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一届的玄素榜首,白光的名字很快传遍天下,而白光在擂台上直接从炼气境晋升金丹后期的事迹更是让世人传颂良久,就连三岁孩童都渐渐知晓此事。
此时陆子校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也没想到这白光竟然真的会一举夺得玄素榜首,不禁想起先前白光所言的那一拳,隐隐地心生胆怯,在这种胆怯的状态中提心吊胆地度过了几日,这几日他可谓是深居简出,以避免见到白光,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白光早已将此事拋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来了。”玄素门的主殿前,一名花白胡须的老者端坐着,喝了口茶,而后低沉地咳嗽了两声,目光却是炯炯有神地看向门外而来的年轻人。
“弟子白光拜见掌门。”白光在大殿前三丈开外停止了脚步,而后抱拳行礼道。
“不必在乎这种繁文缛节,年轻人随性一点嘛,”掌门笑道,花白胡须一颤一颤的,又是一顿咳嗽,“咳咳,坐这里吧。”
白光看了看面前的这个老人,也不推辞,当即按照对方所指的位置,和对方并坐于大殿之上,两人相隔仅一方茶几,上面的紫砂壶中不知是砌的什么茶,香气缭绕,虽然淡,却沁人心脾经久不散。
大殿虽大,但此时偌大的殿堂之上只有这两个人,看上去更显得安静,短暂的沉默终于被苍老的咳嗽声打破。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的么?”掌门花白胡须微动,喝了口茶,目光却是若有所思地暼了白光一眼,而后看向大厅正门外的远处。
“我想你应该会告诉我的。”白光不冷不淡地说道,语气充满着平静。
“真是后生可畏啊,唉……”掌门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而后感叹道,“我已经老了……”
白光知道掌门这句话另有深意,当即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候着对方下一句,此时此时眼中的对方乍一看愈显苍老。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老者说着,一边从袖口掏出一串念珠,这是一串外表光滑的漆黑色的佛珠,这种漆黑色却不是寻常的颜色,如同黑耀石一般,却又像是黑色的火焰,总之,外形奇特,白光在这黑色的念珠上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法力波动,但是直觉告诉他,这念珠上蕴藏这一股极大的力量。
“这是……”白光对这念珠似曾相识,却又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是不是有些熟悉?”掌门捋着花白胡须,似乎对白光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嘴角微微一笑。
“我感觉这上面充斥着很强的灵力。”白光直言道。
“这是自然了,”掌门咳嗽了几声,忽然面色一凝,正色道,“这是一块天燿石”。
尽管白光已经隐隐地猜到了这件事,但是掌门确认了之后,还是让他多多少少有些吃惊的,毕竟天燿石已经多久没重见天日了,据可靠记录,天燿石上一次现世是在一千三百多年之前,凭借着这块天燿石,那时候一位金丹大后期的强者这才得以勘破造化,继而化神成功,可谓是千秋佳话。
白光在确认掌门所拿之物是天燿石之后,越加不明白其意欲何为,同时也有些不自然,绕是以他的定力也隐隐地被这天燿石有所干扰。
“老夫时日不多了。”掌门目光看向空荡的大殿之外,在那里一只白鹤从远处飞过,而后慢慢地飞向大殿之前。
白光一向是聪慧过人,又岂会听不出掌门这话中的颓意,不过这又能如何,他知道掌门说这话自然不是为了找个人倾诉,而是另有深意。
大殿之外的白鹤落到了掌门的膝下,后者从白鹤腿上解开红绳,然后取下一封书信,不过却没有打开,而是将其递给一旁的白光。
“看看这个。”掌门的声音古井无波,如同岁月陈酿,他那透彻的目光看向那只白鹤,有些怜爱的神色,而后抚摸后者那洁白柔软的羽毛,嘴角充满了苦涩的笑容,“走吧,老朋友……”
说罢,掌门颤巍巍地坐上了这只白鹤,整个人愈显苍老,原本枯槁的面容也是有些模糊,而后白鹤轻唳,继而划破长空飘向远方。
白光拆开信,而后默默的看了两三遍,继而转过头看向掌门离开的地方,突然那消失的长空中传来掌门苍老的话音:“玄素门的重担,就交付给你了。”
掌门的话也是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有些苍老无力,然而这声音却经久不息,并没有即刻消散在风中。
白光从手中的信封中取出一块朱红色的羽状令牌,目光却仍停留在那浩荡长空中,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呢喃着:“我真的可以么?”
“相信自己,玄素门在你手下必定能够大放异彩威震天下的。”缘说道。
玄素门上下显然都听到了前任掌门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当即所有人等都不敢怠慢,迅速向着主殿所在的方向汇聚而去,悠扬而又空荡的钟声也同时被敲响。
“参见掌门!”玄素门众弟子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在他们的正前方主殿上站着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手上握着一个朱红色羽状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字:玄。
这个年轻人便是白光,是新一届玄素榜首,也是玄素门新任掌门!
白光看向身前的殿堂此外的众多修士,一时间感慨良多,面容中充斥着预期年龄极不符合的沧桑的气息。
白光上任掌门之位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闭关。而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众人无疑是不解的,毕竟白光前不久方才突破至金丹后期,短时间内自然是不可能再举突破,不过却并没有人敢有任何非议,毕竟白光既然能被委任新一代玄素门掌门,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众人都隐隐地觉得前任掌门的话想是在告诉大家,即将有一场浩劫来临,而这场劫难非白光否则难以渡过。
白光踏入了后山的石室之中,这里只有玄素门历代掌门才可以出入,也是掌门专属的修炼之地。
“当前最重要的便是突破到造化境。”缘对白光说道。
“勘破造化么?”白光看着手中的那块天燿石自顾自地呢喃着。
“千年之前的那位周立前辈能做到,你为何做不到?”缘正色道。
“唉……”白光半仰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之后目光一凝,“末法时代么?我倒挺期待是这天命厉害还是我的造化更胜一筹!”
白光说完将手中的天燿石一扬,黑气流动的天燿石一下子便出现在石室中玄素阵法的中央。白光眼神一凝,而后嘴角说了句“裂”,一时之间,天燿石周遭的空间顿时扭曲了起来,这种扭曲伴随着黑白交织的光线迅速蔓延开来,而后整个石室都陷入了一种黑白交织的光晕中。
石室内的动荡可谓是声势浩大,然而石室外的玄素门上上下下,竟无一人能够察觉,因为石室的特殊材质,外界无法感知到石室内的变化。
“这都三天了。”玄素门的某位弟子路过大殿前,望着那空荡的殿堂说道。
“也不知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林峰这几日也经常来到这玄素殿前,不过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你也来了。”林峰看着不远处一个粗布麻衣的瘦肖身影淡淡的说道。
“我为何不能来?”曾魂反问道。
“你说这货真能勘破造化么?”林峰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倒是自顾自地问道,神色有些自嘲。
“这谁知道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称呼新任掌门为‘这货’肯定少不了辱骂师长的罪名。”曾魂不冷不淡地答道。
“哦呵呵,你倒还是真幽默啊。”林峰做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而后神色冷冷的远去。
此时在玄素门大殿之外的后山石室中,先前那白黑交织的光线早已形成一个漩涡,这漩涡渐渐的聚合成一个太极模样,在这漩涡的四周,俨然存在着一副透明的躯壳,这副躯壳的脉络清晰可见,上面盘踞着黑白交织的光华,这光华如水色一般隐隐地流动着,渐渐的,黑白交织的那个漩涡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个透明的躯壳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发出一阵阵骨节声响,而后“噗”的一声,这透明躯壳一口浓厚的黑血喷出。
“快!气血逆行,将天燿之力纳入丹田!”缘催促道。
“不行,还得等一等……”白光心中想道,此刻的他无法言语,更无法分神用神念和缘沟通,只是依旧强忍着,然而反噬之力再次袭来,使得他又是一口黑血喷出,面色也白了几分。
“就是现在!”白光在心中爆喝道,“给我凝!”
黑白交织的漩涡渐渐缩小成一个拳头大的球体,而后融入白光的丹田之中,随着这漩涡的融入,无数道黑白交织的光芒在其经脉间疯狂流动着,伴随着这种变化,白光的经脉和骨质渐渐透出一股玉色,同时他的境界也在攀升。
一道惊雷响彻天际,半丈粗细的雷电透过云层劈向玄素门后山的石室,这一现象显然是惊动了玄素门上下所有人等,就在众人惊呼“天劫”的时候,一个半裸的年轻人颇为狼狈的从雷电底下跃起。
“我已勘破造化,天道能耐我何!”白光的豪言壮语响彻天地,而后径直抡起拳头,拳锋黑白光纹流转,和那不可一世的雷电撞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