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谦画端着水盆子向她一笑,语声轻快爽朗,“本公子替阿槿姑娘端了这盆子水!”
夜影哭笑不得,上前去夺那水盆子,“这种端洗脚水的事就不用麻烦楚公子了!”
特么她端盆水还用不着别人替她端。
“诶~”楚谦画一声托音婉转悠扬,很轻易的将那水盆子给躲了过去,“方才本公子不小心撞了阿槿姑娘,本公子替阿槿姑娘端了这盆水,算是本公子向阿槿姑娘赔礼道歉!”
听了这话,夜影嘴角一抽,也不再去夺那水盆子,双手抱臂,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楚谦画,道:“你想干什么呀?”
楚谦画表示一脸单蠢,“本公子就是想替阿槿姑娘端了这盆水啊!”
“为什么呀?”夜影继续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楚谦画。
“……阿槿姑娘房间在哪儿?”楚谦画没有要回答为什么的意思,直接端着水盆转身上台阶找房间去。
就在这时,夜影突然出手,一把抓过了楚谦画的肩,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又动作敏捷的去夺那水盆子。
楚谦画没想到夜影会突然出手,被人抓肩得逞,但水盆子不会让对方轻易得逞的,转身一躲,又给躲了过去夜影的夺势。
夜影见双手落空,便又再去夺,却没想到,对方看着极为年轻瘦弱,却也是个不省油的,动作灵敏不亚于她。几番攻势之下,都没能把水盆子给夺回来。
两人一来而去,竟然就在楼梯道上过起了招。
“放手!”夜影双手夺着盆,牙齿开始磨起来。
“阿槿姑娘,本公子只是好心帮阿槿姑娘端个水盆子,阿槿姑娘又何必如此抢夺?”
楚谦画夺着另一边水盆子,丝毫没有想撒手的意思。口中之语还特无辜,好像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一样。
夜影磨了磨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放手!”
楚谦画眼见自己的一片好心果然被人当了驴肝肺,当真是心伤不已,但还是坚决不放手,因为他自认为自己真的只是一片好心。
“阿槿姑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本公子真的只是想帮阿槿姑娘你端了这盆水,别无他意啊!”
“既然如此……”夜影突然冲楚谦画一笑,松开了手,十分客气道:“那这盆洗脚水就麻烦楚公子端上去了!”
楚谦画爽朗一笑,“好说好说!”然后转身上台阶,“不知阿槿姑娘的房间在……”
“哪”字还未出口,便直觉脚下突有异物一拌,手中端着水盆子整个人往一边华丽丽一倒,“哗哗”水也被抛出优美弧线尽数泼了出来。
而这刚巧不巧,一盆子水很有“目标性”的全然都被泼到了夜影身上,将夜影浇了个透心凉。
夜影倒抽一口冷气,特么的,简直要疯了,难道这就是报应?她只不过是想拌他一跤,给他个小小教训,特么这教训怎么还反噬到自己头上来了?
“乓啷乓啷砰”那木盆子被甩在了楼梯道上,又顺着楼梯道滚了下去,好不凄惨。
而楚谦画则是完好无损的扶住了楼梯栏杆,没有跌倒,身上也只是沾了一点点水光,基本没有任何损失。翩翩公子的形象也没有丝毫损坏。
见对方被自己浇了个透心凉,稳住身子后赶紧上前去,“阿槿姑娘,本公子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用自己精贵的袖口去帮夜影擦脸。
夜影一把推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赌气似得直往自己房间走去,连水盆也不要了。哦不,是连脚也不打算洗了。
夜影没了身影,楚谦画捂嘴讪笑,突听某黑暗角落里一声,“嗯咳……”
楚谦画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躲着看了多久?”
付义焓从黑暗角落里现身出来,“公子,这么捉弄一个小女子,真的好么?你这样很没风度的!”
楚谦画长吟一声,抬头望月,“本公子长年身居宫中,自小被母后管教甚严,生活甚是无趣!这一趟出行,本公子发觉,这世上有趣的事,有趣的人,还是有的!”
“有趣的事?有趣的人?公子是指?”
楚谦画勾唇一笑,看向付义焓,“就是方才那位姑娘啊!”
“公子,你该不会是对那位姑娘存了什么心思吧?那位姑娘可是名花有主的!你怕是带不走!”付义焓准备将他的心思杀死在摇篮中。
楚谦画却不在意的一笑,“那个小鬼头?你还当真啊?”
付义焓一脸茫然,难道不是真的么?
楚谦画不再与他搭话,抬步走下楼梯,弯身捡起了那只木盆子,似是思索了一番,道:“你说,本公子现在是不是应该再打盆水给那位姑娘送过去,表示诚挚的歉意!”
付义焓表示受不了的深吸了口气,“公子,人家姑娘此刻应该在屋内换衣!公子若是真想去,不会有人拦着公子!”
楚谦画眼眸稍滞了滞,说的好像也是,此刻他怎么能去打扰人姑娘换衣呢?准被当色徒给打出去。且看那姑娘身手不凡,还是个有武功底子的姑娘!这就奇了怪了,这样一个姑娘,怎么会在这种小镇里……的一家客栈做杂役工?
房间里。
夜影气呼呼擦了擦湿淋淋的发,又将湿淋淋的衣裳脱下来。
她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么会碰见这种人?抢着跟她端洗脚水。长着一副人模人样,言行举止也人模人样,怎么做起事儿来就这么莫名其妙呢?
将湿淋淋的衣裳往桌案上一甩,简直是特了个么的了。
幸亏这盆水是她刚打的,还没用,要是用了,她还不得……
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又换上一身干爽的衣。
又拿过湿衣裳,准备晾外面,让风吹一吹去。
没曾想,这刚一打开门,便又不淡定了,出口便伤人,“又是你?你想干什么?这是女子闺地,你想擅闯不成?”
特么的,明明不是长的一副坏胚子的模样,怎么做起事来这么招人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