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对上楚帝那双寒眸,心头一惊急急回答。
“回皇上,奴才等未曾查出是谁,事关太后,奴才等不敢妄动。”
他们怎么知道是谁。
方才有人以衡王的名义将他们调走。
如今太后竟然暴毙在了塌上,若是皇上追究下去,怕是连他们都逃脱不了干系!
楚帝眼眸一狠。
“随朕去瞧瞧。”
今夜可真是热闹,是谁对太后动的手呢?
衡王眼前闪过一道道人影,随即以手抵唇笑开。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跟去看看。
他抬手一抚,淡淡开口。
“跟上父皇。”
当即便有人推动他的轮椅,跟了上去。
楚帝疾步走进太后寝殿,看到内殿场景,眸光骤缩。
只见太后瞪大了双眼,仰面朝上,脖子上是已经凝固干涸的血迹。
“去查,今夜究竟有谁来过太后寝宫!”
宫人闻言,小心翼翼地朝衡王瞥去。
不是衡王将宫人们调开的吗?
楚帝看向一旁镇定自若的衡王,眸光微变。
“朕方才一直与衡王在一处。”
宫人连忙收回揣测的目光。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害死太后的人必然不是衡王。
“这把长刀好生眼熟。”
诧异的声音传到了楚帝耳中。
楚帝抬头扫去,只见地上躺了一把长刀。
这长刀刀身漆黑,不远处的刀鞘也是通体漆黑,不同的是刀鞘上镶嵌了不少宝石做装饰。
衡王用手支撑这下巴,幽幽开口。
“要是儿臣没有记错的话,这把长刀乃是边境小国进贡而来的贡品。阖宫上下就这么一把,父皇赐给了……”
“皇后,朕赐给了皇后,以示她的地位尊崇。”楚帝捡起长刀,面色一沉。
这把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楚帝沉怒一喝。
“去查,今夜皇后有没有离开过寝宫。”
衡王浓眉一挑,嘲讽的目光不住落到楚帝身上。
他这位父皇,疑心病还真是重。
不一会儿,有宫人来到楚帝身边,耳语了一番。
衡王就瞧见楚帝突然变了脸色,拍案而起。
“她竟然不在寝宫之内,好一个蛇蝎毒妇,当真是她杀了太后!”
衡王看了看楚帝怒气冲冲的背影,沉沉一笑,随同而去。
苏璃睫毛微颤,掩藏住心底担忧。
“母后,玄烨的衣服够穿了。您何必这么劳累,这还把自己的手都给划破了。”
景秀愤怒瞪向一旁的宫女。
“可不就怪艾叶那丫头吗!”
她怎么也想不到,娘娘带着这丫头出去一趟,就伤到了自己!
艾叶眼底划过幽光,讨好地扯了扯景秀衣袖。
“姐姐恕罪,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娘娘,早知道就让姐姐跟着娘娘离宫了。”
“皇后,这么晚了,去了何处?”
苏璃闻声抬头,便见楚帝面露不虞,疾步行来。
楚后连忙起身行礼。
“皇上,您怎么来了?”
楚帝冷厉的视线沉沉落到楚后伤口之上,眉心骤跳。
“皇后受伤了,这好像是刀伤?”
楚后半躬着身体,疑惑看向楚帝。
“是啊,方才臣妾想念玄烨了,又不想招惹闲话,便悄悄带人去了韶华宫里。”
“见到玄烨,臣妾便打算为他做些穿的用的。好久没有动针线,竟被剪刀伤了手,皇上见笑了。”
她又怎么会被剪刀伤了手。
其实那个叫艾叶的宫女,恍惚之下伤了自己。
但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枉顾一条人命。
“朕记得,皇后的针线活是极好的,又怎么会被剪刀伤了手。”楚帝别有深意开口。
“或许是皇后想要掩饰自己真正的伤口,才出了这下策的吧。”
楚后惊愕看向皇帝,不解开口。
“皇上,臣妾要掩饰伤口,臣妾怎么听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那朕就好好跟你说说。方才有宫人来报,太后暴毙在了自己寝宫。杀死太后的利器,便是朕赐给你的宝刀。”
楚帝将手中宝刀用力一掷,扔到了楚后面前。
苏璃眸色一沉,急急拉过楚后。
啪!宝刀沉沉落地,正是方才皇后站立的地方。
要不是她的动作快,母后被这利器砸了一下,必定会受伤!
“父皇这是怀疑母后动的手,您也不瞧瞧,母后这么一个弱质女流怎么能动手杀了太后?”
楚帝被苏璃这么质问,脸色越发阴沉。
“所以你母后才会受伤呀,故而还用那低劣的借口来掩饰。而且太医诊断,太后得了鱼鳍疫。保不齐,你是母后暗中下的毒!”
当真是女儿肖母,一个个都那般不懂规矩!
苏璃抬头看向楚帝,微冷的眸光直射而来。
“母后绝对不会毒杀太后,更遑论是用刀杀人。”
楚帝心上掠过犹豫。
莫非,真的是他冤枉了皇后。
既然韶华都说,皇后去了她的寝宫,那皇后就没有时间杀了太后。
衡王微微一笑。
“皇妹这话说的可就有失偏颇了,你乃是母后的嫡亲女儿,你说这些话也可以是为皇后娘娘开脱呀。”
“衡王慎言,本宫说得乃是实话!”苏璃冷冷开口,目光落到了楚帝身上。
只见楚帝方才浮现的犹豫之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眼底的嫌恶。
“皇后,太后被刺身亡,你恰好不在寝宫。刺杀太后的利器,是你独有之物。你还被利器所伤,朕怎么去相信你是无辜的!”
楚后掩面嗤笑。
“皇上,方才臣妾的确是去了韶华寝宫,而且这并不是刀伤,您若是不信,可以传唤太医来瞧瞧。”
她抬头直视楚帝双眸,缓缓开口。
“至于这长刀,早前已经丢失,这是我宫内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皇上问的好,这么多巧合,怕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臣妾。”
皇后这话,就差挑明了说自己是昏君,冤枉了她!
楚帝脸色陡然一变,怒极拍案。
“皇后,你还敢狡辩!”
苏璃蹙眉看向楚帝。
“父皇,母后哪里是在狡辩,她分明是在向您解释。是您先入为主,将母后视为了凶手。女儿相信,母后绝对不会是嗜杀之人。”
“此等毒妇,哪里能担得起母仪天下的职责!”楚帝双目猩红,瞪着楚后。
这样的女人着实不堪,担起皇后的位置!
“父皇,此事还尚有蹊跷,您难道就这么废了母后,那岂不是如了有心之人的愿?”
楚帝听了苏璃的话,双眸微变。
这么说起来,确实有些蹊跷。
要是皇后是清白的,他岂不是被人愚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