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徐府百余下人中并不如何出彩的一个,李明今天就像是转了运,凭借着从那个贱婢身上抢下来的荷包,竟然被四公子问了名字,当上了个管事,这可是得了天大的福气,惹得一行剩下两人好不羡慕。
要知道在徐府中,徐岭老爷向来是不管内务事的,而本该顺势承担此事的嫡子徐澜清就是一个笑话,于是这份不小的权力便是由二公子徐俞清把握在手中,交给四公子全权打理。
“没想到一个破空荷包,能让四公子这么挂心?”回去的路上,李明身边的一个下人满是羡慕与后悔,那个荷包是他从欣儿身上抢下来的,可里头总共不过数枚铜币,当时还嫌晦气的丢掉了,没想到竟然被李明捡去,还当上了个管事,可以说是悔青了肠子。
“四公子素来喜爱收集美人的随身之物,这次也就是好运当上一个管事,以后大小事务还要靠大伙帮扶啊!”李明嘿嘿笑道,这还是当时送礼进徐府时那个老管家告诉他的,这么两三年过去了也一直记着,这回也是赌对了,一下子就捞上个小管事,虽然职务不大,但是权力和油水都不算小,至少比当个下人好了太多。
“哪里的话,以后我们可就都靠着李管事吃饭了啊!”随行的两个下人纷纷开始恭维李明,心中却也暗道小人得志,收集随身之物这事老管家跟所有下人都有提过,但能这么久还记得的估计也就李明一人了。
“好说好说,不过四公子竟然看上了那个贱婢……”人往高处走,李明自然不会当上一个管事就满足,既然四公子收了那个女人随身的荷包,那么如果能直接送那人过去,自然是最好不过,想到这儿,李明声音突然变冷,停下脚步朝着所有人说道,“你们没人动过那个女人吧?”
“哪个女人?”一个比李明还要冰冷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当狗当上瘾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被人扑灭的滋味可不好受,李明循着陌生的声音望去,只见徐澜清一身单薄的衣衫,正站在拐角的中间,仿佛在等着堵他们一样。
强烈的荒唐感让李明忍俊不禁,徐府天字号废物嫡子,竟然站在路中间,声色冰冷的呵斥他?
笑话。
李明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看着徐澜清冷漠地说道:“哟,这不是我们堂堂徐府大公子么?我看看……脚倒是长出来了,所以不要那个贱婢背着了?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为大公子道贺。”
徐澜清听着对面明显不带好意的道贺声,不怒反笑,确实,老道人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在这个阶段就能够直接使用的术或者符,但是光是凭借着练气期初期的体魄,对付眼前这些下人已经是绰绰有余,默默攥紧了拳头,笑问道:“你就是他们说的李明?欣儿的荷包在你手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李明嗤笑一声,废物永远都是废物,早上还奄奄一息,这会怕不是站在这儿都用光了所有的勇气,这么冷的天,竟然只是穿一件单衣,当场在这冷死最好!
“那就当你是了。”话音未落,徐澜清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仿若一柄出弓之箭,朝李明冲了过去。
两人距离不过十米,还没等李明反应过来,一股强烈的冲劲便带着剧烈的疼痛从右边脸颊传来,徐澜清竟然在言语间已经来到了眼前,什么时候一个废物竟然能够如此迅速?
只是徐澜清并没有打算给李明去细想的时间,右拳拳势才去,蓄力许久的左拳便狠狠的击打在了李明下颚上,李明将近一米八的壮硕身体就像是破布袋一样被徐澜清打翻在地。
一行剩下两人人看着已然昏迷过去的李明皆是不寒而栗,望向徐澜清的眼中霎时充满了不可置信,这般拳劲、这等速度,恐怕也就能够在徐府每年参与‘狩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猎手们身上可以见得,可是这只是一个废物啊,一个被他们下人欺负了十数年之久的废物啊!
“只是不敢相信,而不是惊恐吗?”徐澜清看着这些人呆滞的神色,漠然的想着,常年被欺压的人物突然站在了他们触不可及的高度,第一反应往往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只不过这等神色,实在是让人愈发生气啊!
徐澜清甩了甩有些用力过猛的拳头,再次笑着问道:“就你们欺负欣儿的吗?”
“大公子你等……”其中一人终于反应过来,不过眼前这个徐澜清是不是之前那个废物,至少当下打十个他恐怕半点问题都没,他可不想像李明一样被打晕过去。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提出问题的徐澜清并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时间,直接狞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不用等了!都给我去死啊!”
本来之前徐澜清就已经冲到了一行人的面前,最近一人也不过两米距离,左脚大跨步踏住,徐澜清上身半扭,狠狠一拳砸在那人鼻梁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骨裂声,酸的辣的喷涌而出,整个人直接摔在一行人之间昏迷过去,顿时整个场面为之一静,所有人终于不复之前的不可置信,而是对于徐澜清真正恐惧了起来。
可惜晚了。
只是徐府下人罢了,按照徐澜清最开始的观察,哪怕是最健硕的李明火焰都只有普通的赤色,其他人不一而足,统统只是比欣儿的火焰要明亮一些,已经练气期的徐澜清犹如游龙入海一般,极短时间便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绕过躺得七扭八歪的众人,徐澜清踢了踢李明的腹部,说道:“别装晕了,欣儿荷包呢?”
李明紧闭双眼不为所动,就像是昏死过去没有了知觉,不过这种无赖招数明显难为不了徐澜清,缓缓将力汇聚到右脚,突然朝着李明腹部狠狠踢了过去,直接将李明踢到了墙面上,再狠狠的摔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让李明痛呼起来,再也不能不敢装昏下去,捂着肚子满地翻滚,眼泪鼻涕像不要钱一样流了出来。
也幸亏这会是大冷天,李明身上厚厚的冬衣将徐澜清蹬踢的力气抵消了不少,不然就徐澜清的那种踢法,如果没有这身衣服,李明现在恐怕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李明依旧哀嚎着不见消停,声音还有越叫越大的趋势,看样子不把谁嚎过来是誓不罢休,徐澜清摇了摇头,对于李明的这点心思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些好奇下一个来的是谁,或许是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反正他表示无所谓。
以前是不能修行加上母亲去世的双重打击让‘徐澜清’自暴自弃,甚至一度经受不起打击而神经痴傻,终日待在偏僻的小屋子里昏沉度日,而随着徐俞清等次子的长大,徐澜清这个大哥身上的嫡子之位就格外令人眼红,可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的缘故,徐岭一直没有更换嫡子身份。
这也就是昨夜有人谋害的缘由了,只要徐澜清一死,那么不管如何,徐府都应该推出一名新的具有继承家主位置权力的嫡子!
不过任谁都没有想到现在徐澜清早就是换了个人,不同于以往的胆小痴傻,现在的徐澜清拥有一切扮猪吃虎的潜质,只是徐澜清一向还是信奉大剑无锋,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以后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不好说,但至少现在在徐府,身为嫡子的他无需在任何时候向人低头,哪怕是徐岭亲至。
徐澜清饶有兴趣地蹲在李明身旁,翻了翻说道:“你这得是受了多重的伤啊,这么还越叫越起劲了?还有就是欣儿荷包到底在哪?”
“何处犬吠?”还没等徐澜清问完,一个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被打断说话的徐澜清也没恼,因为这一个火焰比他还要明亮数分的修行者,早在半分前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而听语气,徐澜清就知道这应该是正主来了。
只见李明来路的尽头,一个身穿单衣的中年壮汉正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看着还在地上哀嚎的李明与蹲在一旁的徐澜清,眼中露出一股极为强烈的厌恶,看样子那句‘何处犬吠’,并不是单单送给一人。
徐澜清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盯着中年男人说道:“确实,这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了不拴好?”
同样是一骂骂了俩,中年壮汉的养气功夫明显就要较徐澜清差了一大截,本就阴沉的脸庞这会怕是直接凝成了冰块,身为徐府外出狩猎的二队副队长,徐寇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他口出狂言,更别说像是徐澜清这样就差指着鼻子辱骂了。
“大人,大人替我报仇啊!就是这个废物……啊!”李明这会终于是看到了徐寇,仿若是看见了亲爹一般边爬边大声哭喊着,总算是抱住了徐寇的大腿,只是还没等李明说完,就被徐寇一脚踢在脑袋上,整个人像是鸡毛毯子一样轰然倒地,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估计是活不成。
看着一条鲜活生命在眼前逝去并不好受,徐澜清看着李明脑袋下已经流散一滩的血迹,顿时对徐寇充满了厌恶与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