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顺利出了宫,身上披了一件墨色并绣有金丝花边的披风,骑在马背上,极低调的惹眼。
而楚谦画则骑在另一匹马背上,说好了两人偷偷出宫,所以就两人。
骑行于寅安城的街道上,两人就是一道风景线。
“吁~”夜影勒了缰绳,马应声而停。
“殿下,前面好热闹,今天什么日子?”
楚谦画也勒了缰绳,抬目望去。
前面在一栋楼下,聚集了好多人,把路都给堵了。
这时,有人从他们两人身旁匆匆而过,向前方人群聚集处行去。其中一人嘴里叨叨着,今日应花楼花魁大赛什么什么的。
夜影颇有深意的看向楚谦画,“殿下,你听到没,应花楼花魁大赛!应该有很多色艺双全的姑娘,当街献艺!”
还不等楚谦画开口,又紧接着道:“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反正都是出来一趟!”
说完,便自顾自的一抽马屁,漫步奔向前方,整个过程,没有给楚谦画说一句话的机会。
马蹄声落,夜影骑在马背上,隔着乌压压人群,向里面张望。
在楼前有一座搭建的戏台子,这么多人,就是围着那方戏台子。
台下甚是闹哄,台上一个美娇娘轻纱遮面而坐于其中,手中拨弄着琵琶弦。
想是那琵琶声本应该是极美的,但却是因为台下的闹哄而将那琵琶声给压了下去。应该说,这听到耳中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琵琶之声了,剩下的只有闹哄哄的声音,甚至还有起哄声。
所以说,台下这些人,尤其是男性同胞们,究竟是来看姑娘才艺的,还是来看人的?
楚谦画也随后而至,来到夜影身旁,夜影瞅了瞅他,扯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殿下,你看那台上的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多有意境,咱们要不要靠近去看看?一睹芳容?”
楚谦画斜睨着她,“我觉得那美人还不及你一半好看!”
夜影很浮夸的捧了自己的双颊,嗔一声,“瞎说什么大实话!”
楚谦画:“……”
夜影一个翻身下马,“走吧,咱们挤前面去凑凑热闹!”
楚谦画也只好下了马。
两匹马被留在原地,两人从人缝里挤进去。
一边挤一边,“让一让,让一让!”
可偏生的有些人就是不让,或者是看得太过投入,就是原地堵。只好绕开,挤到其他人缝里去。
曾几番,楚谦画都想拉了夜影的手,但次次都只差一点儿,眼看着就要抓到了,却又不经意间从指尖滑走,次次落空。
突然,楚谦画被人一把给抓了。
“好啊你,看你这小伙子长得相貌堂堂,却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来!”
楚谦画整个人都蒙了,回过身来看向那人,只见是一个年过不惑的妇人。
“这位前辈,请口下留得!”
夜影也停下挤回来,“这位大婶儿,什么事啊?”
“什么事?”那妇人仍然死死抓着楚谦画的衣袖,很有理道:“这小伙子,长的干干净净的,这手怎么就不干净?”
“大婶儿,你倒是说清楚,我家公子怎么就不干净了?我们从这儿过一过,难不成,偷了你的钱?你觉得我们用的着偷你的钱么?”
“呸,谁说你们偷钱了,他捏我屁股,你们说怎么给我个交代?”
这话一出,楚谦画的脸色立马便黑了,黑里透着那个紫,紫里透着那个青。
周边似乎已经有多双怪异的目光向他投过来。
夜影毫不客气上前一把将那妇人的手从楚谦画衣袖上拽下来。
“大婶儿,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公子,捏你屁股?你是长相赛过这应花楼的姑娘们,还是身材爆好,让男人抑制不住?您应该有自知之明啊大婶儿!碰瓷可不是您这么碰的!”
“你这丫头片子嘴还挺厉害,…”
“大婶儿,不是我嘴厉害,是大婶儿你有病吧?你是不是看我家公子长的太好看,起了非分之想了,这么当众侮辱我家公子。然后是不是还想让我家公子对你负责啊?大婶儿,你要是早二十年,兴许还有机会。所以啊,我奉劝你,大婶儿,人要脸树要皮,请你善良点儿!”
这么一番话,周边人都对那妇人指指点点的,那妇人被气的胸一鼓一鼓,抬手就要向夜影的脸上招呼过去。
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前辈,不要倚老卖老,请你尊重人!”
那妇人左右看了看,突然就坐到了地上,开始撒泼嘶喊打赖。
其言语,卖残,卖冤,求同情。
夜影拉过楚谦画的衣袖,“我们走吧!”
然后,连看都未再看一眼那撒泼的妇人,转身又朝人缝里挤去。
周边的人见没戏看了,便又都向台处看去,都耽误他们看应花楼的姑娘们才艺表演了。
却又在这时,那撒泼打赖的妇人突然跳了起来。
“啊…老鼠啊……”
周边人一听老鼠,都回头望去。果,果然,好几只老鼠爬到了那妇人的头上,肩上,后背……
刹那,那些老鼠又向旁边跳去,跳到了旁人的身上。顿时,一群人一阵骚乱,都是人人喊打的声音。
而且,其范围还在扩大。
好好的一场花魁大赛,被几只老鼠给搅了,台下乱哄成一片。
此乱哄非彼闹哄,都是抓鼠,打鼠,推搡……
台前台后的姑娘们都惊了个讶,台下乱成这样,她们的才艺还能继续愉快的表演下去么?
这乱哄中,当然也包括夜影和楚谦画两人。
两人被挤在人群中,本是夜影拉着楚谦画,现在变成了楚谦画拉着夜影。
却终是,夜影拨开了他的手。待楚谦画发现自己手中已经空了之时,已看不到人影。
“阿槿……”
“阿槿……”
楚谦画四处寻望,忍受着他人推搡。
却突听一阵马啸之声,他寻声望去,那一团墨影已经骑在马背上,逞风而去。
夜影一路驾着马,飞奔于街道上,撞散了行人,又差点撞到了一辆突然出现的马车。得幸骑术尚可,才完美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