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爷子脸上的震惊和错愕，并没有逃过于笙的眼睛。
她的嘴角浅浅勾起，带着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
没有人知道冯老爷子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想要得到《春燕》，只有空先生知道。
因为于笙就是空先生，空先生就是于笙。
她对冯老爷子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而比她更可怕的则是此刻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秦慕寒。
在她紧盯着冯老爷子的时候，秦慕寒也在紧盯着她。
秦慕寒可以很确定，于笙认识冯老爷子，而且跟他挺熟。
但是冯老爷子并不认识她。
也就说，除了鬼之外，于笙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身份。
有趣！
“冯老爷子，请问这份礼物，您还满意吗？”
于笙微笑着问冯老爷子。
冯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呆呆的望着于笙，望了好一会儿，才真正的回神。
“满意，很满意。”
他看似满意的点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怎样的慌乱。
他眼角的余光到处乱望，急切的想要在人群中寻找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身影。
空先生是已经来了吗？
“老爷子，您在找什么呢？”于笙适时的提醒道。
冯老爷子察觉到自己又一次的失态了，赶紧对于笙说，“没事，我就是找个人过来把这幅画给装起来，毕竟是两个晚辈送的心意。”
一顿，他又问于笙：“小姑娘，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幅画的吗？老头子我找了好几年，这幅画的主人都不肯卖给我。”
于笙浅浅笑道：“我第一次去求那位大师的时候，他也是不肯卖给我，但是过了几天，他却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同意卖给我了，说是有位叫什么先生的人……”
话还没说完，冯老爷子就叫到：“空先生。”
“对！是空先生！”
于笙接着他的话继续说：“大师说有位叫空先生的人，特意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把这幅作品送到冯老爷子手上，大师一听我正是要把春燕送给您，就答应给我了。”
冯老爷子就知道是这样。
普天之下，除了空先生，还有谁能让《春燕》的主人乖乖听话。
在于笙扮猪吃老虎尽情忽悠冯老爷子的时候，秦慕寒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于笙。
她脸上的表情，他半分都没有落下。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今晚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了，老爷子……”这时，于笙又开口了。
“那位大师再把画送给我时，还托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
于笙示意了一下左右：“他说这句话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一边说。”
“所以，我的女伴这是要抛弃我了吗？”秦慕寒在一边抱怨道。
于笙懒得理他，直接扔给他一个白眼，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没看她正忙着吗。
秦慕寒笑笑，没说话。
但在于笙带着冯老爷子离开后，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
“林殊，记得今晚的任务吗？”他轻启薄唇，问。
林殊赶紧点头：“三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盯紧于笙小姐的。”
于笙带着冯老爷子来到大厅的角落，凑在他耳畔耳语了一番。
满意的看到冯老爷子震惊的脸色，她勾了勾唇瓣后，才敛下嘴角笑意，抽身离开。
冯老爷子紧蹙着眉头，问她：“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于笙淡淡点头。
冯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敢这样威胁他。
真是该死！
打发走于笙后，冯老爷子一直站在原地沉思着。
于笙重新回到秦慕寒身边。
秦慕寒凑过来问：“你刚才跟那老头子说什么呢？”
刚才冯老爷子在听完于笙的话后，那震惊错乱的神色，可没逃过他的眼睛。
于笙语气冷淡：“你猜。”
秦慕寒不想猜，但他会调查出来。
宴会中旬时，于笙借口去上厕所离开。
秦慕寒没有阻拦她，却暗地里向不远处的林殊使了一个眼色。
林殊会意，立马跟上。
于笙早就知道林殊在跟着自己了。
她也不慌不忙，带着林殊到处乱走。
林殊还在诧异，以于笙这么聪明的头脑，没理由不知道厕所应该往那个方向啊。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一转眼，前面就已空空如也。
于笙不见了！
林殊四处走了走，都没有找到于笙。
心想着，这个女人果然狡猾。
不行，他得赶紧回去向三爷禀告。
可是等他想回去的时候，他才发现，于笙不知道把自己带到哪里来了。
这边于笙成功甩掉林殊后，闪身就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然后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冯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您有电话。”
冯老爷子这边正在跟森雅集团的几个熟人在聊天，助理突然上前来汇报。
冯老爷子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猜，应该是那个人给自己打电话了。
这么久了，他也确实应该来了。
接过电话，对众人说了一声“抱歉”后，冯老爷子便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冯昌盛，哦，不，我应该叫你詹姆斯，或者现在大名鼎鼎的冯老爷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明显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
只是没人知道，于笙用的不是变声处理器，而是她自己就可以模仿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以前在国外，她就是用这个声音跟冯老爷子联系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叫林默，而不是于笙。
突然被空先生提起过往，冯老爷子的脸色已经害怕的发青，发白了。
那段往事是他极力想要掩藏的耻辱，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要想起曾经的自己。
“空先生，你突然回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冯老爷子掩饰好情绪，开口问道。
于笙在电话那头冷笑道：“我这次回国，确实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什么？”
“我要你答应跟秦慕寒合作，一起扳倒森雅集团。”
“为什么？”冯老爷子不是很明白空先生的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要照做就行了。”于笙的语气不自觉的冷了一些。
“我照做，你就能放过我，不让那些人查到我头上来，你知不知道，A已经在威胁我了。”
冯老爷子冷哼道。
A，也就是A君，目前隐姓埋名叫徐仁，是《春燕》的主人，同时也是冯老爷子曾经的合作伙伴。
所有人都以为《春燕》是他徐仁画的，其实根本就不是，现在的《春燕》只不过是一副假的赝品而已，是他和徐仁一起仿造国外的一副名画画成的，后来几经辗转到了国内。
徐仁就独吞了这幅画，改名《春燕》，一时在国内的画坛声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