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悄听出来了，是顾湛。
她客气的问：“顾律师，有什么事吗？”
顾湛说：“收拾好了下楼，我送你去公司。”
黎悄愣了一下，走到阳台前拉开了窗帘，视线向外看，一眼看到了对面停车位上，那辆扎眼的迈巴赫。
想起昨天不太愉快的相处，她下意识拒绝道：“不用了……”
话未说完，顾湛直接打断她的声音：“少废话，我在楼下等你！”
语毕，他挂了电话。
…
顾湛先送了唯一去学校，而后车子调转了一个方向，朝C。M行驶。
一路上，黎悄都安安静静的。
顾湛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几眼，她脸色有些白，看起来很憔悴，像是没休息好。
顾湛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说：“唯一那边不用担心，会有人照顾他，接他放学。”
黎悄闻言一愣，回过神时，语气诚挚：“多谢了，顾律师。”
顾湛却说：“不必谢我，这都是二哥的吩咐。”
黎悄垂在膝上的手指倏然一紧。
她攥着大衣一角，听着顾湛难得语气温和的说：“黎悄，我二哥真的很疼你。”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可能伤害你，欺骗你，但是唯独我二哥不会。”
掷地有声的清雅声线，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圈涟漪。
黎悄欲言又止：“顾律师……”
车子缓缓泊停，顾湛截断了她的声音：“到了。”
他有自己的私心，说这番话，纯粹是为了给他二哥刷存在感。
黎悄也没再多言，开门下车，道了声谢：“麻烦你了，顾律师。”
顾湛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进了C。M大楼。
他从储物格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熟悉的联系人，编辑了一行字，发送。
——任务完成，记得打钱。
……
傅知山接受审讯，东临与C。M的合作暂时中止。
恰好，黎浅手里又接了个单子，气焰一下嚣张起来。
黎悄正在茶水间倒咖啡，出去时正撞上黎浅。
黎浅拦住她的去路，温柔的五官里，是显而易见的嘲弄：“悄悄，傅知山现在情况不明。我猜……多半是翻不了身了。”
黎悄静静地看着她，她脸上挨打过的指痕还没有完全消散，擦了粉也遮不住，若隐若现的。
“你还有唯一要养，你对衣食住行又那么挑剔，现在手里没单子，就拿那么一点工资，只怕不够用呢。”
黎浅说着，从小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不由分说塞在她手里：“我认识一位出手阔绰的老板，他喜欢你很久了，你哄一哄他，没准他一高兴，也不在乎你生过孩子，离过婚，就把你收了呢。”
黎浅这种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让人讨厌。
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在父母面前装乖扮善良，惹出了什么祸，第一时间想办法栽在她头上。
成年后，倒是忽然换了一张脸。
许是觉得，被自己压在头上太久，终于可以出一口气，所以不放过一点机会挑衅她。
黎悄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名片，语气平静至极：“黎浅，这么好的事，你自己怎么不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