把脊骨虫放下。”
顾浅扬扬下巴:“你很在意这个脊骨虫啊!”
盛铭咽咽口水,不说话。
“说!”顾浅一手抓着脊骨虫,一手握着手柄,“你来做什么?不然,我现在就掐死脊骨虫。”
顾浅作势要下手。
盛铭吓得赶紧说:“这个脊骨虫是我一个很重要的人的,我需要它,我需要激活它来找出那个人的死因。”
顾浅与盛铭对视,那是他第一次在盛铭的眼中看到了真挚,仿佛第一次接触到盛铭的内心。
“你是······”顾浅脑中冒出一个名字,“许穆槿,许洲一的弟弟!”
顾浅一时间觉得头皮发麻,缘分就是这般妙不可言?
盛铭上下打量顾浅:“你认识我?”
“我是你哥的朋友。”顾浅收起手柄,“和你一样,为找出你哥的死因。”
盛铭不相信,继续质问顾浅:“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相信你真的是我哥的朋友?”
“你哥救过我。”顾浅说,“说件我俩都知道的事,在你六岁那年,为了带你出去玩,你哥试图灌醉你爸,灌醉是灌醉了,谁知道刚出门就醉倒了,最后你俩在警察局过了一晚上,后来还是你爸酒醒后去接的你们。”
“这······这你都知道?”盛铭动容,哥哥一向好面子,这种事情不会告诉不关紧要的人。
顾浅招手:“别说这些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激活脊骨虫吧!”
顾浅抱着脊骨虫朝着另一个方向的设备前走去,将脊骨虫放在其中一个托盘上,并挨个插上营养管。
“激活它要多久?”盛铭看看门外。
顾浅开始操弄机械:“不知道,这个时间不定,但人死了那么久,要激活至少得要一周时间。”
“一周?!”盛铭扶额,他们哪里来这么多时间,“不到半小时安保人员就要巡逻到这片区了。”
“我知道。”顾浅只顾着敲击面前的键盘。
“我们就不能带它离开吗?”盛铭双手紧紧攥起。
顾浅摇头:“激活脊骨虫需要x-88,就我面前这个机器,这东西只有异能局和研究院才有。”
盛铭焦急:“一周时间,每个月就只能有半小时能接触到它,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浅说:“我查许洲一的死因,查了整整二十年,也没你这么着急啊!”
盛铭说:“别和我说这些,我就问你有没有其他办法激活它?”
“有!”顾浅停下手中工作,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人体寄生,就问寄生在谁身上?”
“我,我身上。”盛铭似乎已经完全不考虑后果了。
顾浅冷笑:“被寄生以后,你会受到它的影响,被它同化,甚至人不人鬼不鬼,你还愿意吗?”
“无所谓。”
看着盛铭坚定的样子,顾浅无言以对,呆滞片刻才说:“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做不做?”
“需要医疗器械,这儿有吗?”顾浅心里还是有些后怕。
脊骨虫本就是异能者精神力的结晶,很多非异能者为了获得与异能者一样的能力,会选择移植黑市上贩卖的脊骨虫,最终甚至搞得家破人亡。
盛铭说:“楼上的实验室有。”
顾浅虽然担心,但想想,能找到找出死因,许洲一也会早些平息,也还是豁出去了。
“行吧!”顾浅点头,“你带路。”
两人这才辗转去了楼上的实验室。
四楼的实验室中摆着一张手术床,旁边还立着一个显示屏,挂着不少输液管。
顾浅看看怀中的脊骨虫,实在出什么情况,大不了取出来就是了。
顾浅自我安慰,开始着手准备给盛铭上麻药。
“不。”盛铭阻止顾浅,“别上麻药,我怕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会被怀疑的。”
顾浅一惊:“你确定?会很疼的,我怕你受不了。”
“我抗得住。”
顾浅拿起一边的手术刀,盛铭也已经褪去了上衣。
看着盛铭白皙结实的后背,顾浅长叹一口气。
“趴下。”顾浅命令一句。
盛铭乖乖趴下后,顾浅举刀。
刀刃就挨着盛铭的肌肤,可顾浅却有些下不了手,盛铭等不及了,说:“赶紧的啊!待会儿要是有安保人员过来,我们就完了。”
“嗯。”顾浅应了一声后,动刀划破盛铭的脊骨处的肌肤。
盛铭闭上眼,双手紧握。
创口深至一厘米的位置,顾浅停住了手中的刀,血顺着伤口边沿渗了出来,绽开的肌肤像女子双唇一样张开。
顾浅拿起脊骨虫放在伤口旁边。
原本一动不动的脊骨虫瞬间活了过来,顺着伤口将要往里钻。
盛铭感觉到后背剧烈疼痛,钻心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撕碎一般。
“啊······”
趁着盛铭的叫声还没喊出口,顾浅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脊骨虫攀附在颈椎上就好了。”
盛铭身体开始颤抖,疼得他一把抓住顾浅的手。
顾浅没有拒绝,任由他抓着,甚至指甲陷入顾浅的手掌中,仿佛这样可以为盛铭承担一点疼痛。
终于等到片刻,盛铭松开了顾浅的手,瘫软在手术台上,满头大汗,连嘴唇也苍白如灰。
顾浅拿起旁边的针线,哆哆嗦嗦地为盛铭缝合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痛,盛铭这会儿根本差距到不到针穿过皮肤的感觉。
缝合好,贴好纱布,顾浅缓缓将盛铭扶了起来,帮着他把衣服穿上。
“走!我们回办公室。”顾浅扶着盛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