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借口实际上很难让人信服。
但要出自五岁半的小朋友口中效果就不一样了。
美术老师亲自送步凉回了午睡屋才放心离开。
午睡屋里有监控。步凉钻进被子里，用力亲了口小天才手表。
自宋瑾出现，她的幻听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变身太频繁的缘故，变身时常从五分钟延迟到了十几分钟。
步凉用钟凉凉身份从酒店里醒来的时候，金蛋脖子上系着婴儿用的碎花饭兜，蹲坐在地毯上，茶几上摆放着小酥肉，红糖糍粑等可口食物。
它亮着尖利的爪子扎着小酥肉，边吃边追剧。
那叫个津津有味，逍遥快乐，看的她羡慕不已。
察觉到身后的床上有动静，它回头看到匆匆忙下床的步凉，叫了两声：“汪汪！汪汪！”倒霉姑娘，你咋变回来了？要不要吃点？
步凉依旧听不懂金蛋的狗言狗语。
不过相处久形成了默契，从限定的情境下，能理解出它的意思。
“我有重要事情要去医科大，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步凉从门口衣架上拿下书包，单肩挎着，拉开卧室门，回眸说：“未来几天我天不会回酒店，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对了，微信里面是不是快没钱了？”
“我晚些再给你转两万，你平日里点餐注意点，别被外卖员发现异常。”
金蛋凶巴巴的“汪”了声。
谁稀罕那几个臭钱，它更期望的是陪伴好不好！
步凉实在赶时间，顾不得金蛋的小脾气，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开。
金蛋：“……”
空巢老人也就如此了吧？
关于宋瑾的事情，步凉暂时还没有机会跟金蛋说。
不过也不急。
反正金蛋无论之前是什么身份，眼下作为宠物，真的很不方便四处活动。
自然也帮不上她什么大忙。
步凉进了酒店安全通道，准备瞬移去医科大的时候，宋瑾凭空出现，英姿挺拔立于她身前。
从初见到相识至今日，他的装扮没变过。
一身中山服，一把折扇，发如白雪。
令人分不清他究竟来自哪个年代，又或者说，在那些个她不为而知的时间长河里都曾有过他存在的身影。
步凉提了提肩带，道：“你不去医科大等我，来这里做什么？”
宋瑾温和道：“你状态不是很好。我想提醒你，不要节外生枝。”
步凉冷冷的笑了两声：“什么叫做节外生枝？”
宋瑾说：“剧情早已经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我无法预知接下来的发展，黄一梦跳楼的事情很蹊跷，避免影响到大局，我们要把此事大化小小化大。”
步凉蹙眉，不予赞同的道：“生死乃大事，必须要有个明确说法。”
宋瑾一副你还是不明白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黄一梦仅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配角，是死是活无关紧要。”
“这个世界的人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们固有的命运。”
“而你的存在特殊，是个变量。一旦做出什么决定，轻者会影响剧情，重者会影响所有人物命运正确的命运轨迹。”
“你第一次影响剧情，让剧情崩塌，教训还不够吗？”
步凉沉默。
宋瑾以为是说通了，缓了缓语气：“你过去把事情同警察说清楚，有钟遇你断不会被牵连。”
“步云暖也不用你多操心，无需步老爷子出马，她的三个哥哥自会替她打点好一切。”
“黄一梦对你来说如同蝼蚁，”步凉眼神复杂的问：“是吗？”
没想到她还在纠结。宋瑾不得不出口伤人：“蝼蚁于我而言还能称得上是条生命，她对我而言，本就是个死物。”
步凉情绪在爆发的边缘，反驳道：“但是对黄一梦的父母来说是天大的打击！！”
宋瑾收了扇子，陡然间变得强势：“步凉，你别入戏太深。”
“这里的世界是我们体系创造出来的，所有都是假的，要不是你的误入，他们就是我的提线木偶。”
“……”步凉眼眶倏地红了一圈，嗓音干哑：“道理我清楚，也明白。但宋瑾，我是人，七情六欲健全的人。”
“既没办法当你的提线木偶，也没办法成为和你一样的上帝。”
“黄一梦她本来不用登台表演，是我的原因她才出现。我无法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得要个结果，无论好坏必须要有个交代，对我自己，也对烟消云散的她。”
宋瑾怔了怔。
七情六欲……
他没有，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不理解步凉的执着点在哪里。
在他心中，步凉是个很拎得清的人，没想到会在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上如此较劲儿。
“我要不同意，你打算一意孤行？”
其实宋瑾是怵步凉的。
一是因为他和她有主仆契约，他受限于她。
二是因为步凉身上有姻缘契，能给她结这种契约的必定是他们体系最高的领导者。
“不会。”步凉没有丝毫犹豫，顿了顿，说：“不过会伤神段时间。”
人是自私的。
犯的错，受的伤，时间都会抚平。
等过段时间，发生了别的事情，她会淡忘黄一梦这个人的。
宋瑾很满意这个回答。
不再板着脸，恢复以往，优哉游哉的摇了两下扇子，说：“那就调查清楚黄一梦的死因吧。”
步凉沉重的心情松快了不少，保证道：“这件事情并不会影响我撮合男女主，也不会影响我修复bug，我会尽快解决。”
宋瑾笑了笑，挥手瞬移到医科大监控死角的小树林中。
步凉摘着头顶树叶走出来，刚好跟警察碰了个对头。
警察看到她愣了愣，低头瞧了瞧手机，仔细核对后，走近她：“你就是钟凉凉吧？”
步凉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隐身在她身侧的宋瑾。
宋瑾捏住扇柄，读取了下这边所发生的事情后解释说：“这些警察刚找步云暖了解完情况。”
“步云暖把昨天在澡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现在找你也是想让你复述昨天澡堂事情，把你的口供和步云暖的进行对比。”
“不过，学校上面正在极力往下压，包括步家等人，你想要真相，私下里调查是最好的。”
步凉“嗯”了声。
宋瑾施法消失，临消失之前说：“我还是无法认同你。但有一点你说对了，黄一梦跳楼，她父母受不了打击双双晕倒并坚决拒绝学校补偿，力求要女儿跳楼真相。”
警察听到步凉应声，收起手机，拿出证件给步凉看了眼，说：“有关你们学校黄一梦同学跳楼一事，我们需要跟你单独聊几句，请问方便吗？”
“好。”步凉问：“去哪？”
对于她的淡定，便衣警察眼里闪过些意外，说：“空教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