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阳被瑞秋莱特恩的言论彻底震惊，没想到许多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学术大牛成了瑞秋莱特恩鄙视的对象。
而同时，像波粒二象性性这种脑洞大开的理论，也被瑞秋莱特恩所不耻。
王朝阳不是学术小白，主动提出的几个话题也绝非随便之举，通过这简短的讨论，王朝阳已经肯定，眼前这位脑子不太灵光的女孩就是被学术界史书誉为天才少女的瑞秋莱特恩。
而且王朝阳还发现，瑞秋莱特恩平时说话举止显得很幼稚，一旦谈起学术问题，就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她逻辑清楚，思维敏捷，而且很有主见。甚至在谈论问题是，会表现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王朝阳曾经听过，某些学术界的顶级天才在现实生活中反而会显得很白痴，难不成瑞秋莱特恩就是这种类型？智商高达240，但情商却低得可怜？
“……还有还有，说起波粒二象性，我会想起德布罗意那个干巴老头，因为波粒二项性猜想就是他提出来的，我曾经给他写过信，批评他这种糊弄人的作风，你猜怎么着，后来有一次在卢森堡开会的机会，他见到我，竟然非常小气的跟我争执起来，你说他有多记仇，想想真是幼稚！”
瑞秋莱特恩像是被打开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
她竟然说别人幼稚~
王朝阳饶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儿，问道：“所以在你看来，当今学术界的主流理论并不全都是对的，这是你的看法？”
瑞秋莱特恩用力的点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但却不准确。不能说主流学术界理论就是错的，我只是不认可他们的方法，比如牛顿的万有引力，如果这不是一个已经被大众认可的理论，你只听它的名字，‘万有引力’，多么像是忽悠人的骗子？牛顿只告诉我们任何有质量的物体都会互相吸引，并把这种引力定义为万有引力，但引力的根源是什么？他却无法解释。”
“再比如你看阿基米德，对漂浮力的研究也是浅尝辄止，无法说明根源。”
“从这点来看，德布罗意倒是继承了物理学先辈们的‘优良’传统……真是悲哀，物理学大厦虽然已经建起来了，但是却充斥着这种歪风邪气，这是让我最不爽的。”
瑞秋说着说着，竟然开始生气。
王朝阳越听越新奇，便又问道，“所以你对牛顿的万有理论定律也有意见，那么你认为有质量的物体之间存在的吸引力本质是什么？
这是王朝阳第一次把问题抛给瑞秋莱特恩，当然这仍然是一种试探，因为王朝阳并没有指望眼前这个妹子能回答出来。
开玩笑，这个问题涉及到力学的统一理论，连牛顿爱因斯坦这种顶级大牛都无法整合，以至于后来那些快被逼疯的物理学家们只能用充满玄幻色彩的量子理论来解释。但更加悲剧的是，在量子理论被引入之后，人们发现这更是一个填不满的大坑，什么不确定性，纠缠态之类的理论，就像是为了弥补一个谎言而撒下的更多的谎言……怎么听都是被瑞秋莱特恩鄙视的对象！”
“这个并不难解释。”瑞秋莱特恩却并没有犯难，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说道，“在我看来万有引力和磁力是一样的，只不过万有引力太过普遍，而磁力的表现力更强罢了。也就是说，磁场属于重力场的一部分，只不过磁场更容易观察，两者的关系就像柠檬汁和水一样，都是液体，喝一口柠檬汁你会记忆犹新，但喝一口水你会觉得稀松平常。”
“所以你认为力源自于场？”王朝阳问道。
“没错，场是产生力的原因，但同样的，这仍然只是表象，下面随之产生的问题便是，场是从哪里来的？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瑞秋道。
这次不等王朝阳追问，瑞秋莱特恩便主动解释说，“拿磁场举例，磁场是由磁性物质产生的，所以关键因素便在于磁性物质的特点，我曾经做过一个晶体级别的分析，发现强磁性物质的原子排序是非常有序的，他们的电荷往往会统一偏向一侧，我起的名字叫做磁筹，没错就是众筹的筹，众多磁筹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排列整齐的方队，所有人的都面超一面，在这种情况下，磁性物质才会在外界空间里形成显著磁场。”
“而与之相反的，弱磁或者没有磁性的物质，它们的原子排序是杂乱无章的，就像百货商场里逛街的人群，他们的行动方向随机没有规律，也就无法形成统一的显著磁场。”
这段话刷新了王朝阳的认知。
王朝阳自身对物理学和电磁学也有比较深入的研究，但瑞秋莱特恩不经意间的一段话，还是令他耳目一新。这妹子说话的语气很随意，但说出的内容，如果仔细考虑却是石破天惊的。
瑞秋莱德恩似乎对这个话题同样很感兴趣，也不在乎王朝阳有没有在听，便继续说道，“注意我刚才的用词，我是说杂乱无章的原子排序，无法形成‘显著’的对外磁场，但这并不代表就无法形成磁场。因为有规律和没有规律这本就是没有界限的……我讨厌没有量纲的含糊描述，不过这里暂且只能这么说。”
“我再举个例子，一个百货商店里的客人毫无规律，但如果同样的百货商店有100个，而每一个百货商店里都同样聚集着一群毫无规律的人群，那我问你，这到底是有规律还是没有规律？”
王朝阳有种被上课的感觉，这个问题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而同样的问题，我可以反过来再问你一次。继续假设只有一个百货商店，里面是一群杂乱无章的人，他们会面朝不同的方向，走向不同的位置，关注的商品和正在聊的闲话也都不一样……但本质上，所有人都是碳基生物，每个人都是由24种化学物质组成的，其中水的比例超过一半，含量最多的碳氢化合物的主要表现形式是骨骼、脂肪、蛋白质和肌肉。所以重新思考我的问题，商场里有没有规律？如果把这个商场看成是一个基本体，它会不会对外界表现出某种统一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