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沛儿的信,刘小萱感觉全身瘫痪。
珠儿已是泪流满面,懊悔不已。
清心边哭边说,“自你们被打入冷宫,美人便向皇上求情,希望能早些放你们出来,可是皇上不理美人,还威胁她不准去冷宫看你们,美人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你们送糕点,你们还那样对她,美人回来后一直很伤心,她的伤心,只有清心知道。”
刘小萱再也忍不住泪水滚落。
她一直以为,后宫都是人心险恶,却没有想过,后宫也有真情。沛儿,珠儿对她的情,终是她今生不能报答的。
“沛儿,她怎么这么傻?”珠儿泣不成声,“我其实也很后悔去害了她的孩子,可是……”
清心哭着说,“美人明明知道那碗是堕胎药,可是她还是喝下去了。”
“真是傻。”刘小萱悔不当初,“如果我对她的恨能少一些,相信她也不会走这极端了。”
“美人说,这孩子终是保不住了,算是给小姐的孩子赔罪。”
“小姐,我错了,我对不起沛儿,我更对不起你!”珠儿哭得几乎要断气,“如果可以,我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沛儿。”
“走,快带我们去看沛儿!”
清心站着不动。
“她在哪里?”刘小萱吼。
清心仍不动。
刘小萱拉着珠儿往凤栖殿跑去,可是将凤栖殿上下全都翻遍了,仍找不见沛儿。
“清心,你倒是说啊,沛儿去了哪里?”刘小萱发疯般摇晃着沛儿的双肩。
清心哭了,“奴婢也不知道,美人说,她计划死已经好久了。”
“你个猪!”刘小萱骂完,跟珠儿跑了出去。
三人几乎将整个皇宫都翻遍了,这事惊动了后宫所有的人,包括皇上和太后,这时,众人才知道,沛美人流产,受不了这打击独自一人跑出去了。
听到这消息,后宫的女人几乎是一片欢腾,只是不敢表现于脸罢了。
但使顾昭仪她们吐血的是,萱妃居然就是贵妃!
最后众人是在一口深井发现沛儿的尸体的,尸体捞上来时,整个人已经凉透了。
刘小萱跟珠儿哭得痛不欲生,其他人则冷眼旁观,最后,全都散了。
“沛美人因保护龙胎不利,寻死,此等有侮皇家名声,为防后宫其它嫔妃效仿,将尸首丢乱葬岗!”太后冷冷一席话,让刘小萱心中大痛。
“你们还不依太后懿旨。”一旁的齐旭尧冷冷地发话更是使得刘小萱绝望。
沛儿于他,功劳最大,是他,利用这么娇嫩的生命来成就他的霸业,如今,大局已定,沛儿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薄情,实在让她心寒。
她抱紧沛儿,死都不放手,珠儿也抱紧沛儿,哭断肝肠,是她太过于冲动,害死了沛儿。
刘小萱自知道求情无用,只能用行动来向太后和皇上证明。
虽然沛儿一再强调不要跟皇上赌气,可是这口气,再不赌,沛儿就随便丢乱葬岗埋了,连个坟墓都没有。
她在赌,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侍卫们见此,都看向皇上,希望他发话。
“你又何需做戏?来人,沛美人拉走,不管用任何方法!”皇上说完,拂袖离去。
刘小萱感觉全身瘫痪。
你又何需做戏?
天,原来在他心中,她是害死沛儿的凶手,正因为是凶手,所以才要做戏,这才不会引人怀疑!
他,果真狠,果真无情!
而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原来如此!
她懂,她全明白了。
其实,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应该猜到了,也彻底明白了,只是心底还是存那么一丝渺小的希望,如今这份希望全都被打碎了。
该醒了,也是该报复了!
她要为这四条生命,向他狠狠地讨伐!
太后看了一眼刘小萱,“萱妃,别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若仗着皇上宠爱,为所欲为,哀家断不容你!”
说完,太后对丫头玲玲和雅芙说,“今夜皇上心情不好,你俩去伺候皇上。”
“是。”
“是。”
“昭仪,你送哀家回去。”
顾昭仪没想到太后居然钦点自己送回家,乐得飘飘然,得意地瞪向刘小萱一眼,转身一脸献媚扶太后去了。
“母后小心。”
“我当萱妃是谁呢,原来是贵妃啊,难道皇上让你待在末央宫不让人去串门。” 李婕妤冷笑,“看来这回彻底失去皇上的心了,哈哈。”
对于她们的话,她当做没听见,死死地抱住沛儿的尸体,可是侍卫们的力气哪是她能比的,拉不了,干脆一脚将她踹开,反正皇上说过,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不弄死她就好了。
“不要。”她死死地抓着沛儿最后的衣服,珠儿亦是如此。
一侍卫干脆拿剑直接将沛儿的衣服斩断——
“不要,求求你们,让我埋了她!”刘小萱抱着那侍卫的脚,珠儿也跟着抱另一只。
但那侍卫力气之大,抬脚,两人很快又被各踹一脚,身体如同绵花般飞了出去。
“沛儿——”
“沛儿!”
主仆俩泪眼汪汪地看着侍卫们带走沛儿的尸体。
众嫔妃们冷冷看戏,最后都觉得无聊各自回宫。
夜凉如水。
刘小萱跟珠儿忍痛跑到乱葬岗,那里全都丢着死人,她们借着朦胧的月光,一个个去翻那些死人的尸体,只希望,能找到沛儿的尸体。
从小都怕死人的刘小萱这一刻已经不再害怕,即便翻得双手是血,浑身是血,也不怕,心里头只想着,一定要找到沛儿,将她好好地埋了。
她欠沛儿的,今生注定都还不清了。
珠儿更是自责,主仆俩边翻尸体边喊着沛儿的名字。
玲玲和雅芙精一翻打扮,也落得出水芙蓉,特别是雅芙,简直人如其名。
齐旭尧正心烦喝闷酒,两人进来一舞,他便左拥右抱,将两人弄上了床。
所有人都不如她。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她。
如今的她,充满心计。
他累了。
“皇上……”
“皇上……”
玲玲与雅芙轮流着伺候他,他第一次同时召幸两个女人,那颗心,似乎得到莫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