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乌沉沉的眸光落到她身上。
良久才沉声道,“哀家也想帮你,端看你自己争气不争气了。”
话音刚落,李锦儿手中就被塞进来一物。
她怔怔望着手中瓷瓶,目光疑惑,“太后娘娘,这是什么?”
“玉石散,可溶于水,无色无味。”太后目光淡淡扫了过来。
李锦儿只觉得背颈一凉,浑身一颤,紧紧攥住瓷瓶,“臣妾,臣妾……”
太后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开口,“机会,哀家可是给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等到辰贵妃得势以后,她会怎么对付你吧。”
“臣妾明白了,多谢太后娘娘!”李锦儿面色一沉,重重叩首。
见她心不在焉地退了出去,嬷嬷这才走到她身边,“太后娘娘,这锦妃会不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做?”
她总觉得,这位锦妃娘娘不似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若是她起了旁的心思,就不妙了。
太后不以为然掸了掸衣袖,“放心,她一定会动手的!”
就算是她有疑虑,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除掉辰贵妃,就没有人能威胁到她的地位了。
她怎么会不去拼一拼。
嬷嬷迟疑道,“可是辰贵妃分明没有诊出身孕来。”
太后冷冷一笑,“哀家也未曾说过她有身孕,是李锦儿自己想歪了的,怪得了谁?”
留兰轩中,李锦儿沉着脸,砰一声,将瓷瓶放到了案上,“她这是逼得本宫不得不动手了!”
红杏赶紧上前,“娘娘,您真的要对付辰贵妃?”
李锦儿怒极反笑,“自然了,太后都给了本宫这么好的机会了,本宫为何不能动手。”
她顺势指了指案上的瓷瓶,“把这东西拿给安插在辰贵妃寝宫里的暗线。”
“您可得想清楚了,此事要是败露了,怕是会牵连到您的身上。”红杏接过瓷瓶,迟疑不决。
以前皇上那般宠爱皇后娘娘,为了辰贵妃都能将人禁足。
要是娘娘下毒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只怕对娘娘不利!
李锦儿抵唇冷笑,“这可是太后给的毒药,与本宫何干?”
太后想要将她推出去做替死鬼。
也要看她愿意还是不愿意。
此事能成最好,不能成也牵扯不到她的头上去!
红杏恍然一笑,“娘娘是打算要……”
“管好你的嘴!”李锦儿低声怒斥。
红杏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赶忙低头,“是,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办。”
眼见她退到了出去,李锦儿才眸光骤狠,抬手抚上了那柄温润的玉如意。
她的目的可不是那辰贵妃。
太后也真是太小瞧她了。
未央宫内,宫女俯首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所料果然不错,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太后,她果然等不及了。”
苏璃冲她招了招手,“上前来说。”
那宫女急忙起身,靠近苏璃低语。
许久才退后到一旁,“娘娘,这便是奴婢探听到的消息。”
“有人要害辰贵妃,她怎么能不知道呢。”苏璃缓缓勾唇,将幽暗深沉的眸光投了过去。
春夏蹙眉道,“娘娘,纵然我们将此事告知辰贵妃,她也不一定会相信。”
“不。”苏璃施施然抬手,“她不但不会相信,反而还会猜疑是本宫动的手。”
“那该怎么办?”
苏璃凝眸望去,见春夏那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忍俊不禁摇头,“那就不明着告诉他们,做场戏给辰贵妃看看。”
做场戏。
那辰贵妃就能信了吗?
春夏茫然抬头。
天色渐暗,烟霞殿内一片静谧,辰贵妃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愈发烦躁。
她刚要开口唤人,就听到窗户下传来宫人说话的声音。
“娘娘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放心,若不是中了毒,她怎么会到现在还未醒。”
中毒?
辰贵妃猛地捂住激烈跳动的心口,悄悄走向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看。
却只看到两道身着宫女服饰的模糊背影。
她双腿一软,攀着椅子扶手坐了下去。
怪不得她近来很是嗜睡,原来竟是被人下了毒。
有谁敢在她的宫里下毒?
皇后?她现在正被禁足,不会是她。
太后亦或者是那李锦儿?
海棠点起蜡烛,看向椅子上的人,惊讶询问,“娘娘,您怎么起来了也不告诉奴婢一声。”
辰贵妃一把抓住海棠,惊恐抬头,“海棠,有人要害本宫。方才本宫听到,他们在说给本宫下了毒。你不也觉得本宫近来总是昏睡,就是中了毒的缘故!”
海棠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娘娘近来的确是经常睡不够。
难道真的是被人谋害。
她轻轻抚了抚辰贵妃的后背,感受到那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去,这才放缓了声音问。
“娘娘可听清楚了,是谁敢害您?”
辰贵妃摇了摇头,“本宫只看到是两个宫女,却没有看清楚面容。不过,现在已然是宵禁,这些人还留在烟霞殿,就必然是烟霞殿的人。”
她顿了顿,恶狠狠开口,“现在她们还不知道本宫听到了这些话,你带些人去查查。一定要将她们查出来。”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毒究竟是什么。
若是真的中毒死了,岂不是顺了那些人的心意。
现在必须要将下毒之人找到,定要那幕后主使者付出代价!
海棠微微一怔,“娘娘,若是奴婢现在大张旗鼓去搜查,怕是会打草惊蛇。”
要是那些人听到风声,毁了解药。
岂不是害了娘娘。
辰贵妃目光阴冷,咬牙切齿开口,“要找借口,还不简单。”
海棠瞪大了眼睛,当即明白了过来,“奴婢知道了,您放心,无人逃得掉!”
不消片刻,海棠就带着人,将两个宫女扔到了她面前,“娘娘,奴婢从她们床下查出了毒药。太医也查验过了,您所用汤羹之中,就是被下了这毒药。”
说罢,她将瓷瓶递了上去,俯首道,“娘娘,这毒药名为玉石散。”
“好啊,本宫平日里,也算是待你们不薄了,你们居然敢吃里扒外!”
辰贵妃气得脸色铁青,怒而拍案,“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宫女四目相对,当即沉沉叩首,不停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辰贵妃抬手指向宫女,“本宫记得你原来是太后寝宫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