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小灵又激动道：“在哪儿能找到冰蟾？天山又在哪儿？”
“姑娘，此物乃是可遇不可求，即便是姑娘到了天山，寻到了冰湖，也未见得能寻的到冰蟾！”
这时，叶清风上前，拉过了夜小灵，“夜儿，我们该走了！”
“可是师傅……”她还没问出冰蟾在哪儿能找的到呢！
然后，便被强行拉走了。
那老头儿捋了捋自己的花白胡子，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幽幽道：“有故归来，这天下怕是要再大乱一次了！……”
两人来到了镇口西头的客栈内，要了一间房，还有一些食物，又让店小二帮忙跑腿儿弄了两套新衣过来。当然，也是很素的布衣！
客栈的房极简陋，但好在还算干净，客人几乎没有。
夜小灵本想要两间房，但又实在不放心师傅，便只开了一间。
房内烛火摇曳，外面的夜风更凉。
夜小灵打包着衣物银两食物等物，她决定了，她要去找冰蟾，无论多么艰难！
然，却被一只修长的玉手给按下了，“夜儿！为师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为师要告诉你，一切都是徒劳！”
夜小灵起身，将叶清风扶到床榻上，“师傅，没有试过的事，又怎知一定是徒劳？夜儿不会放弃的！”
叶清风看向她，认真道：“冰蟾之说，不过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又有谁真正见过？为师不想夜儿为了我，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神话，做出一切徒劳！不值得！”
“可是师傅的命值得！”夜小灵突然拔高音量。
两人四目相对，微妙而又复杂的情绪再次蔓延开来。
终于，夜小灵垂下眸，“值得！对于夜儿来说，只要师傅能好好的，夜儿做什么都愿意！既然能让人口口相传的事，必是有因，也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叶清风拿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满满包住，“夜儿，你听为师说，天山在西陵国，西陵大多为山丘之地！而天山则是西陵国最高的一座山，上有积雪终年不化，故而被加以天山之名。曾传言，有人在那里见到了冰湖，冰湖中生活着一种体型与蟾类相似之物，身体透明，被称为冰蟾！因蟾本身便是毒物，亦有这般冰蟾，更是被人以讹传讹，传成了神话！可即便这神话是真的，为师现在只剩不足一个月时间。而夜儿若要到西陵天山，即便是快马加鞭中途毫不停歇，没有富余一个月时间，夜儿根本无法到达！即便是一个月之内到达了，冰湖被埋于雪层之下，夜儿又该如何去寻？冰雪之地，滴水成冰，连健硕的男子都很难扛得住，又何况像夜儿这般柔弱的女子？所以夜儿，放弃吧！一切都只是徒劳！不如在师傅剩下的时间中，留在师傅身边，安然度过！”
夜小灵又突然拔高音量，神情激动，“可是师傅，夜儿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师傅在夜儿面前……”
‘毒发身亡’这四个字卡在喉中，怎么也吐不出来。
叶清风摇头，双手捧过她的脸颊，轻言，“无所谓！生命对于为师来说，是长是短都不过是一个过程而已！而为师在乎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与谁一起度过，又与谁一起看过一路的风景。夜儿，你可懂为师的意思？”
夜小灵一头扎进了叶清风的怀中，“师傅，你告诉夜儿，夜儿究竟怎么才能救师傅，夜儿究竟应该怎么办？夜儿究竟应该做些什么？”
叶清风拥着她，轻轻摩挲着她的发，“夜儿什么都不必为我做！……”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夜儿真的对不起师傅！”若不是她，师傅又怎会变成这样？她宁可中毒的人是她！
如果上天要她的命换给她的师傅，她会的，她一定会的！她会毫不犹豫！
“夜儿！什么都不要再想了！陪师傅一路沿途，看着路边风景，回禹都吧！慢慢走，走多少日，都没关系！为师身为明月国的吏部尚书，多日不见君，总归是有失礼数的！”
夜小灵从他怀中退出，“师傅，王爷之前曾告诉夜儿，二皇子被流放极地蛮荒，他的母妃被赐白绫，皇上又一病不起，这些可都是真的？禹都究竟出了什么事？”
叶清风眼眸暗了暗，道：“夜儿一个女儿家，就莫要管这些事了！”
“可是，师傅，夜儿想知道！”夜小灵看着他的眼睛，无比坚决。
“太子曾几番遇刺，是二皇子暗中所为，目的自然是谋太子之位！此事查出后，二皇子被摘去皇族之冠，流放到了极地蛮荒！作为同谋人，二皇子的母妃，自然亦被赐死！”
“二皇子？他怎会刺杀自己的亲哥哥？二皇子果真是如此歹毒狠心么？为了自己登上太子之位，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杀？”
夜小灵有些不可置信。二皇子她接触不多，不过也仅仅是几面之缘，她亦不了解二皇子的秉性究竟怎样。但她也曾是接触过的，表面看去，完全不像是会对手足相残之人。难道，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夜儿！”叶清风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皇权之争，本就是夜儿所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便不需去理解和想象！”
夜小灵垂眸，她承认，现在，她心中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念那个家伙的！可是，她又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一边是为她而伤，甚至生命危在旦夕的师傅。一边，是她与他许过诺言，不离不弃，生死相随的夫君。
可笑又讽刺的是，她想要救师傅的命，她就要去亲手刺杀她的夫君？
简直是奇天下之大葩！
目光望向桌案上还有打包好的包袱，衣物，银两，食物……
如果她明日启程去寻传说中的神话，她又怎能在一个月之内将冰蟾取来？冰雪之地，她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可是，她若不试一试，师傅没有解药，亦没有冰蟾，便真的没救了！
心中百感纠结，她应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