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转过脸来,眸光黯然,压低嗓音,“你是谁?我认得你么?”
又冷笑,“难不成,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而你,是地狱的鬼灵婆?”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都是些小鬼。
对于她的冷笑与讽言,对方却只是抱以蔑视与不屑的态度。
仍然是傲然的姿态,居高他人而上,抬步而起,“你放心,本宫,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便死的!本宫,要留着你……”
转过身来,看向她,深红的唇,扬起一角,笑容阴莞,“慢慢折磨你!”
夜影双眸更加黯然,“本宫?你年龄这么大,想必已经是几个人的娘了吧?我又跟你这个老女人究竟有什么仇……”
“怨”字还未出口,只听“啪”一声,一个响彻整个空间的巴掌将夜影的脸打的偏过去,五指深红的印子,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显现出来。而唇角,也有一丝鲜血淌出,在几乎无色的唇上,如绽放的艳红之梅。
夜影又转过头来,似乎那狠狠一巴掌根本不是打在她的脸上,唇角再次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老女人,你火气很旺,想必定是长期内分泌失调所致!冒昧的问您一句,您的月事还正常在么?有没有已经闭了?”
“啪”一声,比方才更响亮的巴掌再次落在夜影的脸上,将她的脸打的偏过去,唇角有更多的血淌出来。在同一个位置,同一侧脸上。
夜影却是舔了舔唇角的血,又转过了脸来,在五指鲜红的掌印下,依然扯着一丝嘲讽的笑。对方被她气的怒火中烧,一双眼珠子似乎都要被烧炸,她就是莫名感到爽快。
而这时,她却未发觉,自己脖颈中的玉坠从交领口中探出了半截。
那双似乎要被烧炸的眼珠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脖颈上,突然将她脖颈中的玉坠扯了下来。
这下,轮到了夜影怒火中烧,拼命挣扎怒吼,如发狂的小兽,双目染上赤红,“还给我!那是我的!还给我!……”
透过跳跃的火光,玉坠上的纹路愈发清晰,而表面则更加散发着润泽之光。
“果然是凤纹石!”
那个女人转过身来,看向双目赤红挣扎的夜影,抬手,将那块凤纹石提溜在她的眼前,晃晃荡荡。
深红色的唇,扬起一角,“要本宫还给你也可以,自己来取!能取到,就还是你的!”
夜影挣扎着身子,将手脚的铁链晃的叮当作响。
那个自她有记忆以来就伴在身的玉坠,就在她眼前,可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拿到它!
咬碎了一口银牙,狂吼,“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啊,呵呵呵……什么仇?什么怨?”对方掩嘴而笑,但那笑却突然又消失换作阴戾之色,“本宫就是喜欢看你们被受折磨,你们被折磨的越狠,本宫就越解气,越高兴!”
“你知道么?”那只保养的很好的手,轻拂上夜影鲜红五指印痕的脸,“有一个跟你一样貌美的女子,被本宫整整折磨了二十多年!可本宫,还是不解气!”
“原来你是个疯子!一个不受男人宠爱的怨妇,变作了一个心理变态的疯子!”
“疯子?啊呵呵呵……”笑容又变作阴戾之色,“真正的疯子,被锁在不得见光之地!终日受着折磨与煎熬。也许,应该让你见上一见,你便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疯子!”
夜影将脸撇过去,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不再说一句话。她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必须!否则,她真的会被眼前这个疯女人折磨致死!
“噌”一声,一只小小的匕首亮出,那匕首的刃,只有手指长短,在跳跃的火光之下,泛着寒深深的光芒。
那把匕首被递向一角黑暗的方向,“割开她的手!”
从黑暗中现出一个身影来,双手恭敬接过了那把匕首。
“嗤”一声,夜影的掌心被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殷红的鲜血,从破口中渗出,凝聚成血珠,“滴答,滴答”滴到地面上。
一只半透明的坛形小口器皿被放在了血口之下,将那些滴下来的血珠收集于中。很快,殷红的血,便将那半透明的小口器皿装满。
收集好之后,被塞了器皿之口,双手恭敬呈递于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千万别失血过多死了!”
留下这一句话,那个雍容华贵女人的身影,便踏着“哒,哒,哒,哒”的响声,消失在夜影的视线中。
带走了她的血液,连带她随身而伴的玉坠……
掌心的血口,被人缠绕包扎着。
夜影转头看向那身影,昏黄火光,她看不清那人的五官,他的头上还有一只压的很低的黑色风帽,几乎遮了大半个脸。但她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
她平静开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那个身影替她缠着伤口,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般。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告诉我,就算让我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些!”夜影用卑微的口气,祈求。她何曾如此在别人面前卑微,只为求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那个身影缠好了她手上的伤口,却依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应答。退身,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夜影心中几乎崩溃,她现在这种状况,这种滋味,简直比死还不如。
闭上眼睛,冷静,冷静……
让她好好想想,之前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他们行走在回途的路上,接连遭到埋伏的神秘杀手袭击。
第二次遇袭,她在马车里,突然便听到了外面混战的刀风剑吟之声,虽然因第一次遇袭,已经做好心理戒备。但,第二次还是来的猝不及防,至少是她这样能力有限的人猝不及防。她放下大白和小雪球,准备下车合力迎战,却突然在这时马车狂飙起来。
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跳下了马车,却已离他们有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