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些食物刚入口,南宫飞雪整个人变得温柔起来,眼中尽是感动。
忽然,南宫飞雪狼吞虎咽的这些东西全部都吃了下去,当所有都食物吃完之后,还感觉意犹未尽。
三不医眼中尽是诧异,一直一来,南宫飞雪吃东西的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那样优雅,温婉,但是此刻却仿佛是恶鬼投胎一般,难道是这道菜太美味了?
但是三不医转念一想,觉得一个人若是七日不吃东西,哪怕是一块硬邦邦的馒头,对于他来说也绝对是人间美味。
旁边还有一碗热汤,船上只有巨鲸肉,汤也只是用清水炖的鲸鱼肉。
清水加上鲸鱼肉,单凭这两样东西,无论手再怎么巧,也不可能炖出人间美味来。
人吃完东西的时候,喝上一碗热汤,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可见做菜之人非常贴心,周到,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南宫飞雪小心翼翼的端起这碗普通的热汤,仿佛是呵护至宝。
三不医顿时明白,令南宫飞雪感动的不是菜的味道,而是做出这道菜之人的心意。
到底是谁做出的这两道菜呢?
很快,三不医便想出了端倪,这两道菜明显是有人刻意为南宫飞雪准备的,这船上会做饭的只有慕容嫣然,而慕容嫣然做出的菜色,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显然不会是慕容嫣然做的。
除了花落樱,三不医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做这件事。
只有花落樱清楚的知道南宫飞雪已经醒了过来,也只有花落樱知道南宫飞雪一直以来滴水未进,恐怕是南宫飞雪与三不医在船舱谈话的时间,花落樱偷偷的到厨房做了这两道菜,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花落樱想些做饭,三不医是非常清楚的,这些日子,恐怕花落樱都在时不时偷看慕容嫣然下厨。
有些事情不是看看就明白的,厨艺更是如此,虽然很多人都会做饭,但是要将饭做得美味,并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就算花落樱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看一遍就能成为大厨。
况且这一次是花落樱第一次下厨,做出的东西能有多美味?
三不医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刚才的那两道菜,若是摆在大街上,恐怕免费给人品尝,都没人愿意。
毕竟这两道菜的样子的确不敢恭维,而味道,虽然三不医并没有尝过,但是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对于南宫飞雪来说,却是弥足珍贵。
从不下厨的花落樱居然肯偷偷为别人下厨。
南宫飞雪此时,已经将热汤喝完,碗中连一滴都没有剩下,对于他来说,哪怕是剩下一滴,也是一个巨大的罪过。
吃完喝足的南宫飞雪,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三不医调侃道:“看你那意犹未尽的样子,想必这两道菜一定很美味了?”
“自然是很美味。”南宫飞雪认真的说道。
三不医强忍着笑意,说道:“好了,既然你已经吃饱喝足,那么就快给我回去,好好调息身体,一般应付突发之事。”
南宫飞雪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呢?”
三不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只要你醒了,这些事就该你操心,我得好好睡上一觉,放松放松自己。”说完,不在理会,直接回到自己的船舱。
南宫飞雪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的回到自己的船舱,运功调息。
船并不太大,船上的人除了在船舱能瞒住别人的耳目之外,在外门随时都能见到。
南宫飞雪与三不医自然被很多人瞧见,当然包括慕容嫣然她们。
奇怪的是,连司徒幽静都没有来找南宫飞雪,只是在南宫飞雪的身后,静静的看着他走进船舱。
慕容嫣然惊异的看着司徒幽静,开口道:“幽静,飞雪哥哥就在你眼前,你为什么不过去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飞雪哥哥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了,想必是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所以我觉得我不该打扰他。”司徒幽静幽幽的说道。
显然,司徒幽静还未发觉刚才的南宫飞雪是三不医假扮的。
这并不能怪司徒幽静发现不了,那是因为三不医假扮南宫飞雪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若是时间稍微长一点,一定能分辨出来。
慕容嫣然深深的看了司徒幽静一眼,她没想到司徒幽静会这么想,心中非常感动。
另一间船舱之中,有一人被司徒幽静与慕容嫣然赶了出来,这个人当然就是水云笙。
在水云笙的面前,花落樱静静的躺在床上,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云笙看着这样的花落樱,无奈的叹了叹气,她明知道花落樱想要放下这段感情,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抛下。
事实上,她自己有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来的时候,明明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找南宫飞雪报仇,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心中也不禁怀疑,‘真是是南宫飞雪杀了她的姑姑沈心蓉吗?’
她眼中的南宫飞雪,是一个对生命充满热爱的人,有时候为了别人,宁愿自己受伤,他总是把自己看得很轻。
这样的人真是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想到这些,水云笙不由的露出苦笑。
船依然不停的行驶,这些日子以来,船上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没有偏离过航线,这些全都是断无痕的功劳。
这时,断无痕一人正一丝不苟的操控着帆船,越临近目的地,他越不能放松警惕。
忽然,有一个悄悄的来到断无痕身后,来者不是三不医,也不是南宫飞雪,而是六扇门的铁如鹰。
铁如鹰为什么要来找断无痕呢?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断无痕单独看见铁如鹰的时候,整个人勃然变色,似乎看见什么可怕的人一样。
铁如鹰突然对断无痕恭敬的行礼,说道:“属下铁如鹰参加少主。”
断无痕并不受这一礼,转过身去,冷冷的说道:“我不是你的少主,你也不是我的属下。”
铁如鹰听后,整个人忽然变得痛苦起来,没有起身,颤抖的说道:“少主,难道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吗?你可是~~~。”
“够了,你给我记住,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我的身份。”断无痕打断铁如鹰的话,冷冷的说道。
铁如鹰听后,不由露出一丝喜色,以为断无痕回心转意了。
断无痕依然没有理会铁如鹰,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淡淡的说道:“我姓断,断情、断义、断绝的断,名无痕,了却无痕的无痕,我只是一名教书先生。”
铁如鹰听后,几乎陷入了绝望,他此刻明白,断无痕根本不想承认自己原本的身份,悲痛的呼喊着:“不,少主,你的使命是与生俱来的,你要扛起这副担子,经过这么多年的等待,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全天下都会响应少主的号召,加上~~~。”
“够了,我说过,我叫断无痕,只是一名教书先生。”断无痕呵斥道。
铁如鹰老泪纵横的看着决绝的断无痕,祈求道:“少主,加上当年老主人留下的东西,三不医、南宫飞雪都是您的朋友,只要得到他们两人的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断无痕抓住铁如鹰的手,冷峻的看着他,厉声说道:“你给我听好,我就是我,我不是你的少主,现在如此,今后也是如此,你永远都不准在提起这些事。”
说完,断无痕拂袖而去,丝毫不顾铁如鹰悲痛的心情。
海水不停的拍打着船底,船在海中行驶,永远无法平静下来,正如断无痕此刻的心,也无法平静下来。
断无痕面无表情的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但是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心没有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夜,圆月,风起,星光闪耀。
船头,铁如鹰静静坐在船头,此刻的铁如鹰活像一名迟暮的老人,被断无痕严厉的呵斥之后,似乎已经失去所有的生命力。
他呆呆的站在夹板上,脸色充满了绝望、痛苦、迷茫。
良久,铁如鹰看着星空,仰天长叹道:“老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少主要拒绝自己的使命,没有是少主,我的这一生还有什么意思?老主人,你在九泉之下还好吗?”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人回答他,他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铁如鹰无奈的叹了叹气,喃喃道:“也罢,少主已经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既然如此,老主人,老奴现在前来陪你了。”
说完,铁如鹰拔出手中长剑,狠狠刺入自己胸口,接着纵身投入海中。
海比人更无情,在大海之中的人,绝对不可能活着回来。
恰好,此刻梅可儿感觉无聊,也走出了船舱,待在不远的夹板上,刚才铁如鹰的那些话,梅可儿听的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梅可儿清楚的看着铁如鹰跳进大海之中。
看着这一切,梅可儿的大脑几乎变得不能思考,强烈的恐惧让梅可儿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她的心脏,让她甚至不能呼吸,整个人瘫软的倒在夹板上。
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自杀,对于梅可儿来说,是一件令她非常恐惧的事。
良久,惊慌失措的梅可儿才缓缓回过神来,发出一阵惶恐不安的尖叫,船上的人虽然听不见铁如鹰落水声,但是却能听到梅可儿的尖叫声。
三不医的船舱与夹板最近,因此他率先来到夹板上,看着夹板上留下的血迹,脸色非常难看,同时他也不忘扶起被吓到面无血色的梅可儿,安慰温柔的安慰道:“可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接着,船上所有人都纷纷来到夹板上,一脸疑惑的看着梅可儿。
梅可儿惊慌失措的说道:“我刚刚~~~刚才~~看见~~~。”梅可儿吓得几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可儿,你看见什么了?”三不医连忙问道。
众人听后,心中一紧,纷纷惊恐的看着梅可儿,不由自主的想到,难道幽灵船又出现了?
“我看见~~看见铁如鹰~~前辈自杀之后,身体落入大~~海之中了。”梅可儿开口道。
断无痕听后,瞬间来到梅可儿面前,不停的摇晃梅可儿的双肩,激动的问道:“你真的看见铁如鹰自杀了?”
被来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梅可儿,经断无痕这么一摇晃,几乎要跌倒在地上,幸好有三不医将她扶住。
三不医见状,开口道:“断无痕,你先别激动,现在可儿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断无痕连忙收回了双手,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可儿姑娘,是我太激动了,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梅可儿惊魂未定,顾不得说话,只能点点头。
断无痕听后,毫不犹豫的跳入海中,想要找到铁如鹰,就算是死,也要找到他的尸身。
海中的暗涌有多急,谁也说不准,有的人说,瀑布一泻千里,是最急的水流,但是比起海中的暗涌,却也万万不如。
断无痕熟知水性,自然知道找到铁如鹰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是还是要试一试。
夜晚本身就冷,海上的夜晚更冷,海水虽不及冰那便冷,但是却也差不了多少。
断无痕一跳入海中,玉轻烟、韩江、叶魂、阎铁心等人的心中顿时一喜。
铁如鹰一死,那么他们的威胁又少了一分,加上断无痕此刻已经跳入海中,现在动手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是他们虽然知道这是个机会,却也没有马上动手,因为此刻动手,他们依然没有必胜的把握。
此时,魏千行、花落樱、南宫飞雪、三不医都在这里,经过几个时辰的修养,南宫飞雪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至少看起来丝毫不像是重伤之人,三不医更不用说,因为三不医本来就没有受过伤。
所以他们不敢贸然动手,若是南宫飞雪功力哪怕只是恢复了一半,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