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缩在陈迹怀抱里,说什么都不肯迈开步子。
她撅着樱红小嘴,低声埋怨道:“早说了不要来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是你们非得坚持过来的,现在还真是越看越古怪。”
邵竹雨两手一摊,算是学会了和她如何相处。
“要是这地方让大小姐你感到不舒服了,要不然就请先回吧。”
闻言,陈若差点被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里。
她要是能回,还死皮赖脸赖在这里?
陈迹面色紧绷,跳出来打圆场道:“现在情况特殊,咱们大家要齐心协力才是。”
陆洲挽着邵竹雨的胳膊要往里走,嘴里还在奚落着陈家兄妹。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们小雨心善如菩萨,你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作为一个合格的鉴婊达人,陆洲嘴巴简直不要太好用。
邵竹雨明显感觉到这家伙的智商再次占领高地,随即朝他丢去个欣慰的眼神。
有邵竹雨二人在前开路,乐得在旁看戏的云峤生也跟着走进右边走廊。
见状,陈家兄妹不敢再停留,很快跟了过去。
丝绒布帘被重重掀开,一股好似尘封多年的腐朽气息飘了出来。
宽敞悠长的走廊,还是按照特色风格来装修的。
整体墙面被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面封着淡色碎花墙纸,下面则是用木板做的墙板。
进入到走廊,两边墙上悬挂着的各色相框画作,瞬间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顾复兴似乎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全挂在了墙上,好些长相绝美的顾客都有在此处留影。
看着他们的容貌神态以及背后建筑,当时照相馆里的布景等,都可以看出这些人应当早已不在人世。
除此外,墙上悬挂着的画作风格古怪多变,没有一幅画让人感到舒服。
邵竹雨对于这些了解的不多,因此也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高中时期曾经学过美术的陆洲,在一一扫视过这些画作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这些画都不太吉利,每幅画背后都有个恐怖阴森的故事,真不知道顾师傅为什么会将画挂在这里。”
他的嗓音清脆洪亮,说话声顺利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陈若虽然和陆洲接触的不多,但也能看出这家伙穿着打扮不凡,之前还曾经和女明星有过往来,嘴里说的话或许也是真的。
只是在多次被戏耍过后,陈若情绪变得格外敏感古怪,忍不住就摆出自己的千金大小姐做派来反驳。
“看你这样子好像也不是艺术学校毕业的吧,你确定墙上这么多幅画你都认识,每幅画背后的故事你也都知道?”
陆洲斜着眼睛向她瞥去,冷声冷气回道:“我不知道,你知道行了吧。”
一下子被噎住的陈若面色青白不已,低声嘟囔着:“不懂就不懂,装什么大尾巴狼呀。”
远处,邵竹雨早已经根据自己的第六感,在感兴趣的照片画作上研究起来。
她不太清楚,叶梦贞指引着他们来幽兰照相馆是为了什么,但裤兜里的人生之画还存在着,画上也没有任何改变,或许要让他们来的目的还没达到。
陆洲不乐意搭理陈家兄妹,也不愿意去管他们俩的死活。
误打误撞将陈家兄妹带进来的云峤生,却一张脸照的比苦瓜还难看。
“这臭丫头说话还真是带刺,要不是因为他们会给我掉血条,我还真不想带着这两人。”
“不过……陆兄弟,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什么来历呀?”
他从小在龙虎山上修行,知道的事情也不比邵竹雨多多少,对于什么画更没有研究。
远处,陈迹沉稳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仰头看着墙上一幅画,悠悠说道:“陆洲刚刚说的没错,这些画背后的故事都不吉利,咱们最好还是小心点。”
陈若见哥哥也没给自己台阶下,扯着他的袖口撒娇埋怨道:“哥,你现在怎么跟着外人一起来让我难堪呢?”
陈迹低头拍拍她的肩膀,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在他们兄妹二人的面前,挂着幅耶稣画像。
画上,头戴白色长布的男人站在台前,面前展开着徐徐经卷。
他一手握在经卷上,一手微微抬起好似握着什么东西。
男人所在的房间昏暗狭窄,天花板低矮到好似要触碰到他的头顶,身后那盏油灯更是只散发着莹莹微光。
在这幅画面上,光线最为充足的竟是男人周身缭绕着的一圈绿色荧光。
光线从他的脚底一直往上照来,却唯独没有照到他的脸庞上。
陆洲看出陈迹也算是半个行家,扯着嘴角笑道:“看来你们家还有听得见人话的,也不算太夸张。”
“你们俩面前挂着的这幅耶稣画像,据说有极为神秘的磁场存在,曾经保管的几代管理员都因此莫名患病去世,只有收起来的时候才会没事。”
“不过,能够挂在这里的画肯定都是赝品,真迹早就已经被封存了。”
陈若完全没有听进陆洲后面所说的那些话,只是听见前一句侮辱人的话语。
“瞧把你给能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幅画是你画的呢。”
她翻着白眼瞪过来,此时的行事作风和平日里大不相同,看上去并无半点大家闺秀的风度。
陈迹虽是略微有些惊诧,但心里还是认为妹妹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受了刺激,所以才会如此偏激极端。
他将身上外套脱下来,盖在陈若身上,希望她能够安定点。
“小若,陆洲说的话都是有根据的,这幅画的原作曾经被藏在圣彼得堡的一家博物馆中,正是因为出了事才被收起来的。”
陈若娇嗔着一哼哼,沉默下去没有再说话。
邵竹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让陆周挨个将这些话的来历讲一遍。
陆洲身受如此重负,立即清了清嗓子,让他们全都离墙边远点。
“我刚刚大致扫了一眼,这些话好像是根据凶险程度来依次排列的,往后的每幅画背后故事只会越来越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