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手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算晚。
再看看草窝里昏厥的墨衣男子。
呃……这人挺可怜的,受伤了,还只能被她扔在这儿。
抬脚便又向小竹屋方向奔去。
来到小竹屋,那辆运送物资的马车刚好离开,留给她一个车屁股的影子。
“云姨,我快饿死了,有没有好吃的啊?”
然后,顺利从厨房包了一包吃的,又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小竹屋。
云姨在她身后喊,“影儿,你又干什么去?”
不是喊饿么?怎么去厨房转悠了一圈儿,便跑了?
夜影头也不回,只顾着抱着吃的往前跑,“我有东西落林子里了!我去取回来……”
又来到了草窝处,跪坐在那男子的身边,将那一包裹食物放在了他的手边。
心中叹口气,她只能做这些了!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吧!
若要把他带回小竹屋,云姨肯定会问东问西,怎么就拖了一个男人回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这林子里,除了一些很小型的兽之外,是没有大型的兽的。所以,完全不必担心他会被什么老虎啊豹子之类的给当饭吃了!
这时,一只小兔子蹦哒了过来,蹦到了她的脚边。
她伸手抓过那只小兔子,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小家伙,你来的正好!这个人受伤了,但我又不能一直留在这儿看守着他!这个任务便交给你了吧!你在旁帮我瞧着点他,他若醒来了,你便去小竹屋告诉我一声哦!”
那小兔子当然听懂了她的话,萌萌哒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林子里,她早已经跟这里几乎所有的小动物熟识了。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可以轻而易举的与百兽通语。
师傅告诉她,她生来便是如此!
有些人,是生来便受上天特别偏爱的!上天会赋予他们特殊的天赋与能力,而她,不过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她没有必要为自己这份天赋而觉得自己和常人有什么不一样,但她要学会的是,面对别人,要隐藏自己的这份天赋能力。
有时候,这样不同于常人的天赋,其实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些都是师傅教导于她的!
天色已晚,他还未醒。远处,已经响起了云姨喊她的语声。
夜影将手中的兔子放下,起身,再看了一眼那草窝中的男子,又向兔子交代了一声,终于,转身离去。
回到小竹屋,她扯着一张笑脸,讨巧,“云姨!我回来了……”
然而,云姨却眼尖的看到她衣上沾了异物,袖口,胸前,甚至背后,都有!
云姨将她当做陀螺般转起来,“这些是什么?是,是……是血?”
说到血,便瞬间瞪大了眼睛。
再往下一看,外裙摆怎么还少了一截?
紧张道:“影儿,发生什么事了?你衣服上怎么会有血?裙子怎么还破了?”
“哎呀,云姨!没发生什么事!这裙子是我练功时被树枝不小心挂破的!”
“那这血是怎么回事?影儿伤到哪儿了?快让云姨看看!”说着便要扒衣服。
“哎呀云姨!”夜影溜开云姨的“魔爪”,“这不是我的血!”
真是的,她早知道云姨这么紧张,她回来时就应该先偷偷溜回寝房换一套衣服再出来。
“那这血是从哪儿来的?”云姨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是……林子里有一只受伤的小鹿,我抱起它查看伤势,便染了这些血。我现在去把这件衣服换下来!”
说着,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自己的寝房。
沾了血的破裙被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很浅很浅的水蓝色衣裙。
云姨煮好了晚饭,夜影随便吃了些,便回自己的寝房了。
云姨却摇头奇怪,半个时辰前还喊饿的人,现在居然就只吃了这么点儿?完全不是平日的食量啊!
烛光下,夜影趴在自己的小竹榻上,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那只漂亮的梅花白玉簪。
似乎已经将自己今日奋勇救人的光荣事迹给忘了。
心中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幻想。
慕白,他真的会来娶她么?他那日对她说,等他做好万全准备,便来娶她……
不禁傻笑了一下,她若真嫁给了他,那便是一种怎样的光景啊?
脑中乱七八糟胡思乱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慢慢进入梦乡。
梦中,她梦到了那总是一副银色面具现身的师傅,画面一闪,变做了一抹月白中衫的身影,那身影清如月华,朝她浅浅笑道:“夜儿……”。
这一声夜儿过后,画面再一闪,是一双布满了阴霾与戾气的魔魅之眸,猩红而又邪厉,就是这样一双眸望着她,从口中吐出三个字,“你…是谁?”
猛的睁开眼睛,从竹榻上弹坐起身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梦!
梦中那双眼睛,好可怕!
好可怕,好可怕!
拍着自己的胸口,下意识的望向窗口之处,现在那个人,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山间夜冷,更何况现在是晚秋即将进入冬季,夜晚更冷。那个人受着伤,就在那儿那么躺着,委实是她狠了心了……
不如,现在去看看那个人?顺便拿床褥子过去?
于是,一骨碌下了竹榻,又往身上披了件衣裳,抱过她的被褥,打开房门,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现在,云姨应该是在最深的睡眠之中吧,应该不会逮到她!
不禁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滋味儿,明明自己是去做救苦救难的救世主的,却为什么搞得自己跟一个偷偷摸摸做贼的似得?
特么的,简直了!
林中的夜,还是有各种奇异的叫声的,其中最清晰的一种便是猫头鹰了。
寻摸着又来到了那处草窝处。
站定脚步。
还……没醒啊?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
上前,跪坐下身来,“这位大哥,不要怪我,我实在没什么医人的本事,且只能把你晾在这儿。你现在一定很冷吧?我把我的被褥拿过来暂时给你用!”
说着,便将手上那床被褥展开来,往地上的男子身上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