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两位霸王冲进来,瞎子爷爷独自一人拦住了那两位霸王,他想来抢我,被曌心和小无雪我们联手挡住了,后来……后来,无名爷爷杀了只有一条的腿的那个,将另外一个也击伤,但他却身负重伤……”
“见他誓死反击,那两人吓坏了,跑了,等陈老头和婆婆赶回来后不久,他就死了……”
“我不玩了!我再也不玩了……呜呜呜,我,我要修炼!我要报仇!!!”
鱼飞云轻叹一声,把它抱在怀里,走到温曌心的门前——他已听到她极力压制却没压制住的低声哭泣。
然而,伸出去要推门的手僵了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她最需要的人,是那个她从提及的心上人,自己若是进去了,又不能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暖她,藏不住的悲痛只会加深她的痛苦……
他理解她,从小时候就理解,那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善良的女子,她伤心的根由不止有无名的死去,还有她自身的软弱,身为天纵奇才的她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老人家死去,她的绝世风华抵不过死神的手掌,她的坚强抵不住轻盈的泪珠的流下……
世界总是这般残酷,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发生,或许经历了这钻心的悲痛后,她才会放下以天下为己任这种幼稚的想法。
可是!
当他的手收回了一半的时候,她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它。
“对不起对不对对不起……假如,假如……我早该突破武王的啊!!!”
她如同十二年前见到他的时候,扑进他的怀里……
这一次,鱼飞云没有抱住她,而是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擦干眼泪,才能看清前面的路,走过去,跟老人家告别……”
“他一定在天上等着你,像一道光一样直直地走过去,不被这个无情的世界所弯曲……”
说完,他轻轻推开了她,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首先走了过去。
葬礼是在第二天进行的。
地点是那个老经常听小曲儿的地方。
一位不为人知的王,活着的时候如他的名字,死了也不为外人所知。
院长没有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他的名字。
但他却告诉他们:“小舅子的名字叫李乐,他一直讨厌这个名字,觉得有这样的名字还不如没有名字。”
“并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简单,而是因为他以这个名字为耻。”
“八十七年零三个月六天前,有人设局绑架了偷偷溜出去红灯区鬼混的他,然后把这个不成器的名字告诉了他天纵奇才的姐姐……”
“学长!”老泪纵横的曲婆婆不忍,想阻止他。
院长摸了摸她的额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他那个天纵奇才的姐姐,为了救他,嫁给了那个绑匪……也就是老夫!”
“从那一天起,他就憎恨自己的名字,人家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就告诉人家:无名。”
“后来,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是一个门派的门派遭到了强敌的袭击,他的姐姐为保护他而战死……”
“再后来,他修炼有成,去报仇,却发现仇人已经被他那个无耻的姐夫杀光了。”
“从那一天起,他原谅了他的姐夫,但没有原谅自己,所以他……坚持叫自己,无名。”
说着,院长轻抚着他的墓碑,低声倾诉。
“小舅子,老夫知道其实你早就想要回自己的名字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没关系,姐夫和大家帮你拿回来……它已经被人夺去,就在仇人的血液里,请耐心一些,再等等,等我们把它拿回来,你再带着它去找你姐姐……”
“千万别着急去,你眼瞎了,找不到你姐姐的,只有……把你的名字带上,才能让她找到你。”
葬礼过后,所有人都把无名之死当做仿佛没有生过一样。
不过,曲婆婆辞去了副院长的职位,顶替她的位置的是一位名叫梁燕的干练妇人,她自己则一门心思呆在院中院修炼。
风无雪辞去了辅导员的职位,温曌心不知拒绝了什么,两人也如曲婆婆一般,从此之后极少在人前出现。
小黄和小黑也是如此,曲婆婆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不断有它们所需的兽丹送进来。
至于巨狼‘泥鳅’,自从进了院中院后,基本上都是赖在灵池边上不肯离开,当然,因此经常被小黑和小黄联手胖揍自是不可避免。
只剩下鱼飞云一人,因需要夯实现有境界,不能不计后果的吞食灵气,从而让每日出入院中院的孤单单的院长有了个伴儿。
期间,凌市长带来了大搜查后抓捕和审问的消息——没有消息。
那个神秘的势力,就仿佛不存在一般,一现就掐断所有的联系,没了任何痕迹。
云武城事件,轰动了世界,在诸多武修势力的支持下,中央开始铁腕整治并取缔冒险者公会,可惜的是,一如数十年前雷声大雨点小的‘整治运动’一样,并没有查到与总工会有关的任何线索——所有的分会高层,竟然是原地培养,而那些培养他们的人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后,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撤离。
在这次华夏大地空前团结的洗涮过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干净了许多,比如很多不法分子都收敛了起来,没了冒险者公会派发的‘合法身份’,通缉犯进城困难,新闻上杀人掠货的事情急剧减少——有利益就会争斗,虽然无法避免,但很少有人敢肆无忌惮的在光天化日之下乱来了。
在此之前,没人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武修大族或大门派已经兴盛了上百年,中央在很多地区已没有了话语权。
有人分析过,认为现状最大的诱因是那位人类武王被人灭口,这让大佬们意识到,如果不联合大家抵制那些包藏祸心的人发展与集结,让这种不计后果的争斗愈演愈烈,那么它对人类对这个种族所造成的伤害,或将是毁灭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