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苗苗“啊”了一声，犹豫道：“这样不好吧？我不想骗他。”
刘芬明摇了摇头笑道：“这不叫骗，只是试一试他的反应罢了。”
听刘芬明这么一说，张苗苗也开始好奇王朝阳会是什么反应了，俩人合计了一番，想好说辞这才拨通了电话。
电话拨通后，张苗苗便直接说出了准备好的说辞。直接将现在的形势反着告诉了王朝阳，直道研讨会情况非常不顺利，省科技厅的专家对红星厂存在极大的质疑，而龙源重工的四名专家已经彻底占据主动权。
在安静的听完张苗苗的讲述之后，王朝阳开口问道：“苗苗你现在怎么样？”
张苗苗忍着笑意回答说：“我现在还行。但是研讨会可能会越来越不顺利了。”
王朝阳立即焦急道：“研讨会顺不顺利是次要的，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按照你刚刚说的，那几个龙源的专家越来越嚣张，而省科技厅的领导们也对红星产生质疑，那么我猜你现在的处境应该非常艰难吧。
所以你要是觉得有任何不适的话，就立刻告诉我。我今天晚上就可以去省城把你接回来。这个研讨会说起来重要，但其实也无非就是一个讨论会而已，咱就算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省里那群专家一个个的名头虽然响亮，但是他们的技术实力未必就怎么样。好多观点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这也是理所应当的。苗苗，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事就感到内疚和自责，这跟你没有关系，都怪那群混蛋专家水平太低！”
王朝阳越说越着急，他很清楚张苗苗谨小慎微的性子，生怕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直恨不得立即能飞到她身边去。
张苗苗听完这番话，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再没有了之前的玩笑心理。只觉得内心深处被温柔地包裹着，感动着，忍不住眼眶微微发红，轻轻哽咽了两声。
然后就听电话对面王朝阳继续说道：“果然被我猜对了，你一定觉得这事都是你的责任，对不对？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这是跟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咱红星厂属于曲高和寡，省里那群混蛋专家不懂得欣赏而已。
再者说这个研讨会，在我心里真的不重要，跟你一比简直一文不值。所以你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小小的研讨会而不开心啊！
这样，你要记得吃晚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完饭就立刻回到住处，哪儿也不要去！我这就开车去接你，咱们有话当面再说。”
张苗苗的眼角已经开始有晶莹的泪珠流下，鼻子也一抽一抽的。
刘芬明教授原本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等着看王朝阳的好戏，但从听筒中听到王朝阳的一番话后，也忍不住收起了玩儿心，眼圈微红起来。
她很感动。
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王朝阳这么关心张苗苗。对研讨会的事情几乎没有多问半句，反而一直在关心询问张苗苗的情况。
研讨会的分量绝非像王朝阳口中说的那样不值一提，但从王朝阳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张苗苗在他心中的分量，要比研讨会重要百倍千倍。
虽然是旁观者，但是刘芬明仍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电话对面的王朝阳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张苗苗答话，反而隐约听到了抽泣声，顿时更加着急了，抱着电话大声问道：“苗苗，苗苗，你是在哭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了一个研讨会真的不至于，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你千万不用难过！”
张苗苗彻底哭了起来，哽咽着说：“其实并没发生什么，什么也没发生，我刚刚都是骗你的！”
王朝阳一时语塞，不解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苗苗这才稳了稳情绪，一边抽泣一边把实情说了出来，她道现在研讨会的形势一片大好。同时也解释了，刚刚那么说只是想故意逗他一下。
王朝阳长长呼了一口气，忍不住扶额，无可奈何道：“几天不见你变坏了，把我吓得不轻啊！那你倒是说说，以后该怎么补偿你老公啊？等你这次回来，咱俩可要好好的……”
张苗苗听到王朝阳口无遮拦的话又羞又臊，脸顿时变得通红，因为电话听筒的声音很大，一旁的刘芬明是完全听得到的。
好在刘芬明教授是过来人，知道姑娘家家的脸皮薄，没有继续让张苗苗难为情，便主动大笑了一声，抢过电话说道：“王朝阳，你们小两口之间的情话，等以后私下里再说吧。现在还是先说正事儿。”
王朝阳没料到刘芬明也在场，差点没栽个大跟头，忙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讪笑道：“刘教授也在呀，您有什么指示请讲请讲。”
刘芬明轻哼了一声：“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呀！你远远留在南阳市运筹帷幄，我和老葛还有苗苗都成了你的卒子，我倒是想向你请示，现在研讨会的局势基本在掌控中，您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王朝阳急忙笑着道歉：“刘教授您千万可别这么说，您和葛教授都是我的贵人。没您二位的帮忙，局势肯定无法扭转。在这方面您和葛教授才是真正的专家，我没什么想法完全听两位教授的！”
刘芬明又故意哼了一声，打趣道：“呀，但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可听得真真的，你刚跟苗苗说，省里这群专家的水平都低得很，你们红星厂曲高和寡，是这群混蛋专家不懂得欣赏。我和老葛可也都是省里的专家，你王朝阳在谈的什么高明曲目，我们还真听不懂呢。”
王朝阳在电话那头真正地哭笑不得。刚刚真的很着急，为了安慰张苗苗才口无遮拦。这话让其他人听到确实显得不妥。
“得了，这事暂且记下，等以后我和老葛再一起向你讨说法。”好在刘芬明根本没拿这句话当回事儿，收起戏谑，认真地说道：“接下来几天我和老葛还会继续参加研讨会，看现在的样子，龙源重工那边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了，你可以放心了。
你们红星办事处那边要是太忙，也可以让苗苗先回去。当然这事儿你们自己做决定。好了，接下来你们小两口继续聊吧，我就不掺合了。”
说完刘芬明把电话还给了张苗苗，径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