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徐府嫡子
糖果先生2020-09-25 17:064,422

  “我……没死?”

  徐澜清浑身滚烫,犹如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可就算遍体疼痛,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依旧是自己竟然没死?

  他还记得自己前些日子一直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颗圆滚滚的丹药,到后来甚至眼睛中都出现了丹药的虚影,以至于徐澜清请假前往龙虎山问道。

  被虚影弄得有些神经质的徐澜清仿若福至心灵,在一个大雾天独自进入龙虎山某座无名山峰,丹药虚影破开迷雾,不知过去多久,等徐澜清晃过神来,无尽迷雾忽地破散,鹤声长鸣中,一座仙气环绕的高山耸立眼前。

  山高路远却终有尽头,在云雾弥漫的山巅,徐澜清看见了天师府。

  看着鹤发童颜的道长缓步走出的瞬间,徐澜清浑身仿佛被阳光包裹,心中再无任何杂念,只是那瞬间的问道至诚之心,却被老天师一句相信科学所破灭。

  徐澜清当时只感觉自己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本就深受丹药虚影困扰的自己,在听闻相信科学之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天师仗剑飞走,顿时三观尽毁,头疼欲裂。

  向来不信鬼神一说的徐澜清纵身一跃,在半空中清醒,却还没来得及惨叫,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可这是哪儿?

  睁不开双眼,或者说徐澜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眼睛这个器官,四周是死寂的,仿佛整个人置入了无边的黑暗,除去身体的疼痛感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

  “丹……成!”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好似只有一分钟,又好似足足数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在徐澜清的脑海里,就像是故事拉开了帷幕,霎时之间,黑暗的世界被赋予了生命的颜色。

  顶上破了一个巨洞的石屋,一个看着便心生亲切的老道人就坐在一旁,屋外则是狂风骤雨,时不时还窜过两道银光,虽然都是一闪而过,但徐澜清却还是能够清楚地看见每一道银光,都代表着一把锋锐无匹的长剑。

  “这还是原来的世界吗?”

  轰!

  还不等徐澜清去细想,轰然响声便将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本就破旧的石屋一侧直接被人全部击碎,顿时碎石混杂着尘埃袭满整个房间,两名蒙面黑衣人走了进来,身后是两柄剑身带血的长剑正择人而噬。

  “仙品丹药果然不同凡响啊。”其中一人大声朗笑道,露出在外的眼中闪着压抑不住的贪婪,“羽金门虽说是个蚂蚁大小的门派,不过炼丹画符的手法却是相当不错。”

  “实力不济,只会炼丹画符算什么本事,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们,动手。”另一个黑衣人冷笑着挥挥手,身后的长剑转瞬即逝,直取老道人的头颅。

  噔!

  两声尖锐的摩擦声从剑身上传来,只见一个土黄色的光罩将老道人以及那颗仙丹笼罩,两柄长剑就算是锋利无匹,在这等保护下却只能是无功而返,甚至细看剑刃,与光罩触碰的地方甚至有了些许的裂隙。

  “又是重山阵法?”感受到自己本命飞剑有所损伤,黑衣人冷哼一声,整把长剑气势一变,颇有些玉石俱焚之感,霎那间整个光盾都发出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

  而老道人完全没有理会两人的意思,自从丹成那句话一出,便犹如呆滞了一般看着徐澜清,那眼神就像是看着孙儿出生的爷爷,溺爱,却有着即将离别的伤感。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徐澜清与老道人两人,不知为何,徐澜清逐渐有了些许困意,心中有许多疑惑,却看着老道人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没过多久,竟是在这般嘈杂的环境中昏昏睡去。

  老道人微微一笑,将徐澜清……或者说这颗汇聚了极多天材地宝,已然拥有了神念的仙丹拿了起来,全身都开始散发出明亮的金光,化神期中阶的八成内力以手为桥梁,渡向丹药。

  “你在把自身内力全部汇进丹药之中?哈哈哈!”其中一个黑衣人大笑道,“这可是仙品丹药啊!别说你只是区区化神,你便是合体期大成,想要轻易毁掉仙品丹药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重山大阵不愧是仙品之下第一,九品灵符的存在,哪怕是面对着两名化神期高阶的全力攻击,依旧只是摇摇欲坠,距离整个损坏还有一定距离,不过这些时间已经够了,随着老道人将八成内力全部渡了过去,仙丹原本的光芒开始内敛,最后变成一颗平白无奇的普通丸子。

  “感受不到仙丹了!”

  两个黑衣人脸色顿时变得极差,虽然整个羽金门都被他们使用一个巨大的阵法困了起来,但是万万不能夜长梦多,一想到掌门的责罚,两人不禁颤抖,不惜损耗自身精血发动本命剑,重山大阵终于随着一声脆响,轰然碎裂。

  “孩子,走吧!”只听老道人突然大喝一声,左手握住仙丹,右手上下翻飞,一张符纸随之出现,金黄的符纸面上满是玄秘的花纹,竟是一张下品仙符,被老道人用尽剩下的全部内力,直接燃烧殆尽。

  纵使两名黑衣人实力强横,却也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老道人力竭而亡,同阶级的修士就这么身死道消,却没有时间给两人唏嘘,因为他们的主要目标——那枚天源仙丹,已然伴随着一张仙品符咒消失不见。

  ……

  徐澜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自己出生在一个镇子的大户家庭里,可惜身为一家嫡子,却在五岁发现‘徐澜清’在修行炼体上没有一丝天赋,以至于自小便被兄弟姐妹欺负排斥,最开始身为家主的父亲还会制止,而等到八岁时母亲因故身亡,父亲重立主母之后,这个嫡子,竟是变得痴傻起来,在庞大的徐府中,自然也就越来越落魄了。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不管是修行内力,还是炼体外功,都可以说是一条出路,只不过对于这两条路尽是断崖的徐澜清来说,出生在这个世界,是最大的不幸。

  以至于最后只能带着一个贴身侍女,待在徐府最偏僻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堂堂徐家大公子,甚至都不受下人待见,也算是镇子里天大的笑话了。

  就这样春去冬来,一直到了十八岁的冬天到来,‘徐澜清’所在的房子一如既往的像是被隐秘起来的角落,没有得到任何过冬的物件。

  换作是以往,‘徐澜清’这会儿应该是要去问柴火房要柴火的,就算不受待见,可好歹是徐家公子,只要去问了,那么这种东西,还不至于过于苛刻。

  可是因为昨晚的柴火到了半夜不知为何突然消耗一空,昏昏沉沉的‘徐澜清’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冻得发起了高烧,别说是下床取柴火,便是起身喝口水都极为困难。

  麻木、痛苦……浑身冰冷的‘徐澜清’逐渐闭上了双眼,自从母亲离世之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刺骨的黑暗了。

  ……

  “欣儿?”

  徐澜清睁开了双眼,冻僵的身体被女孩传来的体温化开,纵使自己冷得直发抖,女孩依旧是死死地抱着徐澜清,瘦骨嶙峋的身体,徐澜清甚至被女孩的骨头硌得生疼。

  莫名的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笑话,徐澜清有些想笑,只是笑声还没出口,便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中涌出,被徐澜清咬牙咽下,本就煞白的脸庞顿时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少爷你醒了?”女孩不过豆蔻之年,泪眼婆娑惹人疼爱,“都怪欣儿不好,今早上起晚了一些,欣儿这就去买药来……可是欣儿一走,这儿本来就冷,柴火也用光了……”

  声音越说越小,哪怕多年来的生活已经让她学会了坚强,但再怎么说,欣儿也就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啊,平日里靠着替其他丫鬟做一些针线活,才将这个家中家给艰难维持了下去。

  而另一边的徐澜清倒是没有想这些,‘徐澜清’对于他来说终究只能算是黄粱一梦,这会从十数年身后灵的身份脱离,变换到真正开始掌控一具熟悉的身体,其中感受就像是盲人看见了世界一样的妙不可言。

  作为穿越后再穿越的当事人,徐澜清从老道人那儿收获了许多,不管是封存在体内,还不能使用的化神期八成内力,还是同样无法使用,分别刻印在左右手腕的两张符咒,却都还比不得自身的这颗仙丹之体,在渡送内力的那些时间里,老道人已经把该讲的都讲过了。

  这会倒是最基础的内息还没调整过来,只要让徐澜清休息上一两个时辰,徐澜清就能够真正的接管这个风中飘絮一般的身体,本体仙丹也正在与这个年轻瘦弱的身体进行着洗刷、融合,而哪怕只是最基本的洗刷完成,徐澜清应该也能够正式的脱离凡人,进入修仙者的第一阶段——练气期。

  只是欣儿……徐澜清心中满是怜惜,没想到这个当年母亲因同情而买下的丫鬟,竟然成为了这个身体主人生活中唯一的慰籍了。

  徐澜清心思翻飞不休,欣儿却只是焦急而单纯的想着这会儿应该怎么办。

  这儿别看也在徐府之内,但是如果不去讨要的话,别说柴火了,甚至连一碗暖身的热汤都只能自己煮,而要是离开了少爷去要柴火,恐怕还没等回来,少爷就要活活冻死了。

  可现在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管是柴火还是药材,都需要自己去拿,既然不能离开少爷……

  徐澜清感受着欣儿并不大的力气,好在这副身体极为瘦弱,终究是被欣儿努力的背在了背上,然后从床铺上拿上唯一一件破旧的毛毯披在了徐澜清的身上,就这么出了门。

  冬日的太阳刺眼,却不能带来一丝温度,徐澜清很想告诉欣儿自己没事,而且就算有事,像是这么背到室外来,也只是会被冻死的更快罢了。

  不过徐澜清心里所想却是无法表达出来,只能一边调整着内息,一边默默的看着身下这个扛起破碎家庭的小小身躯。

  “要我说大公子就是豪气啊,出门都要个下人背着。”才出门没多久,两人便碰到一个带着两个丫鬟的年轻人,这人徐澜清还依稀记得,应该是叫做徐子清,自己同父异母的四弟,向来是老二身边的一条狗,没想到在这儿竟然遇见了。

  徐澜清很快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要知道徐澜清的住处是徐府的最角落,旁边尽是一些堆放杂物的仓库,从徐府内部到这儿,还需要穿过下人们的住所,这对于向来娇生惯养爱好干净的徐子清来说,几乎等于是要他半条命。

  那么只能是他二哥让他过来的,作为徐家二夫人所生的两子,不过十五的徐子清一直都是徐俞清的跟屁虫,向来是徐俞清说东便往东,这会来这儿,恐怕是徐俞清叫来的看自己怎么样了的。

  一想到昨天夜里突然熄灭的柴火,以及自己竟然没有被冷醒,而是直到早上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徐澜清的眼中便蒙上了一层阴霾,毕竟自己是父亲的第一个儿子,真要是被害死的,为了徐府的脸面也会一查到底,而受寒病死,对于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来说,似乎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少爷病了急需用药,还请四公子让欣儿过去。”因为背上还有徐澜清,以至于欣儿只能弓着背,朝着徐子清缓缓行礼,“欣儿在这谢谢四公子了。”

  “哼!一个将死之人罢了。”徐子清冷哼了一声,将手从身边一个丫鬟的衣襟中拿了出来,指着徐澜清调笑道,“背着这么个废物多累啊,欣儿你看你一身汗,天又这么凉,不如去我房间,我让下人给我们烧好热水暖暖身子?”

  欣儿顿时煞白了脸,且不说欣儿自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现在不过十四十五便是亭亭玉立,单说徐子清就连出门都要带着两个面容姣好的丫鬟,还靠着丫鬟体温暖手的样子,就知道府中传言四公子是一个喜好女色的变态并非空穴来风。

  “不用了,谢谢四公子,还请四公子让开,”欣儿咬着牙说道,“假如因为四公子害得我家少爷……那么我必然会向家主告知此事。”

  徐子清闻言顿时大怒,从小到大向来都是自己骑在别人脑袋上作威作福,何时被人这般威胁过,更不要说还是一个府中低贱的下人,一个玩腻便丢的玩物罢了!

  只是就如同这贱人所说,徐澜清可以冷死,病死,但就是不能被害死,哪怕欣儿能够见到家主父亲的可能微乎其微,也不能让这件事出现任何波折,要知道对于徐子清徐俞清两兄弟来说,对手从来都不是这个傻子大哥啊!

  看着欣儿肩上几近一命呜呼的徐澜清,又想到徐俞清对自己说的话,徐子清朝着两人阴沉一笑,将手分别往两个丫鬟的衣服中一伸,冷笑说道:“好你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且看你背后的那个废物还能活几时!迟早让你尝尝小爷我的手段,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下手太重,哼!我们走!”

继续阅读:第二章:家主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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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行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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