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最后力竭的倒在了这一片残魄纷飞的场地上,突然,有一道光照亮了她。
将她的身体冉冉托起,冥王见此,追随着她的身影站了起来。
那道光芒照在结发的身体时后,像一个硕大的光球将她笼罩其中。
结发被包裹住以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暖洋洋的光之中,浑身的伤口都渐渐被修复了。
她感觉到一片夏日的海洋,任由她随波徜徉。
断掉的腿被重新接好了,失去的右臂也长了出来。
整个人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化作了飞灰,只有手腕和脚腕处的绳结还在。
结发仿佛陷入了沉睡,有一道声音却自她心中响起。
“你要什么?”
结发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但她却还处于迷茫的状态。
“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那声音充满了诱惑,仿佛只要将心中所愿说出来,对方就一定会满足一样。
结发轻蔑的一笑,“我想要的我自己会争取,用不着任何人来满足我的愿望。”
听到此话,那个陌生的声音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你,通过考核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你的第四关考验的。”
结发轻笑着摇头,“我不知道你是那所谓的考验,但我确实不打算依靠任何人,我自己想要什么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完成。”
随着那光球缓缓落在地上,结发的身上出现了新的衣裳。
彩色的纱衣,将她姣好的身材包裹住,手腕脚腕处的绳结也变成了彩色的,还多了一金一银的铃铛。
一双粉蓝色渐变的小靴子穿在了她的脚上,落地的一瞬间,腰间系着的双排小彩铃叮叮当当煞是好听。
“既然你无所求那么我偏要送你点儿什么?这条金蛇送给你了,相信你会喜欢的。”
随后那个陌生的声音在场地中响起,一条金色的小蛇首尾相接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圆环。
结发接过以后,那金色圆环软软的分开变为丝线,在她的周身围绕盘旋着,不一会儿它好像找到了一个适合它呆的地方。
嗖的一声,只见它从结发发尾的地方斜斜的缠绕穿过,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发饰,让结发直到脚踝的头发丝毫不乱。
结发现在鬼体已成,有了实体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要感谢一下,那声音主人的意思。
“这就走了,你不谢谢我吗?”那声音此时又贱兮兮的响了起来。
“谢你?这鬼是我杀的,关是我过的,我为何要谢你?”说完不顾身后哇哇乱叫的那个声音,走了。
梦境到此就结束了,冥王红光笼罩的意识也就此退出了梦镜,他看着已经苏醒的结发。
将鬼牌收起,挂回了腰间,随后一颗丹药被他递给了结发。
结发刚从梦境中醒来,正有些迷茫,她看着眼前这个长相酷似惊澜的冥王。
选择接过丹药,毕竟结发是打不过冥王的,要是对方想要她的性命,她也毫无还手之力。
丹药被其吞入腹中,一股暖流便从丹田的位置传出,最后蔓延至四肢百骸,整个鬼体紊乱的气息渐渐的都趋于平静。
“我突破了?”结发周身气息稳定以后,有些惊讶的看着冥王,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做个梦,不过是梦见地狱路的工夫,怎么就突破了呢?
冥王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比平时多了许多,仿佛是在纠结,好似又想明白了,他轻叹了一口气。
一道温暖的笑容挂在脸上,声音如寒泉融化般轻柔,“公主殿下,惊澜想你了。”
那温柔的语气,和当年别无二致。
结发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震在了当场,随后反应过来,“你,你是惊澜?”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且拥有着冥王身份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冥王一把将结发拽进了怀里,将她紧紧的搂着,下巴直接垫在了结发的发顶。
结发在震惊以后,感受到这个熟悉的怀抱,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环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这不是做梦吧?他的惊澜回来了。
咚咚咚的心跳声从冥王的心口传来,那抑制不住的喜悦,随着接触到结发的一瞬间开始爆发。
结发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以后,面色微红如天边的一抹红霞调皮的浮现。随着拥抱的时间一长,她的心脏也跟着欢快雀跃的舞蹈。
害羞的怕对方听到她心脏快要跳出心口的声音,结发依依不舍的和他拉开了距离,小心的用手慢慢的推开他。
“你不是已经…?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结发推开对方以后,双手攥住了冥王的双臂,仿佛担心失而复得的人会消失一样。
“想必你应该听过天冥对赌协议吧!”冥王眼中的宠溺之色,已经到了快要将结发溺死在那深邃眼眸中的程度了。
结发有些闪躲他的眼神,轻轻的点点头,表示她听说过。
“五百年前我受伤后,为了疗伤,分出灵魂投入了地府轮回,于是我便遇见了你。”
结发听到这里仿佛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你伤好了没有?我看看。”
说完她将冥王整个人都打量个遍,全然忘了刚才她还在害羞,见对方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便也放心了。
冥王见她如此关心自己,嘴角的弧度不断的在加深,那醉人的笑意晃得结发眼睛都快要失去光明了。
“你不是应该质问我吗?”冥王这句话来得很突然,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收敛,反而有点儿失落和担心。
失落的是当时不能继续陪伴在她的身边,担心的是对方真的会责怪自己没来得及去找她。
结发听到这话一向柔顺的眉毛顷刻间变得尖锐了起来。
“质问?我应该质问你什么?……你为我了身死,这还不够吗?你是冥王不假,但你同时也是惊澜,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冥王听到结发所说,心中充满了震撼。他轻叹了一口气,言语中充满了遗憾。
“我苏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一百年了,等我再想找你的时候,却怎么也查不到你,我。。”
“不用说了,我都懂。”结发纤细微凉的食指搭在了对方的唇上,拦住了他或忏悔或担忧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