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染走在前面,陈心跟在后面,大半夜的从警局出来在回去的路上。这个点他们也懒的打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很新的耳机插在手机上,震动不停的手机被接通了。
“什么事?”
他带着耳机伸了个懒腰,现在是凌晨两点,路上基本没有人。
“陈少!你帮里的那头猪疯了。”
耳机内传来陈军的声音,他打了很大的哈欠,刚才夜店回来,逗完顾佳怡回到红帮内,就听见猪的惨叫声,二十来个早上被捆好的人力气大的都挣脱了束缚,从临时停尸房跑出来拿着刀要喝血,他那时候正好不在,刚赶回来……猪就已经疯了。
“发生什么事,说清楚!”
“不知道,我出去前好好的把他们关在停尸房里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醒过来,我回来后,猪上都是血,点了一下人数……少了三个,问他们去哪里了,那十七个人也不知道。”
“所以呢?”陈心走的很快,听的也很清楚,二十个病人其中三个跑了呗?
“猪疯了,然后现在好像有点要自杀的迹象!”林牧捂着鼻子正站在猪圈边上,这头猪好可怜,身上全是血,密密麻麻的刀伤看的都有些吓人。
“我是问你那三个人怎么跑出去的?看监控录像去!”陈心最后一个去字咬的很重,听着另一头陈军忙着找监控录像的声音。
“在哪个房间啊?”
“就我那房间,打开电视!”
红帮内,陈军拿着陈心走之前给他的钥匙,打开房间的门,四处找着电视机的遥控开关。
“遥控器在哪里啊?”他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柜子里翻找着遥控器。
“语音的,你喊开机看录像就行!”
“这么高级?”陈军有点不敢相信,试着喊了一声后,黑屏的电视机真的开机了。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陈心和帝染走在这条回家的路上,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比想象中快了很多。
帝染时不时的回头看着他耳朵上挂着的耳机,这耳机不是他新买的那一条么,他记得没卖给他啊,怎么会挂在他的耳朵上?
不过好像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耳机是怎么跑到他身上去的?
耳机里,陈军的声音很清楚的表达着他要说的意思,这三个人喝完猪血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从门口出去跑了……毫不掩饰穿着一件体恤衫走的。
可怜了那头猪啊,惨叫声惊醒了很多在帮内睡的正香的人,但都懂事的没打开门出来看纷纷都捂着被子等这波杀猪声过完后继续睡,可能到了明天就有肉吃了。
“那剩下的十七个人呢?他们在干嘛?”
陈军关掉电视,走出房间,把门锁上,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大厅内的情景“打牌的打牌,唠嗑的唠嗑,还是说一下那猪吧,都割成这样了,什么时候宰了吃猪肉啊?”
“……你要吃猪肉?那他们明天晚上喝什么。”陈心突然停了下来,站在路边,声音有些发冷。
“我新研发了一种能代替血液的药丸,吃一次能管用八个小时。”
“试过了吗?”陈心沉默了几秒问道。
“正打算找人试一下,所以这猪就杀了吧,留着折磨太可怜了!”
走在前面的帝染见他停了下来,也停了下来在前面等他。
“可以,留下一张猪皮给我就行。”陈心迈着脚步继续走着。
“那这三个跑出去的人怎么办?”
万一真的跑出去忍不住把谁给咬了可咋办?
“等天亮再找吧。”陈心咳嗽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本来按下暂停键的喉咙突然渐渐开始发痒……
挂断电话后,抱着路灯猛烈的咳嗽不止,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见鬼一样渐渐开始出现,浑身感到疼痛不已……
帝染大步朝他走去,看着他咳嗽不止的样子,摸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隐隐有血的味道。
“这药水既然是有时限的……”帝染看着他猛烈咳嗽的样子,从他喝下到现在正好靠近十一个小时。
“你还好吧?”帝染上前想扶着他,陈心猛烈咳嗽着却不忘避开。
身上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才是他真正的身体,被车撞了以后,这疼痛感陪伴了他好几个日日夜夜,毫不犹豫的喝下他研发的药水,却没想到既然是有时限的……
“没事!”说完这一声后,他忍不住的又咳嗽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渐渐裂开,没有绷带的肌肤,那伤疤又开始出现在皮肤表面,很快就沾湿了衣服的表面。
幸好他的衬衫是黑色打底……就算有血表面上也看不出来。
“我扶着你走。”
帝染撑着他的身体,出于好心的扶着他走的很慢,顺便帮他拍打着背部。他现在身体不大好,还很容易感冒,虽然他身上的伤口在出院前做过处理,但是他在离开时强行拆了自己的绷带,导致很多地方都不大好……
又被陈军敲碎过石膏重新固定,骨头重新接过,但皮肤上的一切比较深的伤口没有经过及时处理,一些缝过的地方疤都还没结好,就被咳嗽给撕裂了伤口,目前情况有些惨不忍睹。
帝染扶着他,还不容易走回了家,打开大门,扛着他爬上楼梯……他的腿根本就用不了力,一路上帝染费劲的让他的腿和地面保持三公分,好不容易将他扔上床后,匆忙的走出他的房间,跑回自己的卧室,洗澡睡觉。
一路上,通过他的心跳,帝染大概清楚了他的伤有多严重。
这身上有伤还不好好养,骨头都断了才刚接回去的样子也没几天,就一路跑到阳城来找他妹……这样的男人,他有点钦佩。
躺在床上的陈心像在红帮内那样,睡不着觉,这种浑身都疼的感觉让他有心无力。
明天…就不开门见她了。让她看见自己这幅鬼样……他有点怕她面对这样的自己了。
废人的感觉让他隐隐有些自卑,三个小时的黎明,天亮了。
眼皮子过于沉重,大脑终于有了睡意,忍着疼痛,终于在天亮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