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既说女儿不安好心谋害祖母,敢问父亲可有证据!”
苏璃捂着脸侧回了头,“昨日女儿将药膏交给祖母时,周嬷嬷可是亲自查验了,足以证实女儿的清白,如今父亲不分青红皂白便给女儿定了罪,敢问父亲心里可有女儿?”
“你——”
苏启文暴跳如雷,抡起手又要抽来。
“住手!”
荣姨娘正幸灾乐祸,却见沈瑶匆匆赶来。
当即挤出两滴泪迎上去,“夫人可来了,璃儿毒害老夫人犯下滔天大错,便是妾身也无能为力了。”
“滔天大错?敢问荣姨娘可有拿出证据,便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璃儿头上?!”
沈瑶声声激昂,痛斥得荣姨娘羞愤难堪。
她双手一紧,攥得青筋爆起,恨不能撕碎眼前的女人!
“母亲…”苏璃俱是一惊。
只见沈瑶朝身后怒斥一声,“带上来!”
旋即,一个丫鬟被推了出来,跪倒在地上。
“这丫头不是祖母身边的玲儿姑姑吗?”
苏揽月掩唇惊呼,“夫人纵使担心大姐姐受罚,也不必推了玲儿姑姑出来顶罪。”
“是啊夫人,玲儿可是老夫人最得力的丫头,怎么会毒害老夫人?”
荣姨娘压下心中惊骇,跟着附和几声,成功挑起了苏启文的怒火。
“沈瑶,你胡闹什么?!”
“妾身是否胡闹,相爷见过不就知晓了?”
沈瑶睥睨了地上的丫鬟一眼,“说,是谁叫你做的。”
“奴婢,奴婢无人指使!”
玲儿抬头要说,被荣姨娘警告的目光吓得缩回了脑袋。
“还敢狡辩!”方嬷嬷一巴掌抽上去,摊开手中的药粉。“回相爷,此人是老奴亲自在后厨抓获的,如今人赃俱获!”
苏启文脸色阴沉,“这与老夫人中毒有何关系?”
“自是关系匪浅。”沈瑶抬手一挥。
一个青衣丫鬟扑通一声匍匐进来,指着玲儿就叫道。
“奴婢冤枉,是玲儿,是玲儿指使奴婢这么做的,求相爷饶命!”
芍药?
苏璃心中一惊。
瞬间明白了沈氏的用意。
母亲这出一箭双雕确实比荣姨娘棋高一招!
“这丫鬟不是你的陪嫁丫头?”
苏启文对芍药显然还有些印象。
“回相爷,正是。”
沈氏一脸失望,“正是因为她是妾身的陪嫁丫头,妾身才对她信任有加。可这婢女却暗中下毒谋害妾身!”
此话一出,原本沉寂看戏的张氏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下毒?!”
“回相爷,此毒名为五石散。奴婢也是无意中撞见了这贱婢在夫人汤药里做了手脚,便观看了几日,谁知这丫头还与老夫人身边的玲儿有来往!”芳嬷嬷看准形势回话。
跪在的地上的芍药顿时哭得声泪俱下,“相爷饶命,是玲儿,是她威胁奴婢,将药给了奴婢谋害夫人的!”
“你撒谎!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什么时候给你药去谋害夫人了!”
玲儿疾声反驳,哭喊叫冤。
她确实在老夫人的药瓶里动了手脚。
可她什么时候撺掇丫鬟去谋害夫人了?
“是非真假一查便知。若这玉容膏所含了五石散,足以说明证明!”
沈氏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过玲儿自持清白,这会儿也挺足了骨气。
“奴婢不敢撒谎,是这贱婢蓄意污蔑奴婢!”
她从没与人合谋毒害过夫人。
哪里来的什么五石散?
就算她在老夫人的药里动了手脚,那药也是荣姨娘给她的!
苏启文当即召了大夫来查验药膏。
荣姨娘脚底虚浮,心里不安得直打鼓。
五石散,若她没记错。她确实让人在沈氏药里下了那毒药。
只不过当日张氏攀附于她,便借了张氏的手下毒。
那芍药也是张氏收买的!
真论起来,这一切可与她没关系。
老大夫打开药瓶查验,陡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
“回相爷,此药膏之中确实含有五石散!”
“五石散乃剧毒,若参与汤药中服用,可致人脾肺受损,长此以往下去定性命受损。若参与药粉敷用脸上,可直接让人溃烂发浓!”
“老夫人的症状,便是五石散所至!”
荣姨娘扯着帕子的手一紧。
玲儿双腿一软,凄厉哭喊起来,“不,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冤枉的!”
“放肆,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
苏启文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来人,给我拉出去往死里打!”
他还不信翘不开她的嘴!
“相爷饶命,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玲儿被小厮拉下去痛打了三十大板,随后鲜血淋漓拖进来扔在地上。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沈瑶冷着脸质问。
荣姨娘压了压眼角泪光,“是啊玲儿,如今老夫人生死未卜,若你指出幕后主使,老爷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若你还不知死活包庇真凶,到时连你的家人都别想幸免于难。”
一句话,顿时掐灭了玲儿求生的希望。
她一脸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情,看向张氏。
“对不起了姨娘。”
“奴婢不能完成你的嘱托了!”
说完,玲儿猛然冲着石柱撞去。
嘭——
一声巨响,伴随着鲜血四溅,脑浆炸开,残留了一地。
众人被吓得肝胆俱裂,张姨娘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如临大敌跪了下去。
“不,不是妾身!”
“妾身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是那贱婢蓄意污蔑!”
“什么样的污蔑要那丫头用命来维护?”
荣姨娘一脸痛心疾首,“张姨娘,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却不知你掌管相府不过数日,竟为了专权,不惜收买夫人的丫鬟毒害夫人,还对老夫人下手!”
“是啊张姨娘,你怎能如此狠心!”苏揽月盈盈落泪跟着控诉。
“不,我没有,荣莲你别血口喷人!”
张姨娘厉声要反驳,却被苏启文一个巴掌掀翻在地。
“相爷…”张姨娘不可置信捂住嘴角。
“来人,将这毒妇给我拉下去,立即打死!”
苏轻染再也沉不住气跑上前,“不是这样的父亲,姨娘她是冤枉的!”
“三妹,我知道你心疼张姨娘,可玲儿那丫头死前已经供认不讳。我也没想到张姨娘会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