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间屋子里就只剩下夜小灵和叶清风两人。
更被误会成为那种亲密关系,但是他们的身份又真的不好对外解释,所以只好默认了。
狭小幽暗的茅草屋内,小小的油灯亮光闪烁。虽简陋,但却也是能遮风挡雨的。
望着那并不大的木板床,还有一张旧旧的棉被,夜小灵心中强行按下乱七八糟的想法。
将叶清风按到了木板床上,“师傅,让夜儿先帮你看看伤势吧!”
说着,便去褪他的衣,带暗红血迹的衣。
病患面前是不分男女的,不是么?
“夜儿!”叶清风伸手挡住了她。
夜小灵却不依,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并提醒,“师傅你不要忘了,现在师傅什么都要乖乖听夜儿的!”
一层层褪下衣襟,又解下缠绕的“绷带”,不管是背上,还是胸前,都是鞭痕累累,虽然已经不再溢血,但却依然看得可怖。
夜小灵鼻头又是一酸,这样的伤,得是忍受多大的痛?
转身拿过随身携带的被砸烂的还魂草药,轻轻敷上那些累累伤痕。
因为伤口随时需要换药,她当然都提前想到了,这草药自然要备在身上。
又撕了新的布条,缠上。
幽暗的火光之下,她细心做着每一步动作。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怕自己一不小心便碰痛了他。
叶清风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紧,很紧……
夜小灵僵住动作,两人四目相对,一种微妙而又复杂难言的情绪,流淌在两人之间。
终于,叶清风松开了她的手腕,轻言,“还是为师自己来吧!”
“当然不行!”夜小灵直接回绝了他。
包扎好之后,又拿过床尾的一套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师傅换上了这套旧衣,也还是很好看!”夜小灵笑道,笑容明媚。
“夜儿……”叶清风突然一把将她拥在了自己的怀中,或许是他的心太过于压抑,这一刻,他不想再强压抑自己的内心。
“师傅……”夜小灵在他怀中轻轻挣扎了一下,退出他的怀抱,伸手扯过那条旧棉被,“师傅快些休息吧!夜儿会在这儿陪着师傅!”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师傅不要忘了,什么都要听夜儿的!”
又“强行”将叶清风按倒了在木板床上,再拿棉被轻轻覆上。
跪趴在床头,双手托腮,再对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师傅,你这样看着夜儿,什么时候才能睡着啊?”
叶清风将眼睛闭了,轻语道:“夜儿,也去将身上的血衣换了吧!”
“……”
夜小灵拿了床尾的旧衣,抱在怀中,到墙角处。幽暗的火光之下,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
褪掉了上衣,手无意间拂过脊背上的伤口。是师傅帮她包扎过的伤口……
强行泯去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将那套旧衣穿上。
又来到了床头前,跪坐下来,叶清风睁开了眼眸。幽暗的火光之下,眼前换了粗布旧衣的人,活像一个娇俏又迷之萌的小村姑。
夜小灵仍然双手拖着腮,调皮的笑着,“师傅,你现在一定在想夜儿这样子像是一个土不拉几的小村姑了,对不对?”
叶清风轻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满眼宠溺之色,“是个好看的小村姑!”
夜小灵“噗嗤”一笑,“师傅觉得夜儿好看么?”
“好看!”叶清风轻笑。
夜小灵向他眨了眨眼睛,又调皮道:“那有这么好看的小村姑在旁守着,师傅你还不赶快睡觉?”
“夜儿……”叶清风轻摩挲着她的发,温言,“夜间冷,夜儿莫要冻坏了身子,上来吧!像夜儿之前对师傅说过的一句话,无关乎男女之嫌!”
“啊?”夜小灵有些诧异,师傅,什么时候思想变得这么超前了?
面颊微微泛红,再怎样,她也已经算是有夫之妇了,与另一个男人大被同眠,她还是心中有压力的。竟管那个人是关心和爱护她的师傅。
垂眸,低声道:“师傅睡吧!夜儿现在不想睡,夜儿就在这儿守着师傅!”
叶清风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亦不再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
强撑着眼皮的夜小灵终于还是一头栽了下去,趴在了床头。
叶清风起身,将睡过去的夜小灵打横抱起,轻轻平放到了木板床上,并用旧棉被盖了身子。
而他自己,亦侧躺在她身侧。
眸光,望着她的睡颜,良久,良久。
修长的玉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他早已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喜欢她啊!却只能痛苦的压抑着自己的真心。将自己喜欢的女人,亲手送到了别人的手中!
似乎是一种讽刺,他打着师傅的名号,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却又将她推了出去……
唇,轻轻凑近,如羽毛轻扫过一般,留在她的额上一个吻。
他第一次,吻了她……
还是偷偷的!
抓过她的手,却无意间看到她手上的殷红玉环,他当然知道,这玉环出自何处,又代表着什么。
幽深的眼眸黯然下去,又将她的手放回去。
黎明的晨辉到来。
夜小灵的眼皮波动一下,睁开眼睛来。
突然一撩被子,猛的坐起身来。
她怎么会?在床上?
再一扭头看去,师傅不在。
心下不禁一慌,师傅,师傅哪儿去了?
慌忙下床套在脚上鞋子开门跑出去。
却见叶清风的身影如一只雕塑一般,迎风站在院中围栏之旁。
即便是身穿如此粗鄙的布衣,也依然不挡他的气质。
他回头,微微扬起唇角,墨发随风飞扬,轻言,“夜儿,你醒了?”
这一刻,夜小灵呆住了,这笑,说不清道不明之感,深刻于她脑中。
他只是简单的对她说一声,“夜儿,你醒了!”
她的心便随他的笑他的言,起了波澜。
抬步走近他,“师傅,你为何不再多休息会儿?晨风这么凉,你伤的那么重,你怎么受的了?”
叶清风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为师对夜儿说过很多遍了,只是皮肉之伤,为师没有那么脆弱!”
夜小灵并不以为然,“师傅就不要再逞强了,夜儿为师傅查探伤势时,明明都已经看到皮下之骨了!究竟严不严重,夜儿还是能分辨的出的!”