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她虚弱地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小苛在病床前焦急地呼唤她。难道是在做梦?自己这几个月无数次梦到小苛和肖梅,哪一次都真实地让她几乎能拥抱到自己这两个患难姐妹。
“姐,姐,你醒醒。”小苛仍在轻声呼唤着。
青云抬起手,想抓住眼前这个幻影。小苛连忙握住青云瘦弱纤细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来。
青云感到心里踏实了,于是把小苛的手捂在胸前,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护士对小苛说:“病人刚刚做完手术,加上她原本体质就很虚弱,请不要打搅她,更不能情绪上波动太大,一定要让她静养一段时间。这样才有利于恢复健康。”
小苛点点头,把手从青云手中轻轻抽出来。
进入病房后,小苛帮着护士把青云安放在一张普通病床上,然后在病床前坐下,用温热的毛巾给青云轻轻擦拭着脸上细密的汗水,小苛一直凝望着青云消瘦的脸,盼望着她快点醒过来。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青云清醒了,她动了动手,发现被人捏着,侧目一看,她真的惊呆了,梦里的小苛,此刻正趴在自己的病床前,轻微地发出一阵鼾声。
小苛还是那样美丽,肤色明显好多了,而且装束打扮上也与前几个月大不相同。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一定在到处找我!”青云疼爱地抚摸着小苛柔软飘逸的头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青云又想到那个意外而来匆匆而去的孩子,也许上天也觉得不能让青云因他受累,所以让他在青云腹中只存活了不到四个月,就这么轻易地失去了,青云反倒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了。
“他原本就是不请自来的一个多余生命,自生自灭才是他最好的归宿。”青云又低下头看着小苛的脸,她想叫醒她,因为她心里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小苛讲,她们的遭遇、她受的罪、她对老六的怀疑、小苛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还有肖梅,她在哪儿?小苛知道她的下落吗?
曾经想用优美的舞蹈为自己打开一片生存天地的“铿锵三姐妹”,就像一组装在箱子里不小心被水弄潮湿的美丽烟花,没有机会升入空中展示她们炫目的美,点燃之后只是冒出了一阵青烟,就在人们的期待当中无奈地熄灭了。
命运捉弄每个人的方法都不一样,你站在命运的大门口,永远都不知道它会咋样对付你。
“你是吴青云?”一个戴着口罩的男护士走进了病房,他只露出两个眼情,眼睛里闪着谨慎的光。
青云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熟睡着的小苛,转过脸对青云说:“量血压、测体温。”
青云顺从地个把胳膊抬了起来。
“好了,一切正常,现在还要入壶一味药在输液管里,有利于你身体恢复。”护士说完就把托盘里的一只注射器拿起来,往青云输液管的滴壶中扎了进去。
这个“护士”,就是刚才给小苛送药的小伙子,他趁深夜小苛熟睡之际,乔装改扮,给青云的输液管中注入了两支笨巴比妥,她几分钟之后就进入了深度睡睡眠状态。
在华欣返回滨海之前,青云都会一直昏睡。她与小苛也就没机会交流。因为青云来滨海时间长,她知道那天晚上在歌舞厅有华氏集团的“华少”,她曾在老六面前提起过别人喊过“华少”这个细节,华欣知道后再三嘱咐老六一定要否认与他之间的关系,让老六告诉青云是她听错了,那天晚上的并不是华氏集团的“华少”。
益康收购在即,陆小苛这里千万不能节外生枝!
早上医生查房,见青云睡的很沉,就问小苛:“她昨晚一直没有醒过来吗?”
小苛说:“应该醒了一会儿,因为她的手放在我头上,应该是她醒过来之后扶摸过我。”
医生哦了一声。他对小苛说:“你是她妹妹?”
小苛点点头。
医生又说:“你们家还有其他亲人吗?”
小苛皱皱眉,她想了想说:“没有。”
医生说:“那你随我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小苛跟着医生来到医办室。医生说:“三五天后她就能出院了,我建议你等她出院后把她送到戒毒所去,因为她的血液和尿液检测中,我们都发现了毒品的代谢产物。”
“不会吧,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小苛惊异得直摇头,她知道,青云绝对没有吸毒这个毛病。
“我们没有搞错,检测结果是科学的。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访是刚吸不久,但毒辣瘾较深,她的胳膊上有注射毒品的痕迹,针眼儿比较密集。所以,等会儿她清醒后应该会有所反应,你要有心理准备。”医生诚恳地说。
小苛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怎么也不能把青云和吸毒女联系起来,况且青云一直那么有关原则,怎么可能吸这个玩意儿?
小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生办公室回到病房的。那个送钱的小伙子在病房里看护着青云,旁边放着给小苛买的早点。
“你的脸色很难看,出什么事了吗?”小伙子问。
小苛摇摇头。她说:“没啥事,你累了,去歇一会儿吧。”
青云这几个月倒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怎么能吸上毒品?肯定是有人害她,否则,就是把青云打死她都不会吸那个东西。
仇恨的火焰在小苛的眼睛里再次燃烧起来。
一天时间过去了,青云仍然没有清醒过来,好像累了几个世纪,现在终于能躺下来睡一觉了。
医生也无法解释青云这种状况,他说再观察几个小时,也许是病人这段时间体力消耗太大,随后他又通知护士做血液检查。
一直陪小苛守着青云的小伙子告诉医生,青云中间醒过来几次,都说太累了,想继续睡。他说:“这都属于正常情况,没有超过24小时都正常。”
医生点头说:“对,有的人体质不好,多睡一会儿也正常。”
小苛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夜幕降临了,小苛发现青云的右手抬起来,在空中停了一下,又放到右耳边上。她兴奋地对小伙子说:“你快去喊医生,青云醒了。”
小伙子说:“你别心急,真正的清醒,是病人能正常和你交流。”
这时,华欣打来电话,他说:“陆小苛,你现在迅速下楼,刘炜煜那里出了点事儿,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小苛啊了一声,说:“不行呵,我现在不能出去,我在医院。”
小伙子忙说:“你有事就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
华欣在电话里催促道:“快点儿,再晚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