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要睡着了还是要死了,我觉得我一定是要死去了,我努力去睁开双眼,想动动手指,可我发现这些小小的动作都已经成为我的一种对生命的奢望。
看来我真的是要死了,谁也救不了我了。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只顾得读书赚钱奔波,没有在你身边守着你,对不起,我答应你的陪伴我都还没有做到,可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哭了,我哭了,就证明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李木存,这些年让你过的那么窝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更让我爱你,真的,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此时我看到了我生命里所有所有我可以选择的岔口,我最终选择的那条路不算是蜿蜒,不算是美丽,可是一切发生的那样自然,有那么多的不是故意最后都变成了注定。
对不起,我只能对这个世界说对不起,我林茼活了二十余年,不是没有过雄心壮志,不是没有过斗志昂扬,可是最终成为了碌碌无为的粮食浪费户。
我就这样死去吧,忏悔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我还是这样死去吧。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掉进了万丈高空,那种失重的刺激感再也激不起我的兴奋,只有一片连着一片的空白,只有空白。
这会是什么样子,都说人刚死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离开自己的身躯,离开守在身躯边的亲人,跟着已故的亲人一同踏上不归路。
我想看看我身边会不会有妈妈,应该不会有吧,可我想我要是睁开眼睛的话或许能看到爸爸。
是的,我会看到的。他们就是我的天使,不论我什么时候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他们的样子。
我要睁开眼睛,不然我会冷,我会怕,我会不敢一个人向前去。
而我睁开眼睛之后却看到发黄的天花板,吊灯吱吱呀呀在摇晃,难道现在地府都用上这种高科技的玩意了吗?
也是啊,富兰克林和爱迪生早就来报道了,这技术也应该普遍利用了。
可我还是隐隐约约觉得这里好熟悉,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我静下心来努力听他们在说什么,那声音忽然离我很近,她问我:“林茼,醒了吗?”
听着这声音我勉强睁大眼睛,是叶子大娘……难道她也……
“你一直在发高烧,昏迷着还做噩梦,吓死我了!”
原来这个样子啊,原来是发烧和做梦啊。
好真实的梦,真实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实。
“我睡了多久了?”
“一周吧。”
什么?!
一周?!
那岂不是旅游团已经走了吗?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大娘,为什么我还在这里,旅行社的人呢?”
叶子大娘的申请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很严肃问我:“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是你提前和旅行社签了协议,要留在这里的,不记得了?”
什么和什么,我怎么会和旅行社签协议留在这里,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可是叶子大娘说的就跟真的一样,并且她没有理由要骗我啊。
她说她那天凌晨忽然听见三楼有流水的声音,上楼才发现是我屋子里的水管坏掉了,进了浴室更是大为吃惊,我泡在灌满凉水的浴缸里,已经昏迷了。
我一个人怔怔望着天花板,想这些发生过得事情。
我记得我当时很热,就栽进浴缸里了,这是发生过的事情,桌子上晴晴送来的两个苹果可以作证,可是之后天亮了我就出去和卫千会合游玩泠水镇……
按照这些思路,那么我泡在浴缸之后的记忆应该都是梦境,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这些或真或假的关系。我转头看见桌子上放的两个苹果,心中的疑团又浮现。
卫千说过,火车根本就没有在南京站停过,也就是说那个迟到的旅客就没有出现过,那么我肩膀会是谁碰到的,这两个苹果是怎么来的?!
脑袋真是乱成马蜂窝了,难受的要命。
对了,对了,在梦里我打过电话,我是给娇娇打的!如果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那么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就应该记录时间的。
我迫不及待找出手机,可是翻来覆去也找不到,最终还是在换洗的衣服里抖擞出来了,一瞬间空气里有种焦灼的味道,很难闻。估计是发烧的缘故吧,怎么看也看不清楚,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我在地上摸索了很久才摸到了手机,可我指尖瞬间被烫到!
手机发烫,并且是严重发烫,难道是梦里的那场火烧的吗?我再次陷入沉思,决定还是将手机捡起来仔细看看。没错,手机的外壳已经被烧的变了形,还在滋滋冒烟。
看来现在也不用查看什么通话记录了,我已经确定,我陷入了严重的灵异事件。
我能做什么,此时此刻我还能做什么,恐怕也就是躺在床上盯着发黄的天花板,等着自己的视线慢慢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