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宝剑不止能够克制血魔,还能克制天下所有的妖邪,乃是上天赐予人间的神兵利器。
就在这时,三不医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不止沉入谷底,而是沉入九幽深渊。
虽然看起来南宫飞雪与血魔相平不分伯仲,但是三不医却知道南宫飞雪是占有宝剑的优势,而南宫飞雪本不用剑,虽然他的剑法看起来清秀、灵动、洒脱,实际上只得奇形,未得其神,自然无法奈何血魔一丝一毫。
突然,血魔的身上生气幽暗的星火,这并非凡火,而是地狱之火,能将世间一切焚烧殆尽。
当此火出现在血魔身上的时候,南宫飞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与血魔相搏,早已用尽全力,如今血魔回复本相,更有地狱之火相助,南宫飞雪顿时压力大增。
这时,一人一魔纷纷利于虚空之中,凝视着对方,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血魔怕七星剑,南宫飞雪又何尝不怕地狱之火?
花落樱看着眼前的情景感叹道:“他们两人没招每势都强得无可比拟,而且都变化莫测,但是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的每一招都只是攻击对方要害,同时又没有浪费一丝不必要的力量,而周围一切都没有受到丝毫损伤,如此强的力量,如此强的控制力,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看样子,他们谁都没有击中对方,连一次也没有。”
“血魔要对付的是南宫飞雪,南宫飞雪对付的是血魔,而不是周围的草木礁石,自然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三不医开口道。
花落樱紧紧盯着三不医,沉声道:“血魔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世间传说的妖魔鬼怪是真的?”
“血魔是集天地间所有邪念凝聚而成的妖邪,世间有四大恶,魑魅魍魉,代表人世间四大邪念,魑代表贪,魅代表嗔,魍代表恨,魉代表欲,这四恶聚集天下将所有的邪念,经过千年修为成形,便形成了血魔;四恶邪念便是血魔的魔力来源,邪念越大,血魔的魔力就越强,只要世间还存在这样的邪念,那么血魔永远都不会消失。”三不医沉声道。
花落樱陷入了沉默,心中更是骇然,她终于明白南宫飞雪现在到底是与一个人怎么存在拼死搏斗了。
不止是花落樱,在场之人纷纷露出惊骇之情,不由想到:“难道南宫飞雪已经强到能与这种惊天魔物一较长短的程度了吗?”
三不医似乎猜到众人的想法,开口道:“并非如此,当年血魔被一代天师所收服,被困几百年,魔力已经消耗大半,加上上次利用封魔法阵困住它,更是让它仅存的魔力几乎消耗殆尽,本来我们以为血魔已经死了,没想到它居然借沈心蓉的躯壳重建天日,这时的血魔比起它全盛时,还没有十分之一的能力。”
听三不医这样一说,更是令人恐惧,连十分之一的能力都没有的血魔,居然也如今惊人,若是等他完全恢复过来,恐怕就算是南宫飞雪,也不是它一招之敌。
三不医叹了叹气,缓缓说道:“此刻血魔身上的火并非凡火,南宫飞雪七星剑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就算我们人多,却连一丝忙也帮不上。”
“若是南宫飞雪败了,那么我们谁也无法与之对抗,都会死在这里,对吗?”花落樱淡淡的说道。
“不错。”三不医说道。
“所以你便想让我们所有人都离开,是为了不必要的牺牲?”花落樱再次问道。
“是。”三不医点了点头。
花落樱哀叹了一声,无奈的说道:“若是南宫飞雪战败,血魔自然不肯放过我们,我们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呢?”
“这~~~。”三不医哑口无言,花落樱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事已至此,我们还不如将此战观看到最后,如此惊天动地的决战,可不是时常能够看到的。”花落樱接着说道。
就在这时,南宫飞雪突然将七星剑鞘抛到三不医的身边,一人一魔又动起手来。
剑鞘天生便是一对,不过一个人在用剑的时候,有剑鞘在手,难免会让动作产生一丝呆滞,而高手过招,通常都会将剑鞘插入地面,以便全神贯注的决战,南宫飞雪便是如此。
‘轰’,不久,天空中再次传来一次巨响,这一次的攻击连周围的环境都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变得摇曳起来,而南宫飞雪又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身前,显得异常狼狈。
他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都流露出被火焚烧的痕迹,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由于南宫飞雪背对着众人,大家都注意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
南宫飞雪的眼神已经散乱,忽然收起了所有攻击姿势,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剑锋指向大地。
而血魔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被熊熊烈火包围这,只能依稀看清楚一副人性骨架,再也找不出一丝沈心蓉的影子,一张阴森恐怖的脸,这些对于血魔而言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此刻血魔身上的火焰已经弱了很多,不过比起南宫飞雪,也占有巨大的优势。
南宫飞雪背对这三不医,此刻他依然不敢转过身去,他怕血魔趁自己转身的时候,攻向自己,半响,南宫飞雪无奈的叹息道:“今日无论如此也不能让血魔逃出去,否则世间会成为什么样的情景,可想而知。”
“我明白,此刻正是血魔最虚弱的时候,若不趁此机会将它一举消灭,谁也无法承受这样可怕的后果。”三不医平静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你也看见了,血魔此刻依然强悍无比,绝非常人能对付的,所以~~~~。”南宫飞雪欲言又止。
三不医似乎明白南宫飞雪的打算,眼中露出深深的彷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嗤、嗤、嗤’血魔嗤笑道:“就算你拥有上古神兵七星剑又如何?凭你还不足以发挥他无上神力,而你现在已接近油尽灯枯,今日我终于可以报当日的一剑之仇了。”
“就算我不能用七星剑消灭你,但是也绝对不允许你继续存在于世间。”南宫飞雪平静的说道。
“吾乃魔,不死不灭,岂是尔等凡人能理解?”血魔大声喊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借凡人的躯壳重见天日?”南宫飞雪反手将剑插入剑鞘,接着大喝道:“今日我便与你这魔,同归于尽。”
听到南宫飞雪如此说,哪怕是傻子也明白南宫飞雪接下来要做什么,司徒幽静想要阻拦,但是却跟本没有能力阻止,南宫飞雪的动作太快。
此刻,血魔终于露出不安的神情,想要逃离,一跃跨出百丈有余,但是南宫飞雪却不给它任何机会,瞬间追上血魔,死死抱住他的躯壳,同时对一旁的三不医喊道:“记住,将剑交给林~~~。”
只是最后一字还未说出口便戛然而止了,南宫飞雪与血魔所在之处传来一巨大的爆炸,‘轰’,剧烈的声响传遍了整个天际。
同时地上传来凄厉的惊呼声:“不要。”
是司徒幽静与慕容嫣然同时发出的声音,花落樱愣愣的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眼中的却也流出的晶莹的泪水,水云笙整个人似乎失去了灵魂,两眼无神,空洞。
爆炸引起巨大的海浪,强烈的狂风,飞沙乱石。
爆炸之处离三不医等人已有百丈有余,但是三不医没有一丝大意,运用全身功力挡在所有人面前,形成了一股坚不可摧的气墙,但是这股气墙并没有坚持多久,便被爆炸的余波震碎,接着连三不医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余波所伤,吐出一口鲜血。
三不医全力挡住余波,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因此他受的伤势是最重的,仅仅是余波,便能在百丈开外伤了所有人,可以想象若是人临其境,只怕会粉身碎骨,那么南宫飞雪与血魔是不是都已经因为这个爆炸而消失在天地之间的呢?
此时,所有人都没有关心自己的伤势,都在望着天际,都关心着南宫飞雪的情况。
良久,天空又再次恢复了平静,但是不管是南宫飞雪还是血魔,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司徒幽静失声痛哭,泪水不住的流出来,死死拽住三不医的衣服,不停摇晃,泣声道:“告诉我,飞雪哥哥没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啊~~。”
三不医沉重的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就算是南宫飞雪,也不可能安然无恙。
“你说谎,飞雪哥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混蛋。”慕容嫣然语无伦次的说道。
而花落樱则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同时她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
水云笙忽然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掩面大哭,不知是为沈心蓉、诸葛乾郎还是南宫飞雪,或许都有。
“为什么?~~~姑姑,姑父,你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在他活着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水云笙低声喃语道,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们都还没有从刚才的悲剧中回过神来,几乎每个人都伤心欲绝。
三不医叹息道:“人有百穴,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号称生死玄关的‘生死穴’,这两处穴位是不能打通的,一旦打通,必死无疑,但是想要打通生死穴,并不简单,没有百年以上的功力根本就办不到;若是一个人能打通这玄关,在紧要关头,强行冲破这两处穴位,便能与敌人同归于尽,在每个人的身体之内,几乎蕴藏则近乎无限的潜力,当着两处玄关被冲破的时候,可以瞬间获得比自身强百倍的功力,~~~”
三不医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此刻他已再也说不下去了。
慕容嫣然豁然起身,气愤的看着三不医,大声道:“既然你明知他用这样的方法与敌人同归于尽,你又为什么不组止他?”
三不医无奈的说道:“我能不能阻止这暂且不谈,我明白南宫飞雪的想法,就算我有办法阻止,也不会阻止。”
“你明白什么?我只明白你见死不救。”司徒幽静泣声道。
就连梅可儿也感动的流下眼泪,幽幽看着三不医。
“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不过对于南宫飞雪而言,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个魔物危害世间,如今他做到了。”三不医沉吟道。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飞雪哥哥能活着,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三不医你不是神医吗?你怎么现在不救他?你这个混蛋,你眼睁睁的看着飞雪哥哥去死,你混蛋,混蛋~~~。”司徒幽静对三不医又抓又打又骂。
三不医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三不医虽然号称神医,但是究竟不是神,也有无能为力的事。
梅可儿心疼的看着三不医,连忙上前制止,拉住司徒幽静,泣声道:“幽静,你就在难为三不医,现在他的痛苦并不比任何人小,我们都关系南宫公子,三不医又何尝不是呢?毕竟他们是朋友。”
“既然你是飞雪哥哥的朋友,那你为什么不冲破生死玄关,你代替飞雪哥哥去死呢?为什么非要飞雪哥哥死?”司徒幽静依然不依不饶的哭喊道。
梅可儿听司徒幽静如此说,也怒了,大声呵斥道:“幽静,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司徒幽静怒视着梅可儿,大哭道:“我是自私,那又怎么样?但是至少我现在活得很好,飞雪哥哥不自私,可是现在已经死了,好人并非一定有好报,我为什么又不能自私?”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默,都没有再开口。
忽然,天空中又再次传来一阵恐怖的声音:“放心,今日我们一个也逃不了,我会让你们到地府团聚的。”
所有眼中充满了不信,恐惧,他们都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血魔。
没想到血魔还未死。
当血魔再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