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苑内。
太傅一副长幼尊卑尊师重道的严肃脸。
楚谦画很用功,而作为陪读的付义焓自然也是乖的很。
夜影可就无聊了,在外室都差点打起了瞌睡。
一个猛子钓下去,又马上恢复了清醒,也正了正身。
这作为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婢女,也实在太忙太闲,不能离身,还又无事可做。
这样,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一掌拍案而起,来到窗口,小声低喊,“殿下……殿下……”
可偏生的楚谦画耳朵好像不太好使。
夜影从地上找到一颗小石子儿,扬手,朝着楚谦画就扔了过去。
但好巧不巧,太傅迈起了步子,那小石子儿华丽丽的就砸在了太傅的背脊上。
太傅身子一僵……
哎呀妈呀~
夜影赶紧蹲下去制造不在场证明。
那太傅转了转身,什么都没看到,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念自己该念的经。
夜影又扒着窗口缓缓起身,向里面望去。
再次小声低喊着,“殿下……殿下……”
但奈何楚谦画耳朵好像是真的聋。
付义焓却是听到了,朝窗口望了过去。
夜影心中一喜,又转换目标,向付义焓低喊,还配合用手指着,“帮我叫一下殿下!”
付义焓表示听不见,也不理解她的手势是什么。
夜影心中一急,差点爬窗跳进来。
极力用唇语说着,还配合着动作,“帮…我…叫…一…下…殿下……”
付义焓表示还是不懂。
夜影一急,又不知从哪儿找来一颗小石子儿,扬手就朝楚谦画扔去。
其实她更想扔的是付义焓,个笨蛋,这么简单的手势,这么简单的唇语都看不懂。傻子都应该能看懂吧?
这一扔,妥妥帖帖正正中中砸到了楚谦画脑袋上。
付义焓一惊,撇过脑袋去表示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楚谦画被一颗从外空飞来的小石子儿给分了心,刚要扭头看去,却被太傅一抬眼给发现了。
“太子殿下,且用功!将方才老夫所讲,再重述一遍!”
于是,楚谦画便开始……巴拉巴拉~
夜影在窗口听的头晕,又顺着墙蹲了下去。
表示很无奈。
她只是想请个假,怎么就这么难?
不如……
猛的站起身,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去这太傅苑算了。反正那位都是在用功,也用不着她干什么,她去外面转一会儿就回来。
心里这么打定着主意,事实上也是这么干的。
抬起脚步便大摇大摆的出了太傅苑。
这楚宫的整体面貌也是巍峨雄壮的不行不行的。
夜影摸索着走到了一座高高的楼上,放眼望去,在正中一个大殿外,有人影来去。
那些不是宫人,而是官员。
似乎是刚下了朝不久的,人已经差不多都散去了,但还就是留有那么几个人在后方。
从这个角度望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只要眼力神好,看人足以看得清清楚楚。
恍惚间,夜影似乎看到一张脸,一张说不上什么感觉的脸。
那张脸,跟记忆中某张模糊的脸重合交叠。
是错觉么?
她好像感觉到有一双眼睛隔空向她投来,莫名的,脊背就一阵发凉。
猛的转过身。
片刻,又转头望过去,却是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影。
不敢多作停留,再次回到了太傅苑。
却是接到这样一种眼神,“阿槿,本太子有没有对你说过,你若是临时有事,可以向本太子请假,你怎么不请假就……就私自离开?”
这口气……
看来是上完课了呀!
夜影目光凌厉的看向付义焓,一把推过去,凶道:“这还不都怪你?”
“我……怪我?”付义焓指向自己,一脸懵逼状。
“你还装?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想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夜影毫无婢女形象的一阵噼里啪啦,这里倒成她是老大了~
楚谦画看向付义焓,语声低幽,“焓弟……?”
“好好好!”付义焓表示败给这两人了,“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便自个儿往一边儿面壁思过去了。
楚谦画又看向夜影,眸光闪动,“所以,是阿槿你砸了本太子的脑袋?”
“……殿下你金脑玉颅,我怎么敢随便砸啊?不是我砸的!你产生错觉了!”
楚谦画脑后一滴大汗,金脑玉颅,这比喻……明明听的挺尊贵的,怎么让他浑身发起恶寒~
于是岔开话题,不再扯什么关于金什么脑什么玉什么颅什么的了~
“本太子下午要出宫一趟,去一趟刑府!那种地方不适宜女子去,阿槿就留在宫中吧!不必予本太子随身而行!”
夜影一听这话,心中一悸。
“刑府?殿下去刑府做什么?”
“……这个阿槿就不必多问了!”
“是不是关于夜潜皇宫的刺客案啊?那个同伙还没抓到吗?”夜影却偏偏追问,还问的很认真。
“母后让本太子从殷统领手中接手此案!本太子也是头疼!”
“……阿槿随殿下一起去吧!殿下是要审问那个犯人么?”
“那种地方,阿槿一个女子,还是不要去的好!”楚谦画一口回绝。
夜影傻呵呵一笑,“阿槿并未觉得有什么!况且,阿槿是殿下身边的贴身婢女,可不是要随身随行?”
“……”
……
刑府大牢内。
为了方便,夜影着了男装,跟随在楚谦画身后侧,与之相随的还有付义焓。
那牢头儿点头哈腰的迎接三人到来,将三人引到了一间牢房处。
楚谦画轻扫了一眼牢房内。
“将门打开!”
那牢头儿却道:“太子殿下,您看您金贵之躯,还是别进去了,太晦气!”
夜影却跳了出来,“你废什么话?叫你打开你就打开,连太子殿下的命令你都敢违抗么?”
“这……”那牢头儿像是吃了只苍蝇似得。
“这什么这?还不快打开?”夜影瞪眼。
一双大眼睛,真瞪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打开!”楚谦画低声重述一遍,丝毫没有责怪某人抢他“戏”之意。
“嗯?”夜影继续瞪那牢头儿,与楚谦画两人统筹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